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往後一退,沒讓他握到:“少自作多情,你要是熬壞了身體,誰來替我翻譯古卷軸?還有你得好好養精蓄銳……”  “準備洞房嗎?”  明月公主羞紅了臉,輕輕一咳,轉身去“看”那掄火把的表演。  “別以為這裏人多,我就不敢揍你!”炎瞪著烏斯曼,然後道,“我是讓你準備好應付我皇兄。”  “大燕皇帝?”  “嗯。”炎抱起胳膊,“沈方宇把你對我做的那些‘好事’,統統都寫信告知了皇兄……我本想與你偷偷成婚,再偷偷  離婚,這樣皇兄也不必知曉什麽,但沈方宇這信一去,偷偷成婚是不行了,皇兄一定會阻止我嫁給你的。”  “難怪我方才來時,看到沈方宇和伊利亞站在外邊的空地上,還當他們兩個那麽有閑情逸致,在數星星呢。”烏斯曼若有所悟道。  “哼,罰站一日還是輕的。”  “但炎炎,有一點我不懂,伊利亞做什麽了?”  “他太皮了。”炎說完叫住雅爾塔,讓他幫個忙,去把數星星的兩個木頭人放了。  “是這樣,炎炎。”烏斯曼思忖片刻後道,“你盡管放心,不管大燕皇帝怎麽阻攔我,我都會娶你的。”  “你有這個決心就好。”炎點點頭,“我皇兄這個人很單純但也認死理,他要是認為你不好,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能得到大燕皇帝的允可,自然是喜上加喜,但若他當真不同意,炎炎,私奔也是一條路。”  “你是西涼王,想私奔到哪去?”炎放下胳膊,“你也沒個子嗣,難不成想傳位給你兄弟?”  烏斯曼臉上的笑容驀然一暗,炎察覺到失言,連忙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離開。”  “嗯。炎炎說的對。”烏斯曼微微一笑。  “哇!哇!真厲害啊!”  掄火把的表演似乎進入\高\潮部分,三個藝人同時往手中的火把上噴了一口酒,那火蹭一下躥得老高,接著他們開始互相拋接這熊熊燃燒的火把,就像有一條火龍從他們身前遊行而過,那場麵甚為壯觀!  炎被他們吸引,烏斯曼道:“走,過去看看。”  炎和烏斯曼來到表演的雜藝青年邊,明月公主雖看不見火龍,但能感覺到那火熱的氣息,也興奮地直鼓掌。  “明月,你站得太近了。”炎伸手輕拉著明月公主,讓她退後一些。就在這時,一位藝人不知被火把的煙嗆了眼還是怎麽的,這拋出去的火把竟偏離了方向,越過對麵藝人的頭頂,飛向了明月!  “天啊!”眾人都看到了那失手飛出的火把,明月不知危險依然站著不動,炎離明月最近,一揮手就將那火把彈飛開去。  “炎炎!”  炎的衣袖著火了,炎卻看著明月,想要看她受傷沒有。  反倒是烏斯曼一把拽過炎的胳膊,伸手拍滅他衣袖上的火。  “嗚。”見到明月無礙,炎才覺得手背一陣火蚜蟻咬過似的疼。  “君、君上饒命!”三個藝人從獨輪車上慌張跌下,火把也掉在地上,被眾人撲滅了。  “拖下去,斬首示眾。”烏斯曼的眼神冷極了。  “烏……君上,他們不過是馬前失蹄。”炎忍著疼道,“罪不至死,還請開恩。”  “炎,你傷得重不重?”明月公主起初不知危險,但炎方才一護她便曉得了,眼下是急得快要掉眼淚了。  “沒事。”炎微笑道,“一點皮外傷罷了。”  “傳禦醫。”烏斯曼板著臉道,“把他們關起來。”  侍衛來了,帶走了慌得路都走不直的雜耍藝人。  炎看著他們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知道他們並非是刺客,隻是意外失手罷了。  一位老禦醫匆忙而來,還帶著上好的燙傷藥,可是這裏人多,不方便治療。  “去偏殿吧。”烏斯曼不由分說地抓著炎的手腕,帶著他往前走。  明月公主不放心,愣是跟在後頭。