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的手指抓緊了地麵上散落的衣物,南宮蒼敖低沉的喘息喚醒了君湛然心底的獸,他並沒有因此而嚴重緩力道,反而更為變本加厲起來。他清楚自己的掠奪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情緒,卻也從未如此明白的看清自己的心。“是南宮晉殺了我,南宮蒼敖,父債子償,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還我,你懂嗎?”狠狠咬牙,重重咬上南宮蒼敖的肩頭,君湛然俊朗的麵容扭曲著,是因為欲望,也是因為心底那愛快交織的情……“……倘若你當真那麽恨,你也可以一刀殺了我……你動手,我不會怨你。”側首挑眉,夾雜著情欲暗色和壓抑的臉龐,南宮蒼敖的目光與他相對,臉側是被汗濕的黑發。遮日刀就在一旁,刀鋒半啟,照亮了那雙鷹眸,君湛然看著他,“你分明知道我辦不到,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狠狠吻下去,他重重咬向南宮蒼敖的唇,舌尖纏繞著,吞咽彼此的低吟,直到他放開。“死於你的和中,總好過從我手中失去你。”南宮蒼敖的心裏也有痛,轉過頭,他握了握君湛然的手,暗示他可以繼續。“該死!”壓上南宮蒼敖的背脊,君湛然恨不能將他捏碎,“你是在用這種方式補償我嗎?!南宮蒼敖!你……”還未說完的話,被身下之人挑逗的動作和撫慰攪亂,亂了心智,也亂了心神,君湛然根本無暇多言,盡管心有不甘,盡管心存怨恨,卻不能改變他的心早就係於南宮蒼敖身上的事實。糾纏的身軀交疊著,起伏著,激蕩出如火的熱度,燒灼了一切存在或不存在的情緒,留下的唯有最真的欲,與最濃的情。肌膚相貼,能聽到如鼓的心跳,不知是誰的,交錯起伏,汗水蒸騰在半空,岩洞內閃爍的迷蒙光暈之下,他們赤祼的身軀上仿佛籠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幾點殷紅吻印如同血色綻放。猶如墜入網中,誰也別想輕易脫身,汗濕的身體翻覆著,張開的手指抓住了一切可抓住的,南宮蒼敖頸邊的汗水落下,落到君湛然的口中,嚐到了苦澀。忽然想起先前一閃而過的念頭,他固然是受害者,那南宮蒼敖呢?在從紀南天口中得知那一切的時候,南宮蒼敖又是何種心思?“你不專心……”南宮蒼敖指責的話拉回了君湛然的思緒,他忽然發現看不透南宮蒼敖的眼神,這雙灼熱的眸子裏還有太多太多的情感。細密的吻沿著君湛然的脖頸一直延伸過去,“無論你是誰,是君湛然也好,煌湛也罷……我對你的心意不會改變,但我也沒想到,事實竟會如此……”君湛然因為這個事實受到打擊,南宮蒼敖又何嚐不是?他該如何麵對,自己竟是所愛之人的仇人之人,這個事實?但他素來灑脫,即便心裏有苦,也從來不言苦,他留給他人的隻有他的狂態,他的傲氣,他的瀟灑不羈,君湛然本該是最懂他的人,卻在此時才猛然醒悟——南宮蒼敖比他更恨這個事實。他比他,更痛。“……如果我能殺了你就好了。”從一開始相識便一直說著這句話,直到今日,君湛然也隻能說出這句話,伴隨著自嘲的笑,和一個緊緊的擁抱。“湛然——”一聲歎息,南宮蒼敖收緊了手臂,見他落寞,忽然咬了他的耳廓,在他耳畔說道:“你以為這樣結結束了?我還沒開始呢……”他竟要在這般情境之下再興雲雨?君湛然雙目一闔,“看來是我方才沒有讓你盡興。”言下已有幾分危險的意味。“你盡興,我還沒有盡興,這該怎麽算?”不談愛恨,隻論眼前,南宮蒼敖又貼了上去。在這糾葛難清,恩眼難辨之時,一場歡愛已經弄亂了他們所有的情緒,南宮蒼敖理當知道,卻仍舊執意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仿佛若不如此,眼前的人不知何時就會遠去。君湛然並非愚鈍之人,豈會感受不到他的心思,心底漸漸湧上一股熱。