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抬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氣息沉緩的烏斯曼,再看看那白皙鎖骨上的紅痕,嘴唇微微一動。 就在炎的頭慢慢湊近,想要去啃一口烏斯曼的頸項時,因為烏斯曼的眉頭皺了皺,嚇得他瞬時坐直,臉也紅了。 “我在幹什麽?!”炎懊惱地想,把汗巾往下擦,撫過烏斯曼的上腹。 “炎炎……”烏斯曼囈語著,“炎炎……” “炎什麽炎,”炎道,“我在這。” “唔?”烏斯曼緩慢地睜開眼,那眼底閃著星河般的氤氳光芒。 炎的氣息不覺一窒。 “難不成……我真好男色?”炎在心裏嘀咕,烏斯曼這張俊美絕倫的臉、這結實勻稱的身材確實是人間絕色…… “炎炎。”烏斯曼突然抬手撈住炎的後腦勺,就往下帶。 “嗯?”眼瞅就要親上了,炎用汗巾一把堵住烏斯曼撅起的紅唇。 “唔?”烏斯曼皺起眉頭,對於隻是親到汗巾這一點很不爽。 “你……”炎還沒說完肩膀就被摟住,烏斯曼一個翻身把炎拐進床裏。 “你還真是不怕挨揍啊。”炎被壓在烏斯曼身下,瞪著他道,“別以為借酒發瘋,我就會饒你。” 烏斯曼笑著:“炎炎你人這麽好,才舍不得和一個醉鬼一般見識。” “讓開!”炎推開烏斯曼。烏斯曼當真是不太舒服,竟然被輕鬆推開,倒在一旁哼哼著:“啊~,本王頭好暈……”第86章 吻上了 “我去給你端醒酒湯。”炎想要下床, 烏斯曼卻一把握住他的手, “那種東西對我沒用。” “嗯?” “不知是不是小時候試了太多的毒藥, 所以醒酒湯什麽的,一點用也沒有。” “那你還喝這麽醉!”炎想要甩開烏斯曼的手,可不知為何他沒有動, 反而躺下了。 “炎炎?”烏斯曼側臉看著炎。 “反正你喝了也沒用,我還忙乎什麽。”炎說著, 看著床頂的帷帳。 “炎炎, ”烏斯曼索性側身過來, 一直盯著炎英俊的側臉道,“我要是你皇兄, 就不會要什麽景霆瑞。哪怕天塌地陷、人神共憤,我都隻選你一個。” 炎輕瞄了烏斯曼一眼:“你要是我皇兄,便什麽事都不會有了。” 言外之意,我怎麽可能瞧上像你這樣的皇兄…… “炎炎, 你的嘴好毒哦。”烏斯曼滾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炎的手腕,“連點幻想都不給我留麽?” “你剛不是說我心腸好,這會兒我又嘴巴毒了?”炎翻了個白眼,把右手腕撤了撤, 烏斯曼立刻握緊了, 他沒能撤出來。 “炎炎,你是口硬心軟。”烏斯曼笑了起來, “我今天明明非禮了你,可是你卻還擔心我落單後會遇上刺客……” “烏斯曼, ”炎轉頭看著他道,“我有話要問你,你可別睡著。” “你問吧。”烏斯曼眨巴兩下眼睛,似在提神。 “今天下午你去哪兒了?” “在祭司塔翻譯古卷軸呀。” “隻有翻譯嗎?”炎眉心微皺,肅然問,“沒發生其他的事情?” “沒有,就算有也不是炎炎需要掛心的。” 炎的眼睛眯了眯,瞬時抽出被烏斯曼握著的右手,烏斯曼看到炎抬手起來,以為要挨打,連忙閉眼,但沒想炎竟然直接捂住他的口鼻。 “嗚嗚~!”烏斯曼都沒法呼吸了。 “你當我三歲孩子?”炎很不爽,“你自從祭司塔回來,一晚上都是陰陽怪氣的,他們怕你,不敢靠近你,更不敢問你什麽,但我不怕,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要不然老子憋死你。” “嗚嗚嗚!”烏斯曼不住點頭。 “哼。”炎鬆開手,烏斯曼大口喘氣。 “呼~炎炎,”烏斯曼委屈道,“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炎抬手,烏斯曼趕緊抿唇。 “你下午不止翻譯古卷軸這麽簡單吧?” “嗯……”烏斯曼看著炎,“我的皇兄丹爾曼派來的刺客被我抓住了。” “什麽?”炎吃驚道,“怎麽抓住的?” “說來話長,”烏斯曼微微笑了笑,“但是炎,據我所知,這應該是丹爾曼手下最後一個餘孽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襲擊你和我。” “他們還要襲擊我?” “嗯。他們的目的不隻是殺了我,還想挑起西涼和大燕的戰爭,想讓他們的丹爾曼殿下成為那亂世之王,真是喪心病狂得很。”烏斯曼感歎道,“不過我以前也是那樣喜好爭權奪利,還巴不得和大燕打一仗,來爭奪下天下第一帝國的位置。” 炎扁了扁嘴:“憑你才打不過大燕。” “是啊。我連武功都沒有,還要炎炎你來保護我。”烏斯曼笑著道,還帶點撒嬌。 “解決刺客的時候,你人在哪?” “當然是和刺客在一起。他竟敢單槍匹馬的來,我自然也……”烏斯曼說到這裏忽然沒聲了,因為炎咄咄的眼神比刺客還恐怖。 “你怎麽回事?!”炎頓時怒或衝天,“你一個沒武功的人湊那麽前幹什麽?!是怕刀子紮不到你,還是怎麽的?” “因因因為……我想要親眼確認抓到人嘛。”烏斯曼也慌了,都結巴了,“我、我雖然沒武功,還有霜牙……” “霜牙畢竟隻是野獸!”