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翼沒好氣道:「你說呢。」 摩耶男子動情受孕,風天翼既然懷了他的孩子,心意昭昭,柳冥不能無動於衷,便結巴道:「我、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風天翼道:「那你師兄呢?」 柳冥微微一僵,皺了皺眉,似是有些苦惱。 風天翼垂下眼眸:「我不為難你。孩子是我的,將來不管是男是女,都跟我姓風。以後你想他了,隨時可以來看他。這樣如何?」 柳冥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好像既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不由十分愧疚地望著風天翼。 風天翼勾勾手指,道:「過來,讓我親一口。」 柳冥糾結了一下,湊了過去,抱住風天翼與他對吻。 輕輕一下,忽然有些不可收拾。兩人許久不曾親密,不知不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這一刻柳冥意識到,他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男人。 「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風天翼第一個回過理智,推開了柳冥。再親下去就要出火了。他現在不方便,既做不了上麵的,也不想做下麵的,最好是適可而止。 柳冥深吸兩口氣,與他靠在一起,道:「睡吧。」 長夜漫漫,二人相依而眠。 第二十章 第二天兩人繼續上路,休息了一夜,風天翼的精神好多了。 他們又趕了一日,傍晚時到了青州的郡城。從這裏再往遙京,快馬加鞭三日就可到達了。 眼見離京城不遠,瑞王一直沒有追來,柳冥不由有些鬆懈,道:「今晚我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準備些幹糧等物,中午再啟程吧。」 風天翼道:「還是一早啟程的好。瑞王心思縝密,我們引他走的這條路,沿途留下不少蹤跡,他不會不追來。」 柳冥皺了皺眉:「他不會沒上當,去追微兒他們了吧?」 「不會。他不認得奶娘和孩子,有我的護衛在,喬裝不是問題。他肯定不會想到你舍得丟下兒子獨行。瑞王是個聰明人,他必定會沿著我們走過的路追來。」 柳冥聞言稍稍安心。 二人找了家大客棧住下。柳冥出去轉了一圈,卻意外地在客棧角落的牆角下發現一個標記,趕緊跑回房間道:「我在這家客棧發現了我二師兄留下的標記。」 這幾天一直趕路,風天翼腰酸背疼,小腿有些抽筋。他不好意思對柳冥說,正打算自己揉揉,誰知柳冥突然回來了。 柳冥見他彎著腰笨拙地坐在床上,挺著肚子揉著腿,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了?」說著過去,往他腿上捏了捏,道:「抽筋了。還有些浮腫。」 「我自己揉揉就好了。」 柳冥低著頭:「我來吧。」 風天翼好麵子,此時不由有些尷尬,岔開話題道:「剛才你說看見了你二師兄留下的記號?」 「對。那記號還很新,應該是近期留下的,也許二師兄還在這城裏,我想明天找找他。」接著又有點奇怪地道:「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風天翼道:「別多想了,找到人就什麽都知道了。」 「嗯。」柳冥的手法十分專業,很快就讓風天翼舒服起來,道:「下次抽筋了告訴我,你現在不方便,我幫你揉。」 風天翼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揉這一陣子有什麽用?揉一輩子才好呢。 晚上兩人上床安息,不由感覺有些奇妙。這些日子一直風餐露宿,即便在農家借宿,條件簡陋,也沒心思想東想西。但這是青州城裏頗大的一家客棧,房間也是上等的,床鋪也夠寬夠軟,這個……飽暖思淫欲嘛。 摩耶男子身懷有孕時,身體會變得十分敏感,因此風天翼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柳冥自從與他分開,和柳逸舟在一起時一直沒有做過,這個時候也冒出些想法。 二人躺在床上,還是風天翼主動出擊,在被子下麵拉住了柳冥的手。 柳冥心裏怦怦直跳,道:「怎麽了?」 「有點睡不著……」 「那怎麽辦?」 風天翼低低一笑,道:「你幫我摸摸。」說著拉著他的手覆到自己半挺起來的分身上。 柳冥頓了一下,輕輕動了起來。風天翼很快發出低沉的喘息。 「做一回吧。」他聲音沙啞,主動幫柳冥解開了衣衫。 柳冥的感覺很奇妙。風天翼的體溫很熱,動作很熱情,兩人都有點忘乎所以了。 柳冥正值一生中最青春衝動的時候,他自去年與風天翼分開後回到柳逸舟身邊,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未曾與師兄發生過關係。憋了這麽久,風天翼如此主動,又是他所喜歡的,便不由自主起來。 風天翼的獨占欲很強。夜才開始不久他便發覺柳冥這些日子似乎很是守身如玉。這個結果讓他十分滿意,便更加熱情。 客棧的床榻很寬,兩人在上麵顛鸞倒鳳,動作很大,床板輕輕晃動,幔帳裏傳來粗重而激情的喘息聲。 柳冥不斷撞擊著風天翼的身體。開始時他還有點理智,此時卻顧不過來了。 風天翼很是享受。有孕後的身體原本便需要滋潤,因此很是熱情。不過後來怎麽結束的他就不太清楚了,畢竟現在體力有限,肚子裏的小家夥挺有分量,最後竟然累得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柳冥睜開眼,發現自己從後背緊緊抱著風天翼,手正放在他隆起的肚皮上。 他回憶起昨夜的癲狂,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摸摸風天翼的肚子,又把上他的脈搏。 