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定然早已得到消息。他們居然在探子回來之前就得到戰事相關的消息,會不會也同樣比他們早做了些準備?第168章 雲湧君湛然和南宮蒼敖哪會覺不出周圍這些眼神裏的含義,卻並不做出什麽表示。“北絳與夏國相持不下,這倒稀奇,但料想這局麵也保持不了多久,夏國畢竟還是夏國,北絳……隻是北絳。”安嘉王在一片紛紛議論中發了話,議論聲頓時輕了下來,直至安靜。北絳再有能耐,即便有高人相助,終究也難敵夏國,夏國多年以來國力始終淩駕各國之上,天下各國莫不稱臣,夏國是為主國,試問臣屬之國如何與其主相抗?“我倒不那麽認為。”像銀子相撞發出的聲響,這道語聲在安嘉王之後響起,不喜不怒,說話的人正是站在殿中一側的君湛然。“君樓主有何高見?”安嘉王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這君湛然來曆不明,身份有疑,更有滿身謎團無人可解,卻偏生叫人無法忽視他的看法。已知道君湛然要說什麽,南宮蒼敖欣然以待,君湛然立於一側,淡淡說道:“兩國相爭,得利的自然是他國,但眼下情況不同,北絳惹怒夏國,以煌德的心胸豈會就此罷休,北絳若敗,便隻有被滅一途。”“而北絳若亡……”說著,他轉過身來,被他那雙不冷不熱,無情無欲的眼神看過去,大臣們都忍不住避開了眼,心裏一凜。北絳若亡,他國如何能幸免?唇亡齒寒,夏國一旦吞了北絳,交戰之時損耗的國力自然得以恢複,即便暫時不動,休養生息,早晚有一日也定會動那一統天下的心思。野心與貪婪,便是如此慢慢增長,北絳能滅,他國為何不能?君湛然的話隻說了一半,“我們知道這道理,北絳的國君也知道,他明知堅持不了太久,卻敢與夏國開戰,除了有人暗中相幫,他恐怕另有打算。”“求援。”有人接了話,不緊不慢,仿佛已看到這場戰役接下來會出現的變化,漫不經心的說著眼前可能出現的景象。群臣議論,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南宮蒼敖挑眉一瞥,好像在開一個玩笑,笑問,“北絳定會向各國求援,不出半月,凜南就會接到求援信,到時候還不知道各位會如何決定?”微笑的眼睛正看著各位大臣,仿佛隻是純粹的好奇,但沒有人會忽略他眼底的冷光。冷光裏有殺氣。藏在笑意裏的殺氣,比毫不掩飾的殺機更叫人膽寒。隨著微挑的眼角散發出肅殺之氣,腰側長刀隱約發出輕輕的嗡鳴,猶如活物,聞見了血腥之氣,想要脫鞘而出。仿佛已從這話裏嗅到戰場的硝煙和血腥味,看到凜南百姓要成為他國的奴仆,陽嶙聞言雙拳一握,但除了他之外,群臣都噤了聲,麵色凝重。“南宮將軍是要本王答允這一戰?援助北絳?”安嘉王的眼神有些發冷。他們誰都沒有懷疑,北絳若是不能支持定會向各國求援。但凜南若要相助,無疑是加入一場賭博。“不知王上敢不敢?”南宮蒼敖抬起頭,直視王座上的安嘉。他竟敢如此質問!不僅是大臣們皺眉,安嘉王也蹙了蹙眉頭。雙目如炬,鷹眸似箭,直指寶座上的凜南國君,看似含笑,那壓迫感卻已如實質,安嘉王與他對視,居然覺出一股猛虎般的氣勢。安嘉王沉默了。他一直沒有回答,也沒有責怪南宮蒼敖的失禮,隻是垂著眼,過了很久之後才忽然抬起頭,“君樓主,本王令你為本國客卿,為的就是眼下這個時候,本王問你,你覺得如何?”這個如何,問的是對南宮蒼敖的想法以為如何,更是問對這場可能牽連到天下的交戰有何種想法。君湛然與南宮蒼敖的關係匪淺,所有人都知道,他還會覺得如何,自然是認同南宮蒼敖的說法了,還有何可問?眾人在心中想到。“我不認同南宮的打算。”這句話陡然響起,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齊刷刷的看向這個就站在南宮蒼敖身旁的男人。他說了這句話,臉上不見起伏,就連南宮蒼敖看向他的時候也沒有絲毫變化,繼續說道,“此戰變數太多。”隻是一句,這一句便是他反對的理由。相比他的理由,所有人都對他會反對南宮蒼敖的決定而感到意外,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達成共識,已有決斷,哪曾想到居然意見相左。“湛然――”南宮蒼敖也沒有想到,自前幾日他們知道戰況之後就談論過此事,君湛然雖然表示過不同的看法,卻沒有今日這般明確的否定。“此戰變數太多,其他幾國會怎麽做尚且不能確定,風險太大。”轉過頭,君湛然對上他的雙眼“若戰,你會不會去?”“與夏國之戰,豈能不去?”南宮蒼敖牽動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冷凝的銳角。“這就對了,你與夏國交戰,卻不能保證此戰結果如何,我自然不會讓你輕易前去。”若無其事的說出心裏的擔心,君湛然似乎不知道這句話對南宮蒼敖會有怎樣的影響,一雙看盡生死的眼睛裏多了別樣的熱度。南宮蒼敖的心頓時也熱了,簡直想在這裏抱住眼前的人好好吻一吻,最好再能做點別的。反對的真正理由居然和戰事無關。隻是因為擔心南宮蒼敖的安危而已。眾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有些呆愣,安嘉王看著他們,微蹙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君湛然果真隻是因為這個理由才阻止南宮蒼敖前去?這個男人將自己隱藏的太好,無論是身份還是其他,至今為止得窺其真心真容的唯有南宮蒼敖,但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有了情,就會盲目……“此事容後再議吧,至今為止北絳還未發出求助的書函,再看幾日,為防萬一,糧草、兵馬和戰甲都先做好準備,若要應戰,也好有個準備。”與前些時日相比,安嘉王的精神還是不錯,臉色看起來卻已不如前陣子那麽好。涅盤雖能令其思緒清明,但到底還是毒。安嘉王是在用自我損耗來換取剩下的時間,他已沒有那麽多時日來等待北絳與夏國這一戰的結局,更不能拖到天下大亂的時候再來設法保全凜南。不是戰,便是死。從王座上站起,安嘉王離開的背影叫人看的心頭沉重,那沉悶的腳步聲在殿內遠去,像是即將燃盡的日色,終要入暮,來迎接隨後的黑暗。安嘉王若亡故,凜南會如何?王儲尚小,凜南接下來又該聽命於誰?陽嶙心裏的想法和其他大臣一樣,下朝之時眼神有意無意的從那兩個男人身上掃過,他們就如兩柄利器,能助凜南,也能毀凜南,若是一個不慎,先別說對抗夏國,說不準在何時凜南就會成為這兩人的囊中之物。,“湛然是擔心我才不讓我去?竟在早朝上說出這句話來,你果真是愛煞我了是不是?”故作輕佻的挑起君湛然的臉,在早朝散去之後,南宮蒼敖攔住君湛然的去路。停下腳步,“為何不能在朝上說?你我之間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為何說不得?”見他心情好,君湛然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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