炎眼裏噴火,“它不能萬無一失地保護你。” “可我……沒事啊。” “你要真的沒事,晚上喝什麽悶酒?” “這……這和刺客無關。”烏斯曼想還好剛才沒把看守死傷的事情說出來,炎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是怎麽回事?” “我隻是……在整理古卷軸的時候,突然想起母親和皇兄……”烏斯曼道,“想到他們親口說要殺了我,那時候我才六歲。” 炎沒說話,但手不覺握拳。 “我那時候心想你們想要我死,我就偏要活得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長壽……”烏斯曼嫣然一笑道,“還好我那時沒有自暴自棄地隨了他們的意,現在才能遇上炎炎……” “烏斯曼,這種事情不該笑著說。”炎道。 “那怎麽說,難不成是掉眼淚?”烏斯曼擠眉弄眼的。 炎忽然伸手,烏斯曼以為又要被捂嘴,頓時縮了縮脖子,但炎隻是摟住他的肩頭,抱著他道:“都過去了。” 烏斯曼渾身一顫,想要說話卻啞了聲音。 炎抽回手臂,大約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便道:“行了,睡吧,睡一覺明天酒醒了便好。” “那你……?” “我不走,我也累了。”炎翻身背對著烏斯曼。 “炎炎,”烏斯曼微笑著道,“別呀,你可以對我亂來的,我現在沒力氣反抗……” 炎腳丫子往後一伸,踹了烏斯曼的大腿一腳。 烏斯曼反倒笑了:“我說兒時的事不是想要你同情我,炎炎,我是想告訴你,我很感謝六歲的自己有那樣頑強的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因為這樣,我才能在現在遇上你。遇到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你。” 炎臉紅起來,但沒出聲。 “炎炎?你真睡著啦?”烏斯曼支起身體,看到炎雙目緊閉。 “我親你啦。”烏斯曼作勢要親,炎依然一動不動的側臥著。 “……算了,一會兒又挨揍。”烏斯曼正要躺回去,炎忽地轉身過來,兩手一把拽過烏斯曼的領子就親上他的嘴唇。 烏斯曼隻是愣了一瞬,便伸手回捧住炎的臉頰,激烈地回吻上去…… 沒有任何人在,炎可以肆意地泄露火熱的喘息,讓自己的心解除綁縛,自由地奔騰、歡跳…… 擁吻尚未結束,烏斯曼的手已然下探,膝蓋更是直接頂入炎的大腿內側。 “等下!”炎麵紅耳赤地推開烏斯曼的肩頭,“不、不是今晚……” 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整個人慌得不行。 “那是什麽時候?”烏斯曼目光灼熱地問。 “這……”炎覺得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我們大婚那日?”烏斯曼舔了舔唇,那樣子真誘人。 “呃……”炎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被烏斯曼的男色給迷惑了。 “那就結婚那日吧。”烏斯曼甜甜地笑著,“我可以等。” “不,我、我是說……”炎舌頭打結,仿佛喝醉的人是他而不是烏斯曼。 “睡吧炎炎,”烏斯曼躺下,緊摟上炎的腰,“今晚會是一個好夢。” “好夢……?”烏斯曼的額頭還熱情地抵著炎的額頭,炎倒覺得今晚會是一個噩夢。 聽著耳邊烏斯曼那沉穩的呼吸聲,炎兩眼圓睜地瞪著帷帳,心裏想道:“我是怎麽回事,說了沒有心,更不會動心……怎麽就動了情……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沒走對過?” 炎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不僅沒想出答案,連自己何時在烏斯曼懷裏睡著的都不知道。 入夢。 午後那亮得發白的陽光被汩汩流瀉的噴泉水散發得更加明亮,像碎鑽一樣撒滿那一攏淺白色的亞麻長裙。 烏斯曼的頭正枕在亮閃閃的長裙上,他就像一隻貓兒般蜷縮著身子,依偎在母親的大腿上。 一種說不清的委屈讓他眼角閃著淚光,那些斑駁的日影就更花了,他幾乎看不清周遭的景致。 隻聽見噴泉的水聲嘩嘩地流著。 母親的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腦袋,一遍又一遍充滿著寵愛。 “……總有一日,會的。”母親輕聲地說,並緩緩歎息。 母親的歎氣聲讓烏斯曼瞬時醒來,或許是這夢境太過真實,以至於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以為會看到祭司塔的花園,以及那座豪華的大理石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