風天翼迷迷糊糊地說了句什麽,仍然埋在枕間酣睡。一頭銀色的長發淩亂地散在身後,臉上全是睡意。 柳冥心下愧疚,跳下床去收拾了一番,叫來熱水親手服侍他。 風天翼又睡了一會兒便起了。他身子強健,胎兒也很是健壯,竟然沒什麽大礙,反而神清氣爽。 柳冥也是精神抖擻,二人都有種小別勝新婚之感。隻是這感覺有些不合時宜,兩人都沒太表現出來,隻是私下暗暗歡喜。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吃個早飯也互相夾菜,親密盡在不言中。 用過早飯,柳冥便將二人都簡單易了容,一起出了門。神冥教的勢力大多在文國,不過明國也有不少分部,風天翼去聯係在青州城裏的據點。柳冥則是去找二師兄的下落。 流觴留下的線索很清晰,隻要是他靈隱穀的師門,就能很輕易地找到。 柳冥根據絲絲線索,下午時來到了西城的一座寺廟,名聞落馬寺。他進寺打探,有個小沙彌道:「後院是有位客人借宿,施主進去看看,許是您要找的故人。」 柳冥謝過,進了後院,隻見一棵大鬆樹下,有一人與一大和尚正在對弈。 柳冥不用見那人相貌,隻看背影便認了出來,輕輕走過去喚道:「二師兄。」 流觴微微一震,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普通之極的麵容。但與那麵容不相稱的,卻是那一雙眼睛,漆黑有神,絕代風采。 「沒想到最先找來的,竟然是你。」流觴微微笑歎。 那大和尚雙手合十:「施主有客自遠方來,貧僧不打攪了。」 流觴微笑回禮。 那大和尚離開後,隻剩下師兄弟二人。柳冥有一肚子話要問,流觴先道:「你怎會來此?可是一個人?」 「呃……不是。」柳冥猶豫了一下,把師父走後的事說了。 流觴道:「沒想到師父也去了京城,卻是錯過了。」說著他瞄了柳冥一眼。雖然易著容,但那雙眼睛流露出的絕代風華仍然難以遮掩。 「你與那風天翼是何關係?他如何 會陪你一起來尋我們?」 柳冥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做答。 流觴輕輕一歎,雙手合十,道:「罷了,我是要出家的人了,這些俗事還是你自己去理吧。」 柳冥大吃一驚,結巴道:「二師兄,你、你要出家?」 流觴道:「是。我在等父親和師父來。等見了他們,了結了俗世塵緣,我便要剃度出家了。」 「為什麽?」 流觴幽幽一歎:「我的事你不會明白,不要再問了。冥兒,我從未想過你會和大師兄在一起。大師兄對你多是兄弟情誼,而你對他隻怕也是依賴之心更重。在我看來你們更多是親人,而非……罷了罷了,不說了。你先回去吧,過不了幾日師父和父親就會尋到這裏了。」 「那微兒怎麽辦?」柳冥想起兒子,不由十分焦急。 流觴想了想,道:「我手裏還有些人手,是他……東陽太子留給我的。你放心,我讓人去遙京等他們,必會把孩子給你帶回來。那個瑞王你也不用擔心,敢打靈隱穀的主意,我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流觴辦事一向是靠譜的。柳冥聽他這麽說,便暫時放下心來。他隱隱感覺二師兄和東陽太子的關係有些不一般,不然東陽太子為何會把自己的力量留給他?隻是這個話題他不敢碰觸。流觴性格剛烈,不想說的話任誰也是問不出來的。 柳冥被二師兄打發走,落落地回到客棧,風天翼已在等著他了,那一頭銀發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染成了黑色,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了。 「找到你二師兄了?」 「嗯。」柳冥鬱鬱寡歡。 風天翼道:「先吃晚飯吧,菜都要涼了。」 柳冥這才發現桌上放了幾道菜,都是他愛吃的,不由心下偎貼,道:「你吃了嗎?」 風天翼微微一笑:「等你呢。」 柳冥感動,道:「快別餓著了,我們一起吃。」 二人用過晚膳,讓店小二把東西收拾下去,柳冥將今天的事說了。 風天翼不認識流觴,對他是否出家也不感興趣,但見柳冥情緒不高,便安慰道:「人各有誌,強求不得。你二師兄如果一心度入空門,也不一定是壞事。」 柳冥勉強點點頭:「二師兄說安排了人手去對付瑞王,這兩天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風天翼暗中皺眉,不過隨即又展開。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多了流觴這個變數也無礙大局。 「如此也好。」他捏了捏柳冥的手,雙眸深處隱隱閃著亮光,曖昧地緩聲道:「我們正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柳冥臉上一紅。 此時他的兒子下落不知,二師兄要出家,師父師伯和師兄正在趕來,還有一個瑞王虎視眈眈地追在後麵,他居然還有心情和風天翼風花雪月,委實羞愧。 可是雖然覺得不妥,但被風天翼勾住手心,熱呼呼地靠在一起摩挲,仍是起了反應。 與風天翼一起倒到床上時,柳冥頗有種破罐子破摔,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覺! 第二天柳冥起了個大早,出門去樓下買早點時卻看見大廳裏坐著一個灰衣男子,正是他二師兄流觴。 柳冥呆了一呆,忙上前道:「二師兄,你怎麽出寺了?」 流觴看了他一眼,道:「我本是來找你的,可是卻聽掌櫃的說你和另一人同屋。我不便去敲門,便在這裏等你。」 柳冥登時臉上通紅,想要解釋,卻發現根本無法解釋。 流觴平靜地道:「師父和大師兄今天隻怕就會趕到了。」 柳冥手足無措起來。 流觴突然抬起頭,向柳冥身後望去。柳冥隨著他的視線回頭,隻見風天翼披著那件厚重的大氅懶洋洋地從樓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