但是,任你有多少風險,在遇到不講規矩的海盜的時候,都得倒黴。他們遇到的海盜掛著的旗幟是從未見過的,但是他們武器精良,船上的大炮小炮射程都很遠。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前朝的時候就有火器誕生了,不過因為工藝成本之類的問題,沒能普及開來,本朝建立之後,一直以來,工部依舊在改良各種火器,不過礙於材料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突破。用銅吧,本來外頭就在鬧錢荒,銅鑄錢還不夠呢,用鐵吧,太脆,發射個幾次就要出毛病。聖上發現海盜們船上都開始用炮之後,更是下令加緊研究火炮,這些海盜萬一狗急跳牆,帶上火炮攻擊沿海城鎮,那豈不是要抓瞎!運氣比較好的是,前年的時候,聖上派出去的船隊在跟人交易種子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處鐵礦,便帶了幾塊礦石回來,工部那邊融出來一看,這些鐵礦雜質很少,很適合冶煉,不像是中原的鐵礦一樣,裏麵雜質太多,用各種手段都無法除去,鑄造出來的鐵器就比較脆,根本不適合鑄炮。既然如今發現了鐵礦,聖上也不是什麽講究人,幹脆就悄悄派人占領了那處鐵礦,然後直接擄掠當地的土人幫著采礦。然後將礦石當做壓船的貨物運回來。聖上做這些事情壓根沒有通過六部,他如今錢多,因此,私底下能夠動用的人也不少。何況,他如今算是知道了海上的好處,直接攻下了幾處海盜的巢穴,就在那裏開窯冶煉,然後回港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運到內務府名下的鑄造局鑄造。聖上也下了不菲的賞格,叫那些工匠改良工藝,讓火炮變得威力更大,更精準,射程更遠,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內務府用的工匠其實比工部的還要強一些,他們原本做的都是相對精細的工作,聖上允諾了他們做出成績來,不光可以賞賜錢財,還允許他們脫離匠籍,子孫可以通過科舉出仕,因此,成果還算是不錯。如今船上的這些大炮小炮都是那幾個鑄造局搞出來的鐵炮,可比海盜們的裝備強多了。海盜們用的是土炮,偶有精良的,其實還是從那些西洋的商船上頭弄下來的,混在一起使用,用得也是亂七八糟,論起軍事素質,自然更比不上正經的軍隊,因此,不少原本的海盜直接被碾壓了。幾番掃蕩之後,實力稍微差點的海盜團夥差不多都完蛋了。對於這些海盜,也完全無需憐憫,這年頭幹這一行的,就沒有無辜的。這些海盜一方麵受雇與那些大海商,幫著他們排除異己,另一方麵,也會打劫跟他們沒什麽往來的船隊,這也就算了,這年頭出海的許多根本就是亡命之徒,為了掙錢,都是肯把腦袋係在褲腰帶上的人物,而這些海盜還會上岸,殺害沿海的漁民,江浙一帶還好,往那邊,或者是一些島嶼上頭,簡直被他們禍害的不輕。一些前朝的時候開始,為了找個活路,遷移到南洋生活的漢人後裔很是被他們禍害了不少,畢竟,土著那邊沒多少油水,而這些漢人,手裏頭才有不少他們想要的東西。當然了,南洋不少漢人吸取了教訓之後,也有自個組織船隊做海盜的。與其他的海盜不同,聖上命人偽裝出來的幾支海盜壓根不用為了銷贓什麽的煩心,這些在那些早就占領下來的小島上頭中轉一下,就能變成合法的貨物,裝上商船,然後運到港口,最後通過內務府還有相關皇商的路子變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壓根沒必要跟那些海商合作,這叫他們非常惶恐。聖上叫人偽裝出來的海盜在這些海商的傳言裏頭,那叫一個心狠手辣,要麽,你就交出價值一半以上的貨物或者是錢財,要麽,就幹脆全部完蛋。如果你老老實實將錢財交出來也就算了,並不會難為你,還會放你離開,但是,如果你敢於隱瞞,那麽很好,南洋那邊的礦山正缺勞力呢!至於船上的貨物和財務,這些海盜可不管是你的還是別人的,就全部笑納了。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會去分辨船上的那些船員會不會有無辜,有什麽迫不得已。朝廷剿匪,就算是被脅迫的從者,也是要被懲罰的,他們既然跟著出海,還得到了相應的利益,那就是原罪。再如何家大業大,也經不住這樣折騰,尤其,這些海盜隻搶劫回程的船隻,被他們一折騰,還能剩下多少利潤,畢竟,海貿也就是毛利很高,接下來可是還有不少路子要打點的,要不然,他們憑什麽安安穩穩地享受這樣的富貴呢!因為搞不清楚這新冒出來的海盜的來曆,這些海商也很頭大,海盜們壓根不接受談判,要麽老老實實拿出一半來做買路錢,要麽,你就人財兩失。