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傲慢,不容許他退縮,懷疑,更不容許他逃避任何可能性。他的湛然啊,就是如此,是這樣的一個人……“你不專心。”往日屬於南宮蒼敖的話,今日從君湛然口中說出,透出同樣的不悅來,甚至猶有過之。能將情感掩飾的人,都有過人之處,自製力自然一流,可一旦爆發,便會一發不可收拾,眼前的君湛然就是如此。不悅的眼神裏甚至多了幾分冷意,南宮蒼敖見了,喉間發出幾聲沉沉低笑,喘了幾口氣,微微粗啞的嗓音像在撓著君湛然的心,“我在想的是你,何曾不專心,湛然冤枉了我……”“想我什麽?是在想我怎麽做?這樣……還是這樣……”床榻間的熱情盡數展現,君湛然向來不甘於人後,一旦放開了,他所顯露的狂蕩竟不遜於南宮蒼敖。南宮蒼敖本想調轉身奪回主動權,看到上方那雙灼灼望著他的眼眸,看到這雙眼睛裏的火色,心裏猛的燙了起來。“……一定是我把你帶壞了。”手下的枯枝喀嚓一聲斷裂,南宮蒼敖繃緊的身軀在君湛然的撩撥下,肌肉幾乎顫抖起來。他的話引來一陣輕笑,曾經見過的那種眼神再度浮現,略略有些古怪的笑意,有幾分狂熱的溫度,“所以你得付出代價。”注視著南宮蒼敖臉上的情欲暗色,注視著他起伏的胸膛,君湛然繼續著他眼下唯一想做的事。交疊的身體早已耐不住一同引起的高溫,淩亂的衣衫被汗水和草木汁液打濕,搖晃的白芙蓉花叢間隱約傳出暗啞的喘息和低吼私語。晃動的花叢落下一地白瓣,飄飄搖搖的沾在兩人汗濕的背脊和胸膛上。第166章 早朝天是高的,蔚藍如洗,地麵猶如床榻,而那一叢叢的白色芙蓉花就成了最好的帳幔,枝椏晃動,發出悉索的聲響,散開一股淡淡的冷意。鼻腔裏卻是暖的,像是發了高熱般的發燙,每吸一口氣,那冷香就會混合著情靡的熱度侵襲而來,矛盾誘惑之間,卻點起又一重灼燙。什麽是仇?什麽是恨?又或者,什麽是愛……在這一刻,仿佛什麽都與君湛然無關,什麽都遠去了。唯一留下的是南宮蒼敖,在他懷抱裏的南宮蒼敖,他的呼吸,他汗濕的皮膚,他身上和體內的溫度,他緊緊纏繞著他的視線……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冬日的雪早已化去,留下幹燥的泥土,和紮根在土裏生長的正茂盛的白芙蓉。被風刮下的白色花瓣落在地上,猶如雪片堆積,又在某些激烈的動作間被沾上皮膚,像南宮蒼敖這麽一個男人,本是不該令人覺得白芙蓉與他相稱的。但君湛然眼下卻偏偏覺得相稱極了,尤其是當那繃緊的赤裸胸膛上流下汗水,那一抹微白仿佛是被吸附上去,令他忍不住俯身親吻,當聽到南宮蒼敖的呻吟,他便會心口發熱。“說什麽為我奪這天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要你這麽做……別忘了,一開始就是我想利用你這麽做……”那時候或許還沒有想的那麽遠,那麽多,但確然是這麽想的,想利用南宮蒼敖。“你又怎麽知道,不是我用手中之力來誘你上鉤,讓你有如此想法,進而掉入我的陷阱,為我動心?”南宮蒼敖隻是輕笑,曖昧的笑意,沙啞的笑語。“何必還管它原來如何。”君湛然已經不在意了,重要的是眼前,就算一開始是互相利用,今日也早已不同往昔。所以,無論是為友也好,為敵也好,隻要君湛然還是君湛然,南宮蒼敖還是南宮蒼敖,即便有朝一日會有一爭,可能最終,也依然是誰也離不開誰。有些人,注定了糾纏一生,不是為了仇恨便是為了情愛。他們都該慶幸,他們之間屬於後者。發束淩亂,交纏的發絲和交疊的身軀一樣,分不清彼此的氣息,更不清楚那份高熱的溫度來自哪裏,來自於誰,唇舌纏繞,緊握的雙手因為情熱而掌心潮濕,頭頂上的光線在晃動的白芙蓉花下忽明忽暗。不時時常有人經過的屋後花園,搖擺的花叢裏隱約傳出屬於男子的呼吸喘息,粗啞的低吼聲有某種別樣的壓抑和愉悅。風過,偶爾會傳來遠處的人聲,每當這個時候,君湛然便會突然停下動作,又在片刻之後更為激烈的壓緊了南宮蒼敖。隱藏在半人高的花叢之下,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因為前些日子忙於凜南朝中的事務,他們已很久沒有如此親密,更不曾在這種地方如此放肆。當雲收雨散,君湛然退開身,又在南宮蒼敖唇上吻了吻,唇剛要分開,便被南宮蒼敖又摟了回去。“再待一會兒。”在他唇邊吐出的詞句很模糊,南宮蒼敖的臉頰上還有汗水的鹹味,他拉起南宮蒼敖淩亂的衣物,又重新躺了回去。南宮蒼敖似乎很喜歡他剛才的表現,也很喜歡這個地方,並肩看著頭頂上方的天色,兩人一起平複著急促的氣息。撥開掉在自己肩上的一枚花瓣,君湛然的模樣是慵懶的,也很放鬆,別人也許想象不到他會有這麽放縱的一麵,畢竟他在世人眼裏是那個薄情寡欲的霧樓樓主,別說縱情,就連他是否有屬於人的感情都很難讓人確定。這一麵隻有他看的到。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南宮蒼敖的唇邊多了一絲笑意。君湛然正半合著眼,沒有注意,再度回想起林昭冉的話,自嘲道,“總以為自己很無情,至少能做到理智,不被感情左右,但假設真的有一天,你我反目,我怕我對你也未必能下得了狠心。”“胡說什麽。”這種假設被南宮蒼敖嗤之以鼻,懲罰性的狠狠吻上君湛然的唇,直到幾乎沁血為止。看來他確實很反感這個話題,君湛然舔了舔發燙的嘴唇。這裏畢竟是室外,他們又是衣衫淩亂的模樣,不可能久留,不多時,便相攜回了屋裏。是否會為敵,這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連想都不用去想,他們共同的敵人是煌德,是夏國。在很長的一段日子裏,凜南早朝上的話題始終圍繞著夏國,當然還有北絳。北絳與夏國開戰,從小打小鬧,試探性的戰役,一直發展成了邊界之間的一場大戰,這一戰,假如是北絳贏了,將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北絳的氣勢定然大振,而夏國的顏麵將蕩然無存。其餘幾國,如凜南、西溯、闌東,都在密切關注戰局,此戰的結果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幾國對此次戰事的態度。是旁觀,還是加入,一雙雙眼睛關注著戰況,野心與欲望蠢蠢欲動,如同冬末春初的草,陡然間便躥升而起。這一場大戰就發生在南宮蒼敖成為凜南國護國將軍之後的第三個月裏,這一回的早朝之上,君湛然也在列。作為聞名已久卻不曾出現過幾次的客卿,他的存在不能不說非常特別,特別的顯眼,也特別的引人注意。第167章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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