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君湛然已和他所知的君湛然不同,前一刻的漠然和冷淡,此刻盡數化成詭譎厲色,緩緩接近,從他裸露的身軀上還能看到昨夜情熱的證據,臉上卻已露出幾分冷然猙獰。“這可該稱作美人計?你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才接近我,對是不對?!”他指著他手裏的卷軸,“這幅卷軸便是平康皇帝和他那兩位皇子所要之物,趁我不在,你終於尋到了嗎?!可是一番好找?”窗前簾幔呼呼吹起,一股氣流湧動,不知是殺意還是煞氣,那冷冷的語調,仿佛已經結了霜,還有幾分嘲弄。南宮蒼敖站在原地,手裏還拿著那一卷圓軸似的東西,看來像是一幅書畫,外麵卻又一個黑漆漆的殼子將它包裹,如同木匣,卻非木非鐵,也呈圓柱之狀,那卷不知是書是畫的東西就被收在其中,唯有兩頭隱約看得出拉開書卷之時所需的卷軸。卷軸上有機關,即便拿到手裏,也不能開啟。第45章  盛怒書房之內,前一刻還有些許曖昧旖旎,此刻卻似乾坤倒轉,空氣窒悶,壓得人透不過起來。兩人不過相隔幾丈,昨夜軟語溫存卻如一場夢,稍縱即逝。南宮蒼敖立於角落,半邊側臉埋於陰影之下,揚了揚手裏的物件,“你可知道,人都有個習慣,習慣將重要的東西放於眼前能安心,我雖不知這東西裏究竟藏著什麽,卻知道,假若你聽說連皇族都要找尋,定不會將它放於別處,自然,就會放在眼前。”“要說我,其實也並未找尋多久,你身邊這對東西雖然擺放淩亂,但亂中有序,看似隨手放置,不曾留意,我卻以為你定然一清二楚。”南宮蒼敖悠悠說完,君湛然臉色愈加發沉。陰影下的人呢卻在此時薄唇微揚,勾起一抹鋒利弧度,眼底未見笑意,“我隻奇怪,你莫非真的以為,我是為了這東西才來找你?”“它已在你手中,還有什麽可說?”君湛然蛇年==身下輪椅忽然接近,一把奪過南宮蒼敖手中之物,扔在地上,揮掌劈過,冷笑道:“它對我毫無作用,對你卻是不同!南宮蒼敖!你若是再早一些尋到它,就不需要再做這場戲!”他大怒,那個卷軸在盛怒之下被掌力劈過,卻不碎裂,不知內裏藏的手跡到底是什麽。“君湛然!”南宮蒼敖也冷聲喚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再問你一遍,你想好了再答,你莫非真的以為做特所說所做,都是逢場作戲,都是為了你手裏的這幅東西?!”“難道不是?”陡然恢複平靜,輪椅上的人詭異的安靜下來。淡淡注視自己的雙手,手上金芒如織,“說什麽知己,那不過是你的手段罷了,你也才曾說過起初與我接近便是奉了皇子之命,而後,想必是平康皇又命你取來卷軸,這所謂的先皇手跡,於我無用,與你卻是至關重要,如今平康皇逼你入朝,你若不能解決血玉玲瓏之案,便必須尋來別的,才好交差,才可繼續在江湖逍遙……”“夠了!”南宮蒼敖似是氣極,卻忽的笑了起來,低低的嗓音無限深沉,“你以為光憑這幾個理由,我就能對男人有反應?你若是忘了昨夜,不如讓我再來讓你回憶回憶——”心中升起警兆,輪椅倏然後退,南宮蒼敖卻是在盛怒之下,身形連閃。若是換了往日,他相信君湛然定有辦法脫身反擊,但在今天,經過昨夜放縱,即便麵上毫不顯露,那椅上的人動作間恐怕再難做到流暢自如。果然,如他所想,君湛然雙手微動,坐在椅上的上半身往前探出,就在這刹那之間,微不可覺的微微一頓,就在這個瞬息,南宮蒼敖撲身而去,尚未攏起的衣擺劃過一道黑影,君湛然眼前一暗,竟然連人帶椅翻倒在地。椅下的輪軸不停轉動,倒翻一側,君湛然從椅內摔出,方才裹於身上的薄毯頓時散落,南宮蒼敖將它按於地上,俯身壓製,但此時不同昨夜,君湛然豈會如他所願,輕易妥協。雙掌金芒閃現,身上無物,卻有暗器可使,南宮蒼敖已然覺得,那無形無影的暗器便是君湛然內力所化,氣化為勁,如同實質,迫於人體,自然無跡可尋。有江湖高手摘花飛葉俱可傷人,隨手拈來之物便是武器,但君湛然這番以氣化勁,勁如實質,比之更勝一籌。腦中閃念,動作卻不停,南宮蒼敖來勢洶洶,君湛然更不可能坐以待斃,兩人在地上糾纏,呼吸都變得急促,君湛然身上隻有薄毯遮蔽,身上痕跡無不述說昨夜種種,如此這般,南宮蒼敖又豈會毫無所覺,放過機會——利用身下之人腿腳不便,南宮蒼敖將他徹底壓製,隻憑雙手之力,要與南宮蒼敖相抗,此時境況對君湛然十分不利。雙手被按在頭頂上方,君湛然光裸的身軀被衣物摩擦,生出一片熱度,腦後呼吸拂來,南宮蒼敖在她頸上吮吸,重重咬下,手掌直衝目標而去,君湛然霎時一僵,驟然反擊,但覆於身上之人已占優勢,豈會就此罷休。