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會。”福康撇了撇嘴,“她們一個個的,仰慕我師父還來不及呢。”薑善溫柔內斂,即便知道他是太監,那些丫鬟也不免存些幻想。雲獻笑道:“如此便簡單了,你拿一支金簪子,隨便送給誰。告訴她,這是薑管家給她們之中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姑娘的。”福康還沒明白過來,“為什麽要給她們簪子,讓我師父誇獎,憑她們也配!”三秋已經明白了,他扯了一把福康,道:“依言去做就是了。”福康看了看三秋,沒再說什麽,打算回去自己琢磨。雲獻想了想,又道:“這件事情就別告訴你師父了,他一日裏多少樁事要忙,何苦再為這些事勞神。”福康應下,一邊道謝,一邊領著福泰去了。人剛走,慕容就從屋裏出來,自顧自的在桌邊坐下。“這有什麽好瞞著薑善的?”慕容問道。雲獻慢悠悠的端起茶杯,“他正覺得我心術不正呢,要是知道我出了這麽個招數挑唆那些小丫頭,不知道要怎麽規勸我。”慕容一邊劃拉算盤,一邊嘲諷道:“他原覺得你這般惡毒是因為蒙受大難心性大變,依我看,興許你原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雲獻睨了他一眼,道:“一個賬本你劃拉了這麽多天還沒清完,幹什麽吃的。”慕容一噎,道:“我是大夫,又不是賬房。受累給你算賬,又沒有額外的薪俸,你就知足吧。”“就你這樣的賬房還想跟我要薪俸?”雲獻嘲諷道:“我看起來像好人,不代表我真的是個好人。”慕容翻了個白眼。說起算賬,雲獻忽然笑到了什麽,眼睛微微亮起來。他放下茶杯,道:“你把賬本放著吧,我找別人來算。”“那敢情好。”慕容當即把算盤一推,道:“你要有這方麵的人才何不早拿出來,我這兩天算賬算得夢裏都是算盤珠子。對了,你打算找誰來管?”“薑善啊,他是王府的管家,多少賬目從他手裏過,這麽一個鋪子肯定不在話下。”慕容的臉色變得一言難盡,“讓他管賬?你是打算把這鋪子送給他吧!”作者有話說:雲獻:好男人從不藏私房錢第17章 荷包隨著易容越來越熟練,雲獻越發的沒有顧忌,青天白日的就敢在府裏行走。慕容興許是為了報複他,給他做的這一張易容十分的平淡,平淡中還透露著一點醜陋,基本是不想讓人看第二眼的模樣。“沒關係,”雲獻眼裏有點小得意,“薑善說了,他認得我的眼睛。”慕容冷笑兩聲。雲獻不管他,心情頗好的踏出清竹軒。大白天走小路,未免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雲獻改從前麵花園過,走過亭台樓閣,剛剛轉過垂花門,迎麵碰上了二公子。雲獻側身立在路邊,微微拱起身子。成王府的二公子端瑋,雲獻是認識的。端瑋在諸位皇孫中並不顯眼,一貫被分到不成器的那一類,雲獻與他的交集不多,隻知道這人風流的名聲傳的很廣。端瑋走過來了,他負著手,身後跟著好幾個小廝書童。衣袂紛飛時,雲獻的目光忽然被吸引住。隻見端瑋腰間係了一個荷包,配色典雅,幾枝蘆葦花栩栩如生,是雲獻熟悉的繡工。雲獻不由得打量起了端瑋,端瑋如今十六七歲,生的麵如傅粉,唇若塗朱,更兼神如秋水,眉目多情,放在京城這一圈人裏,也算是數得上的貴公子。雲獻心裏盤算著,一路走到薑善院裏。可巧薑善午後小憩才醒,一見雲獻,不由得驚訝道:“你怎麽來了?”雲獻看向薑善,他才睡醒,臉上微微的紅,身上衣服鬆垮垮的,頭發也沒有梳,緞子一般散在身後。意識到雲獻在打量他,薑善有些不好意思的攏了攏頭發,道:“這個時辰來找我,是出了什麽事嗎?”“是有一樁事。”雲獻看向薑善,他挽頭發的時候抬起了手,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腕子,那腕上有一顆好似胭脂點上的小痣。雲獻晃了晃神,半晌才接著道:“還是那間鋪子的事,我這裏沒有什麽可用的人,想請你幫著管一管賬。”薑善眼中微微驚訝,“我來幫你管賬?可是我不好頻繁出府,再說了,賬本事關重大,本該你親自過問才是。”雲獻將賬本放在桌上,“外頭鋪子裏有掌櫃的,並不叫你操心。至於賬本的事,交給你我很放心,日後若是我需要銀錢,找你支就是了。”薑善沉吟片刻,說起來,這算是雲獻交代他做的第一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該拒絕。想罷,薑善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幫你管著帳,以後每十天給你回一次。”雲獻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薑善將賬本收了起來,回頭看了看雲獻,問道:“我怎麽瞧著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有嗎?”雲獻道。薑善點點頭,“你都沒有要水洗臉呢。”雲獻心裏“嘖”了一聲,道:“我要洗臉。”薑善好聲好氣的勸他,“還是忍一會兒吧,現在洗掉了易容,回去怎麽辦?”雲獻皺了皺眉,瞧著不大高興。薑善道:“這樣好不好,以後有事,你叫三秋來說一聲,我到你那裏去。免得你又要易容又要洗臉的,忒費事了。”雲獻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薑善麵上鬆了鬆,正好水開了,他便下來去泡茶。雲獻瞧著他忙碌的身影,冷不丁問道:“你覺得端瑋此人如何?”薑善有些驚訝,“二公子麽?”他想了想,覺得雲獻大約是想籠絡二公子,於是將端瑋的事仔仔細細說與他聽。末了想起王溶說過的話,道:“二公子風流紈絝都隻是表象,實際上心思縝密的緊,約摸也是個得用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