恨如何,愛如何,通通化作了肢體交纏之時沁出的汗水,直麵自己的情感,他們都明白自己所需要的究竟是什麽。當拋開一切,隻剩下情欲之時,心底的本能和心之所向從未如此清晰。攥住南宮蒼敖的發,君湛然忽的想起自己被南宮蒼敖悄悄取走的那一截,指尖一劃,一縷黑發落下。“這就是你的命,南宮晉欠我的,我收走了。”說完,將這縷黑發纏到了指上。第198章 君臣他突然的動作令人意外,南宮蒼敖定定的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這舉動的含義。但豈會真的不明白?黑色的發,繞上之間,慢慢牽扯著斷不了的情意,即便是無奈,就算是不甘心,也早已纏在了一起,哪裏是說斷就能斷得的?但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當真能做的到?仿佛看出他的疑問,君湛然收緊了手,“如果你是南宮晉,我現在便會殺了你,但你不是,南宮晉是南宮晉,你是你,他做的惡,若要你來背負罪名,對你而言未免有些不公平。公平?他何時講過公平?世上之事又哪裏有過什麽公平?南宮蒼敖知道這是借口,難得君湛然竟然也會找借口,這借口顯然是用來放過他們自己。南宮蒼敖本該高興,但君湛然卻沒從他臉上看到喜悅。“這就是你的回答,你果然想清楚了?莫要忘了,如果紀南天所言是真,我父親果真就是當年害你之人,那我確實是你的仇人之子,你說不用我來背這罪名,但往後呢?假若有一天你君臨天下,你能忘記當日之痛?”南宮蒼敖的眼底還留有情欲暗色,直白的話卻如裂帛的利器,不留餘地。寧願說個明白,也不願糾纏不清彼此痛苦,麵前的男人到底還是南宮蒼敖,“君臨天下之日?我沒有想過。”君湛然哼笑,隨手扯過地上的衣袍,隨意披在了赤裸的身上。“你是仇人之子,也是我放不下的人,就算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我總不能自欺欺人。”歎了口氣,靠在岩壁上,君湛然仰起頭,有些自嘲,“我從來不信命,也從來不信天,我隻信我要的必須親手去奪,現在卻不得不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非這就是我的報應?”從昏厥到清醒,從混亂到冷靜,一場雲雨過後,他好像忽然淡然下來。微微潮濕的黑發,鬆散的衣袍,還有那微微上挑,視天下如無物的眼睛,就好像從未有過先前的掙紮痛苦,矛盾糾纏。武魂他們如何交纏,終究,無法不麵對發生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如果殺了你,為我自己報仇能令我好過的話,我一定會動手,但事實上,我再清楚不過,你的死絕不會令我好過……”漸漸放緩的語聲似乎是在回憶,君湛然轉過臉來,南宮蒼敖竟從其中看到另一種痛,和當年的事全然無關。“你的死,我已經經曆過一回了,不想再來一次。”君湛然忽然低頭看自己的手。留有疤痕的手心,上麵有南宮蒼敖熟悉的印記,除此之外,手腕上經脈暴突,似乎稍微用一點力便會爆裂,上麵還留有幹涸的血跡。暗紅的血,和玉石般的白,刺目的對比。要知道,這本來是一雙幾乎沒有瑕疵的手,是老天爺親手打造的一雙利器,可是如今呢?南宮蒼敖的眼神無法從那道疤痕和那截突起的經脈上移開,他捧起這雙手,想到君湛然的過去,想到他們之間的問題,想到得知他死訊趕來的君湛然是何種心情……“我真是個混賬東西。”他吻了吻他的手,“但我不是有意騙你,更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若早知如此,我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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