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驚天嗬嗬一笑,也回了一禮:“哎,蔣大俠言重。想當年我們也曾在洛河一戰,你我二人可是不分上下。過了這麽多年,蔣大俠修為一定精進不少,該是本掌門請蔣大俠手下留情才是。”蔣三德與阮驚天在十幾年前確實曾交過手,不過是一個小誤會而引起的,後來誤會解開,兩人才沒有分出勝負。阮驚天這麽說,當然不過是客氣話。簡單寒顫幾句之後,兩個人互道一句“請”,便各自占據擂台一角,亮出自己的兵器。驚弓派刀法,劍法都是一絕,阮驚天的兵器正是刀,一柄名為“驚天刀”的寶刀,雖不至於削鐵如泥,卻威武霸氣,也是江湖中排名前十的兵器之一。蔣三德的兵器則是一柄鐵拐,一頭彎曲,另一頭拄在地上豎直而立時,高度可達上腹,不知是何材質,顏色甚為古樸,一見便可知定然十分結實,且可能還是一個古件。蔣三德原本的兵器其實不是拐,也是刀。據說,他的師父也是他的養父,是個瘸子,這拐本來是他師父的。在蔣三德二十八歲那年,他師傅因病去世,蔣三德大慟,從那以後就換了著拐作為兵器。習武之人皆知,不同的兵器有不同的用法與招式,不然的話,人人的兵器都一樣即可,也沒有必要出現什麽十八般武器。突然換了兵器,那麽自然也要改變打法。至於幾乎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軒轅招堯,明顯是異類,暫且不提。因此這蔣三德雖則使拐,招式卻又似夾雜著刀法,看似不倫不類,其實靈活而乖張,甚是不好對付。即使是阮驚天也不敢大意。偏偏盯著二人,不輕易眨眼。若他所料不錯,這二人之戰怕就是比武大會的“最後”一戰,也就是說,這二人中的獲勝者將會成為他的對手,說得難聽點,也可稱之為踏腳石。一舉成名,盡在今日。或許是他的內心活動表現在臉上太“猙獰”,耳垂上一熱,被飛快的親了一下。“不用這麽緊張。”軒轅招堯輕笑道。偏偏看了看他,坦言道:“沒有緊張,隻是有些激動。”軒轅招堯勾唇,圈住他的腰,不打擾他觀戰。沒有人關注這兩個相貌“普通”的人。阮驚天和蔣三德對視一眼,同時動了!阮驚天右手握著寶刀,直行刺向蔣三德胸口。這怪異的一招讓偏偏一愣。刀和劍是不同的。刀乃單麵刀,且刀尖明顯要鈍於劍尖;劍乃雙刃,招式變化半數在於一個“刺”字。阮驚天使出的這一招明顯是一個劍招。但轉念一想,驚弓派劍法和刀法雙絕,偏偏又不覺得阮驚天招式怪異了。方才那一招雖是怪,他卻明顯感覺到其與眾不同,就像肄業竹排在急速卻平滑的水麵上直奔而下,流暢而利落。心裏想這些,偏偏的視線並沒有離開二人。隻見蔣三德不慌不忙,兩手握拐,一頭下壓,另一頭上翹,猛力一抬,將寶刀頂開,忽而雙手變位,鐵拐在他的受中國一旋半圈,底端向阮驚天腹部撞去,如蛇出動,快如閃電。阮驚天的寶刀被他一震擋開後,立刻變招,此刻見鐵拐襲來,將寶刀往下一砍,將拐揮去,“嘣”的一聲悶響。那拐果然不是俗物,被寶刀這麽一砍,也未變形,隻在上麵留下一道半寸的小坑。阮驚天這時才對這鐵拐心中有數,低喝一聲,腳下連登數下飛起,將寶刀往下砍去,風聲虎虎。蔣三德連連避讓,因阮驚天威猛的一招而帶起的強勁風刃撞在擂台上,“碰碰”幾聲,將那地麵砸出一個大坑。蔣三德將鐵拐在地上一撐,也飛上空中。阮驚天正巧下落,兩人便在空中動起手來,刀來拐往,劈裏啪啦撞擊幾聲,隨即二人才又落到地上。沒有片刻停頓,又攻向對方。二人皆是內力強勁之人,靠的太近不得不後退幾步,免被二人所傷。蔣三德的鐵拐比寶刀長了不少,驟伸驟縮,戳向阮驚天正臉。阮驚天擺頭避開,用刀將鐵拐往上一拍,突然矮身,橫刀力砍。蔣三德的拐在他的上方,收勢不及,隻得如蛤蟆似的向上一跳,阮驚天的寶刀幾乎與他的鞋底一擦而去。蔣三德落地,連滾三圈後,一躍而起,連滾三圈後,鐵拐衝向阮驚天的左手臂,騰的一下打中,立即縮回。