至於其他的什麽威逼利誘,那就真是嗬嗬了。許多人懷疑這一支海盜是南洋某個強勢的漢人勢力組織的,要不然,他們那麽多的貨物,到底銷往哪裏了呢?當然,也有人懷疑自個的競爭對手,畢竟,總有一些海商“幸運”,沒有被光顧,是不是他們收買了這一支新出來的海盜,並且幫著銷贓呢?還有,有的所謂的被劫,是不是自導自演呢?要不然,哪兒能憑空冒出這麽一支強勢的海盜來,陸上肯定有人幫他們提供幫助。誰也沒想到,這背後居然會是聖上還有內務府,畢竟,如果真的叫官府知道了,他們哪裏還能繼續安安穩穩做生意,早就被官兵圍起來,一個接一個抄家了!總之,原本還算是比較和諧的聯盟商會,如今算是出現了裂痕,大家疑神疑鬼,互不信任,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不肯結盟,生怕自個被盟友給賣了。聖上派出去的人打的就是這樣的時間差,在這種時候,再拉攏一批,打擊一批,分化之後,這些海商中底子比較厚的可以先排擠掉,然後就可以從容擺布了。海商們的悲慘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司徒瑾,甚至,聖上自個手裏頭有了足夠的海上力量之後,那些海商乃至是海盜從海外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植物乃至動物,已經不拘於是什麽糧食了,各種各樣的種子都帶了回來,甚至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草盆栽,有的種子有著相應的描述,有的並沒有,因為即便是當地的土著,也不知道這些植物有什麽用。司徒瑾迅速進入了新一輪的研究,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有用的,不過就是怎麽用的問題。司徒瑾已經不滿足於對於植物進行簡單的了解,他已經開始深入到微觀的層麵,了解不同植物的結構,剛開始不過是細胞結構,以後條件成熟了,應該可以進化到基因結構。之前的時候,司徒瑾不過是利用自個的能力感知植物的構造,如今,他卻想要親眼看到。論壇上可以購買到高倍的顯微鏡,甚至有那種可以觀測到粒子的顯微鏡,不過,這些拿出來根本不方便,科學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便會越發細化,越是精密的儀器,對於環境的要求越苛刻,司徒瑾如今可沒有什麽類似於隨身空間之類的玩意。但凡是跟空間搭界的東西,都賣得很貴。交易區哪怕是最簡單的,空間非常有限的儲物裝備,哪怕是一次性的那種,價格都非常不菲。尤其,有的儲物裝備根本不是在各個位麵通用的那種,而通用的那種,隻能在論壇商城裏頭購買,價格就真的是天價了。因此,在司徒瑾谘詢壇友們相關問題的時候,有人很中肯地給了一個建議,要麽是自個先修煉一下類似於戒子須彌的神通,嚐試一下這個世界對於儲物空間這種東西是不是支持,要麽,也就隻能花高價購買了。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規則,知識也是不通用的,就像是司徒瑾如今學的生物學,也就是在這種物質文明中還比較有用,放到一些能量文明或者是精神文明,那真是沒多大用處了。至於所謂一法通萬法通什麽的,起碼得有個太乙境界才行,至於到了大羅境界,一個人就能鎮壓無盡時空的程度,那麽,不管是在什麽文明,都能夠迅速適應。司徒瑾如今可沒有這個本事,想到為了安置精密儀器還得再購買相應的高精尖實驗室,還得有配套的能源,說不定自個還得自學維護,司徒瑾立馬打消了這個心思。另外,他要是真弄上一大堆的精密儀器出來,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無疑是神器,大家隻會供起來,而不會去研究,壓根起不到促進社會進步的作用。要是不能教會別人使用,司徒瑾一個人想要玩轉這麽一大攤子事情,那是想也別想。因此,司徒瑾除非修為更進一步,否則的話,要是搞什麽精密儀器,那完全是得不償失,還不如繼續靠著神通感應呢!不過,司徒瑾一直覺得,不能一切都依靠論壇,學到的知識是自己的,修煉得到的力量是自己的,而論壇呢,說白了,還是外物,萬一哪個世界,自個聯係不上論壇了,豈不是抓瞎!司徒瑾如今氣血旺盛,按照他如今的生命力,活個一百多年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如今才走過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所以,他根本沒必要太著急,自然可以從容準備起來。