炎不放心明月,怕她摔著了,便一直往後瞧。後來他索性甩開烏斯曼的手,去和明月一塊走了。  “我沒事,你別哭。”炎笑著對明月公主道。  到了偏殿,禦醫用剪子剪去炎的衣袖。手腕和手臂都沒事,主要傷在手背,燙紅了一大塊,還起了一大一小的兩個水泡。  禦醫正想說得用銀針挑去水泡,再敷上藥粉包紮起來,但是炎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老禦醫不禁看向君上,麵色鐵青的君上微微頷首,老禦醫才什麽話都不說,開始給炎做治療。  “怎麽樣呀?”明月公主坐在一旁的長凳上,著急問道。  “當然是沒什麽事。”炎笑著道,“不然禦醫肯定要大呼小叫的。”  “殿下真的沒事嗎?”明月公主又問禦醫。  “回公主,殿下沒事。”老禦醫和藹道,“敷上清涼的草藥,過幾天就會消腫的。”  “……那、您下手輕著點兒。”明月公主那戰戰兢兢的樣子,仿佛是在給她上藥,還道,“殿下的手上已經有好幾處疤了,可不能再留新疤了。”  “我是男人,不講究這些。”炎其實疼得緊,禦醫正拿一根銀針在挑破他的水泡,但他依然語氣輕鬆道,“更何況傷得又不重,根本不會留疤。”  “炎,你不要騙我啊。”  “我不騙你。”炎伸出左手,安撫般摸了摸明月的腦袋。  明月公主的耳朵都紅了,小聲著說:“炎,你的心腸真好,不但保護了我,還替那耍雜的藝人求情。”  “他們本來就沒惡意。”炎說著,眉頭悄悄一皺,忍耐著用藥草汁液消毒的疼痛。  大約半炷香的功夫,老禦醫便替炎處理好了傷口。紗布裏裏外外包了三、四層,在虎口處紮緊了。  “殿下,您這幾天傷處都不可著水。”老禦醫叮囑道。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炎點點頭。  “這是卑職應當做的。”老禦醫對炎說完,又對烏斯曼行禮,“君上,卑職先行告退了。”  “明月,你也出去。”烏斯曼麵無表情地下逐客令道,“和禦醫一塊走。”  老禦醫便站在邊上,等著和明月公主一起出去。  “哎?可是我……”明月還想留在炎身邊。  “外邊人太多,明月還是留在這裏好。等一會宴席散了,我送她出去。”炎看著烏斯曼,忽然想起來到,“對了,你的手呢,可還好?”  之前是烏斯曼替他拍滅袖子上的火苗。  但當時他隻顧著擔心明月了,沒能顧上烏斯曼。  烏斯曼忽然走向炎。炎坐在凳子上,矮了他一大截,不禁仰頭看著他。  宛若翡翠的綠眸裏閃爍著令人汗毛倒豎的銳利光芒,當炎心底一驚,不由自主的想要閃避時,他的腰就被烏斯曼一把摟住,下一刻,烏斯曼竟將他一把抱起,壓在長桌上。  炎被迫躺著,雙腳踢踩在長凳上,原本要閃開的目光不得已對上烏斯曼的視線,心頭火起:“你幹……”  “幹什麽”這個問題炎還沒問出口,烏斯曼就用行動解答了。  那強勢碾壓上來的唇舌根本不讓炎有閃躲或反抗的機會,就像是進了獅子嘴裏的兔子肉,隻存在怎麽個吃法的區分,可沒有鬆口饒過的想法。  是一口囫圇吞下,感受美味滑入咽喉、瞬時填滿肚子的舒暢,還是慢嚼細咽,細細品味細嫩的兔肉在唇齒間的鮮活滋味呢。  烏斯曼的做法顯然是兩種一起上,先近乎粗暴地讓炎接受自己的強吻,把他的嗚咽、抗拒一股腦地全數吞下,雙手緊扣著他的下巴,調整著雙唇最為契合的角度,閉著眼,無視周遭的一切。  當炎惱得渾身顫抖,鼻間的氣息卻變得異常渾熱的時候,烏斯曼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唇瓣慢慢廝磨,引誘炎與自己一起感受當下的愉悅。  如此激烈的擁吻,想要完全沒聲兒是不可能的,老禦醫在他們親上的那一刻就慌忙轉身,背對著了。  