阮驚天感覺手臂一麻,眼底卻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心道:這可是你先下重手的,旁人也不得說老夫不給君盟主麵子,待會兒老夫不再留情,若是傷了你,也怪不得老夫。蔣三德心中隻道,自己是跟隨盟主的,必須取勝,是以一開始便未保留,哪裏料到他是故意的?忽然感覺到阮驚天的速度與攻擊方式都變了,隻是奇怪了一瞬,便不再多想。第157章武林大會(5)蔣三德的體型略胖,卻絲毫不影響其靈活,身形忽閃間,快如閃電,捷若猿猴。阮驚天手臂彎擊,寶刀遊動向前,劃向蔣三德胸口。蔣三德往左邊一閃,刀鋒在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幸虧春日穿的衣服不算少,沒有劃傷到胳膊。蔣三德此時才算是明白,剛才阮驚天一直未能傷到自己應該隻是在試探,心中微惱,暗哼一聲,招式越發猛烈,婚期鐵拐,咋向阮驚天。這一招看似隨意一揮,阮驚天卻感覺到一陣迫人的威壓撲麵而來,立即舉刀抵抗。“轟……”強大的內力相撞,聲勢驚人,二人不由得都被逼退後幾步,相視一眼,在此同時揮舞兵器攻向對方,攻防之間,更是激烈。偏偏看的目不轉睛,不時將自己放在阮驚天或者蔣三德的位置,若是自己麵對對方該如何回應他的每一招。一動不動,猶如入定。軒轅招堯擁著他,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時快時慢,又見他目光緊追擂台上二人,不時閃動,心知他完全將自己帶入打鬥的場景之中,小心翼翼地鬆開他,以防斷了他的思緒。隨後,他似不經意地向董仲夜看了一眼。董仲夜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視線若有若無地飄向一個方向。軒轅招堯不動聲色地向那邊看去,一黑兩灰男子也正在看的津津有味。“不好,下盤!”偏偏突然懊惱的低呼一聲軒轅招堯回頭一看,隻見蔣三德一拐掃中阮驚天左腿。阮驚天頓時失去重心向地麵跌去。蔣三德乘虛而入,飛身上前,揮拐拍向阮驚天腹部。人群中不由發出一陣驚呼。這一拐來勢洶洶,若是真被擊中,阮驚天隻怕能立即噴出兩口血來!軒轅招堯卻聽小騙子又似呢喃一般,低聲道:“左肩!”果然,之間阮驚天兩腿在空中一旋,身軀已向旁邊挪了一個位置,同時舉起大刀削向蔣三德左肩露出的破綻!“縮肩,左膝!”偏偏又急聲說道。軒轅微驚,又見蔣三德反應端的是快速,將肩一縮,鐵拐向阮驚天的膝蓋敲去。阮驚天避讓不及,被他敲中膝蓋,單膝跪地。蔣三德立刻向前一竄,人已至阮驚天跟前,手中鐵拐指著阮驚天的脖頸。軒轅招堯注意到偏偏的氣息這才穩了,不自覺緊握的雙手也鬆開。軒轅招堯失笑,兩臂將人兒從身後摟住,心中心疼的同時,又有幾分驕傲,在他耳邊低語:“小騙子,方才我真怕你會衝上去,那可真是丟人了。”偏偏楞了一下,這才醒過神來,微窘的笑了笑,撓了撓腦袋:“剛才看的太出神,好像自己變成了那兩個人在過招。”軒轅招堯未再開口。站在軒轅招堯和偏偏旁邊的人聽到偏偏接連預測出阮驚天和蔣三德的下一招,不由得好奇扭過頭來,多看了偏偏幾眼。偏偏沒有注意到,隻是感覺到軒轅招堯仍盯著他,卻不知為何不說話,抬頭瞅著他:“怎麽了?”“沒什麽。”軒轅招堯貼在他耳邊,輕語,“突然很想吻你。”偏偏一胳膊肘拐在他胸口。阮驚天自嘲的一笑,站起身道:“哈哈,蔣大俠,阮某甘拜下風。”“承讓。”蔣三德麵上並無得色,抱拳道,“阮掌門,冒犯了。”“哎,蔣大俠客氣。”阮驚天雖是輸了,也沒有失去風度,站穩之後,挺直腰背下台去。君浩天大笑著站起身:“好是精彩的一戰!大家說是不是?”雖說蔣三德和阮驚天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眾人還是對阮驚天居然敗了而感到有些意外,此時聽到君浩天的話才回過神來,連連附和,並鼓掌。“是啊,是啊!阮掌門和蔣大俠兩位都讓我們深感佩服。”