司徒瑾這會兒覺得自個應該搞個顯微鏡,就要先從製作玻璃鏡片開始,透明的水晶是做不了顯微鏡鏡片的,因為水晶是一種單晶體,折射率也有問題,不比玻璃可塑性強。司徒瑾查看了一下玻璃的配方,然後就找聖上要了一個官窯,直接叫那些窯工實驗了起來,司徒瑾不怕失敗,也不擔心成本高,真要說起來,去除其中的知識含量,玻璃的成本比瓷器還低一點呢,他隻需要這些窯工按照他的配方和要求將東西製作出來就行了,至於在這個過程中,發現的其他產品,司徒瑾可沒有多大興趣。不過,聖上對此卻很感興趣,這年頭,玻璃是一種貴重的物品,幾乎跟各種寶石相當了,沒辦法,純淨的玻璃其實很難得,有也都是小塊的那種,如今中原的玻璃鏡子,還都是佛郎機人帶過來的。朝廷好不容易得到了配方。自己嚐試著燒製過玻璃,但是燒製的玻璃雜質很多,偶爾運氣好,弄出一些沒什麽雜質的,就是拿出來當做珍珠寶石一般出售。等到聖上知道窯工們按照司徒瑾提供的配方和大概的工藝,去除了玻璃中的雜質和氣泡,甚至連同其中那種淡淡的綠色也去除了,燒製出來的玻璃真的變成了那種無色透明的,而且很快就燒製出了大塊的玻璃,聖上隻覺得又看到了無數的小錢錢。不說聖上準備利用這些玻璃大發利市,司徒瑾挑三揀四了半天,選取了一批透明度最高,質量最好的玻璃,直接找了幾個匠人讓他們去打磨鏡片,另外,載玻片,蓋玻片什麽的也得搞出來才行,要不然,切片也沒處安置!“殿下,這是什麽玩意?”賈赦因為賈政的事情,又吃了一頓排頭,幹脆從家裏跑出來,到了皇莊這邊來排遣,他現在已經習慣於跑過來了,皇莊上總有些新鮮的玩意,這對他這樣一個紈絝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這會兒瞧見司徒瑾親自將一個顯微鏡安裝了起來,不由驚訝地問道。司徒瑾已經做了一個新鮮的切片樣本,這會兒放到顯微鏡下頭觀察了一番,發現這顯微鏡倍數還算不錯,也挺清晰,沒浪費了他的心血,這會兒神態輕鬆地說道:“就是個小玩意,你也可以過來看看!”賈赦學著司徒瑾的模樣,湊到顯微鏡前頭往下頭看去,司徒瑾之前就調整好了位置,賈赦一下子就看了個清楚,頓時吃了一驚:“這裏麵是什麽,怎麽一格一格的,好像裏頭還有氣泡?”司徒瑾隨口說道:“我剛剛切了一片槐樹葉,你看到的就是葉子放大之後的模樣!”賈赦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司徒瑾叫賈赦讓開,又換上了一個切片樣本,這回卻是動物表皮細胞的切片,他又調整了一下位置,笑道:“你再看看這個?”賈赦盯著看了半天,有些猶豫不定地問道:“這又是什麽,跟剛才的不怎麽一樣啊!”司徒瑾笑嘻嘻地說道:“這是我采集了一點貓嘴裏的表皮,怎麽樣,好玩嗎?”賈赦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咬了咬牙,問道:“殿下,還有別的嗎?”司徒瑾製作的樣本並不多,不過卻也囊括了不少,包括一些細菌,血液,組織液什麽的,這會兒幹脆全拿出來給賈赦看了個遍,這個顯微鏡倍率很是不錯,連不少體型比較小的細菌都能觀測到,賈赦隻覺得自個三觀重組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記得小時候聽佛經上說什麽,佛觀一碗水,八萬四千蟲,還以為是胡說八道呢,看樣子,還真有!”司徒瑾帶著一點惡趣味,笑道:“八萬四千蟲算什麽,其實還不止呢,你剛剛看的那種,就是所謂的病氣,水裏,人身上都有!水裏頭不光有這些,沒準還有一些寄生蟲之類的呢!”司徒瑾沒說什麽細菌病毒什麽的,幹脆就用病氣來總結,大家都能聽懂。賈赦頓時露出了惡心的神色,他忽然想到,自家喝茶有的時候還弄什麽積年的雨水雪水什麽的,那裏頭該有多少這種小蟲啊,又聽司徒瑾說,是病氣,頓時差點沒覺得自個中毒已久,命不久長了,一下子哭喪著臉,說道:“殿下,你可別嚇唬我!”司徒瑾被賈赦逗笑了,他直接說道:“放心吧,水燒開了也就沒什麽問題了,也就是生水裏頭比較多而已!史書上說,當年冠軍侯霍驃騎在攻伐漠北之後死亡,很有可能就是喝了草原上的生水,說不定水源中還被匈奴人放了一些牛馬牲畜的死屍,導致冠軍侯染上了瘟疫!”賈赦聽得心驚肉跳起來,他神情更加不安起來,恨不得立刻回去叫太醫,要知道,他之前跟著一幫世交出去打獵,在山裏頭喝的也就是山泉,可是沒燒開的。司徒瑾看著賈赦一臉擔驚受怕,生怕自個命不久矣的樣子,隻覺得好笑:“行啦,真要是染上了那些病氣,你如今還能好端端地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