唯有不明所以的明月公主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筆直地“望”著他們。  “怎麽了……”明月公主起初以為君上和炎在說悄悄話,但這聲音聽起來有點怪。悶熱且潮濕,期間還夾著衣物細細索索的摩擦聲,凳子被踩踏,繼而傾倒的砰咚聲。  “你們沒打架吧?”明月公主擔心起來。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互相揪鬥,但又不大一樣,炎把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故意捂住嘴發不聲似的。不,又像是在吃什麽東西,咽喉有明顯的濕潤的吞咽聲。  “砰!”  忽地,從頭到腳都烘熱著的炎從桌上滑坐在地。正確來說是他抓扯著烏斯曼的銀發,終於拽開了他那顆發情的腦袋,從烏斯曼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  炎想要起身,可是雙腿竟然無力,直接從桌上滑坐在地。  他狼狽顫抖著,把那衝向唇邊的急促吸氣聲像要摁進泥地裏般使勁壓著,於是那些急促又灼熱的喘息聲,隻是在炎那緋紅且濕透了的雙唇間化作為一團團無聲散開的白霧。  烏斯曼看上去沒那麽“氣喘籲籲”,畢竟是他遊刃有餘地主導了這一切。  “炎,你是不是手背疼?”明月公主如墜雲霧,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便更加的擔心。  “他沒事。”烏斯曼回話道,“禦醫,帶公主走。”第85章 一個醉漢  老禦醫趕緊地攙扶公主, 還道:“君上要與親王說話呢, 我們還是走吧。”  明月公主雖然不放心但聽到老禦醫這麽說, 也隻好道:“那明月先告退了,你們有話就好好說,可別吵架。”  “不會的。”炎開口了, 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嗯。”明月公主聽到炎的聲音,這才點點頭, 離開了。  烏斯曼戴著一副笑臉, 看著炎道:“這會兒是不是該慶幸, 明月她看不見呢。”  炎眉頭一挑,衝著烏斯曼的肚子就是一拳頭。  烏斯曼“唔!”地抱著肚子, 跪在地上。  “你該慶幸我的手受傷了,不然可不止這點力道。”炎說完扶著桌沿站起,瞥了一眼依舊蹲在地上,疼得話都說不出來的烏斯曼, 徑直往外走了。  烏斯曼歪倒在地,望著那隻被炎踹翻的凳子,黯然想著:“他下手還真重,不過……也是我自找的吧。”  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 不論是殺了丹爾曼的人還是……想到母親。  不, 最糟的是看著炎和明月站在一起時,那如夫妻一般互相體貼的模樣。  心中的妒火和醋意一鍋亂燉, 燉的全身的神經都在疼,明知會被炎狠揍, 還是強吻了他。  在吻上炎的瞬間,他的理智更是飛灰湮滅,完全縱容自己施展邪惡。  而且內心想要的不隻是深吻,還想要在這裏直接上了炎。  明月在這裏才叫好呢,就讓她聽清楚、想明白炎是誰的人。  可是……到底還是做不出讓炎崩潰的事情,內心“想要”的衝動被理智強行遏製,這一切止步在了吻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奉旨和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米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米洛並收藏奉旨和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