沒有再點君湛然的要穴,仿佛就是要讓她清清楚楚的察覺到他的欲望,南宮蒼敖整個人與他緊緊相貼,一手空出,將他按緊,隨手拿來梨花釀的酒壇,殘酒傾瀉,一縷晶瑩在君湛然赤裸的背脊上流淌而下,南宮蒼敖借著酒液,手指一探。一番動作之後,壓力驟然迫來。身下地麵鋪著白玉石,君湛然的指尖在石上抓出一道抓痕,呼吸停滯,“南宮蒼敖!你敢——”“我為何不敢?”如此半強半迫,南宮蒼敖也不好受,急促喘息,“你不信我,我隻能用這種方式讓你相信。湛然,記住,這可是你的錯……”腰間被緊緊扣住,聽到耳邊話語,君湛然已無法反駁,因為身後之人的動作而倒抽一口氣,地上冰涼的白玉石貼著發燙的胸口,身上的溫度卻未見降下,昨夜的記憶又被南宮蒼敖挑起。頸後呼吸發燙,那般高熱,讓他的身上泛起紅潮,仿佛是被傳染一般,心髒劇烈狂跳,似乎要跳出胸腔,隻隔了一夜,那陌生又熟悉的快意便又迅速襲來。酒醉隻是借口,當時若非他也有反應,南宮蒼敖絕不可能繼續下去,那竹塌之上一夜糾纏,要說他們之間一切如舊,隻是朋友,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但不是朋友,又該是什麽?緊閉的口中溢出呻吟,君湛然狠狠抓住南宮蒼敖往前環抱的手臂,閉著雙目,因為歡愉和痛苦而扭曲的臉上透露出複雜的神情,仍舊殘留幾分冷然。“你不專心。”慢慢退開,南宮蒼敖把君湛然從地上抱起,長袖往書桌一掃,將他置於其上。君湛然驀地一睜眼,混著情欲之色的目中掠過利光,“要是誰在此時進來……”“那就讓他看看你我的關係。”抬起他無力的雙腿,南宮蒼敖笑的放肆,他顯然怒極,想來瀟灑自若,桀驁不馴的人,一旦被惹怒,便如瀚海翻覆,幾欲將人滅頂。此時隻能避其鋒芒,君湛然知道大勢已去,無論做什麽都難改變事實,南宮蒼敖還算清醒,沒有對他過分,與其徒勞掙紮,不如聽之任之。見他不再反抗,南宮蒼敖的動作更劇,鬆開按住他的手,在他身上撫弄,貼近唇邊,呼吸仿佛發了高熱,“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是為了那個卷軸?為了那沒用的東西,我就能對一個男人如此?”“……誰知道,也許你……本就男女皆可……”君湛然的話音微顫抖,身上火燙,眉宇間竟還能透出幾分冷笑漠然。“好!你既然這麽說,我豈能讓你失望!”他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南宮蒼敖猛然吻住他的唇,幾乎將他整個人彎折,安靜的書房內頓時遍布情色曖昧之味。“別人看你是孤傲乖僻,我卻認為你是謹慎小心……你是否誰都不肯相信?”雙手將他環抱,南宮蒼敖的話音隨著他的動作起伏不穩,君湛然耳邊驟然一聲轟鳴。“……不交朋友便是不信人心,你不信有人會不顧你身上殘疾,更不願以殘缺之身與人相交,你在江湖獨善其身,你欲超脫塵世無欲無念,將自己隔絕在外,都是為了保全自己,你本該是人中龍鳳,叱吒江湖隨心所欲,因為殘缺卻隻能被困於這方寸之地,你難道沒有不甘?!不曾生怨?!”耳邊話音隆隆,夾雜著喘息,還有質問,南宮蒼敖的話就如他此刻所做的事,硬生生褪去他身上所有,犀利的侵蝕進來,君湛然抓握的手指一緊,氤氳著情欲暗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別樣之色,啞聲說道:“你錯了……”南宮蒼敖已沒有時間再去探究,身下之人臉色緊繃,又因情念蒙上一層紅潮,半濕的發覆於胸前,那起伏有致的肌理緊實,觸手可及,被日光照射,就連上麵的汗水都散發出別樣魅力。唇上深吻伴隨身下狂猛衝擊。君湛然緊咬的齒間再也忍耐不住,劇烈喘息,悶聲低吟,死死抓著南宮蒼敖的肩,攫取口中的舌,一陣吸咬,引得南宮蒼敖幾近失控。滿腔怒火隨著汗水宣泄,昨夜還可說是酒後亂性,但今日卻已是明明白白,不知最終結果會是如何,南宮蒼敖已不去考慮,他隻知道,唯有君湛然才會令他如此失控。若非他的一句話,他也不會放肆至此,竟會對如他這般的人用強。酒醉後的一夕之歡,因此而變了味,誰也不能再找理由。第46章 知而不言因為先前曾經說過,早膳無需端來,肖虎也就不曾接近,在外忙著別的事務,安安靜靜的書房之中隻有君湛然和南宮蒼敖二人,算上昨夜,一切都發生的如此突然,叫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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