君浩天笑道:“不知可有人向蔣大俠挑戰?”偏偏環顧四周,仍在觀望。君浩天見無人上台,微微一笑:“是否有人挑戰蔣大俠?若是無人……”偏偏正要上台,腰卻被軒轅招堯箍著。“我腰上去。”偏偏低聲道,疑惑地對身後的男人挑一挑眉。軒轅招堯一邊看向某個方向,一邊逗弄他:“先讓本公子親一親……”眼角瞥見一個黑影出列,他高聲莫測的笑了笑,將手臂鬆開。偏偏對他怪異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轉過身去,正要上台,卻見台上已站了一個黑衣男子。“咦?有人上去了。”軒轅招堯驚訝地道,兩條手臂又回到小騙子的腰上。偏偏好奇地道:“他是誰?”軒轅招堯搖了搖頭。“不知道?”偏偏奇道,“此人竟然敢向蔣三德挑戰,該是有些名氣的人才是。你怎麽會不認識?”“急什麽?”軒轅招堯用下巴在他頭頂上戳了戳,“若他贏了,你和他交手時可以問他;若他輸了,也沒有必要知道他是誰了。”偏偏無語地瞥他一眼。雖說是這個道理不錯,但這回答也太讓他鬱悶了。於是,胳膊肘又向後拐了一下。“小東西,我身上長得也是肉。”軒轅招堯懲罰地在他臀上掐了一把,感覺到小騙子的肉敏感的一縮,不由勾唇一笑。偏偏笑著白他一眼。“在下不才,向蔣大俠請教。”朱實尚客氣地一笑,溫文有禮。蔣三德心中的疑惑與偏偏一樣,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不敢,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朱實尚道:“在下朱實尚。”在場的人都是一副納悶的模樣。不管是這人的名字,還是這人的長相,他們都不認識。這人就像是突然在江湖中冒出來的。“原來是朱公子,不知你的兵器?”蔣三德道。朱實尚微微一笑。緊接著從人群的某個方向飛出一樣東西,嘩啦一響。朱實尚頭也未回,右手一揚,接了個正著。偏偏一看,竟然是一截鐵鏈,通體銀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長約五尺,與成年男子拇指差不多粗。“這便是在下的兵器。”蔣三德道:“請。”朱實尚並不與他客氣,握住手鏈一端,右手微動,鐵鏈便飛了起來,飛向蔣三德正臉。偏偏暗自佩服。在浩淼宮時,他也玩過三節棍,卻總是容易打到自己,看這朱實尚甩其鐵鏈,卻像是甩鞭子一樣輕鬆。就在這走神間,不知發生何事,忽然聽得蔣三德悶哼一聲。偏偏抬頭一看,蔣三德手背上青了一塊。“怎麽回事?”他拽了拽軒轅招堯的衣袖。軒轅招堯眉頭微蹙:“小騙子,這人不簡單。當初在家,應該多讓你玩玩三節棍的。”偏偏一聽便知他在擔心自己,撇嘴道:“我不擅長玩三節棍,並不等於對付不了三節棍。明白?”軒轅招堯見他無所畏懼的模樣,兩眼閃閃發亮,放下心來,揚起了唇角,卻仍是繼續逗弄他:“待會兒多穿點衣服再…”軒轅偏偏一腳踩在他腳上。軒轅招堯立刻閉嘴。蔣三德道:“朱公子好身手”“謬讚。”朱實尚簡單地兩個字,再次揮動手中鐵鏈。之間思源上空閃起一條銀色的弧線,鐵鏈“嗖嗖”幾聲,彎曲著衝向蔣三德。蔣三德的手握在鐵拐底端,另一頭向鐵鏈勾去,卻聽到嘩嘩幾聲,竟沒能纏住鐵鏈。蔣三德並未慌張,忽然鬆手,鐵拐在空中飛速旋轉幾圈將鐵鏈絞住。隨即,複握住鐵拐。朱實尚用力一扯,竟未能鬆動。蔣三德則用力將鐵拐往自己這邊扯,冷笑一聲,心道:小子,自不量力,連名頭都沒有就敢向老夫叫陣。當即,他將更多內力注入手掌,用力一拉。豈料,卻聽嘩嘩幾聲急促而短暫的響聲,那朱實尚竟然將鐵鏈一抖,從鐵拐上解脫。鐵拐被這力道一撞,向蔣三德飛去,若非蔣三德受傷抓得緊,真的要被自己的兵器所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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