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領著出去擦一擦,兩人出了包廂。作者有話要說:  2020年,最後一天,我腿長我先跨啦~  ☆、葉卦    “你和清河城隍什麽關係?”閻賀眼皮也沒抬,大吃了一口,直接問他。  “你認識我?”  晏兮撂了筷子,靠在椅子靠背上,往後仰了仰,似笑非笑地看著閻賀,“關你什麽事!”  “少廢話!”閻賀說:“我看你們就不是普通城隍和尉官的關係。”  “怎麽就不是!你沒看見我們多和諧,”晏兮反駁:“人家杜令君溫和可靠,知書達理,哪裏像你屬刨花的,一點就炸,一點就著。聽說四殿在你鐵腕之下,人人退避。鬼將沒一個不怕你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不分上下,君臣一心的完美關係。”  閻賀毫不退讓:“就瞎白話!你那點眼神就不對勁,看得我雞皮疙瘩直冒。你肚子裏養的幾條蛔蟲,是私奔苟且,還是媒妁之言,檔案都在我這裏吊著呢......”  晏兮翹起二郎腿,也不拐彎抹角了,“啊,是啊,就是你看到的關係。”  “啊?”  “是啊。”晏兮看著他的眼睛,“沒錯。”  “那種關係?”閻賀五官漸漸有些扭曲。  “不行啊!”晏兮理直氣壯。  閻賀愣了愣,臉色變得一言難盡。  他逼迫自己緩了緩,發現緩不下去,盡管早有準備,從這個家夥嘴裏這麽坦率地承認,閻賀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的樣子,“你......你你,嘖嘖嘖,晏三白,我知道你是個混賬,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混賬,竟然對人家......”  “怎麽了?”晏兮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冷笑了一聲:“怎麽不行,我又不在乎,令君他也......”  晏兮停了下來,他不敢再說了,他還不知道令君怎麽想......雖然令君對自己很好,但是還沒從令君嘴裏說出來,令君也沒有和外人親口承認他們的關係。  這個問題晏兮不敢問,他覺得這樣就是最好,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  令君接受我,不討厭我,我不能太貪心,我......不能強求他......  “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的。”晏兮給自己壯壯膽,梗著脖子喊了回去。  咯吱一聲門開了,杜梨回來了。  閻賀嚇了一跳,筷子掉在了地上,他伏下身子去撿。  杜梨走到原來的位子坐下來。  閻賀撿回了筷子,見桌上有一筷子筒,想抽一對新筷子。  晏兮眼疾手快地撈走筷子筒,口裏高聲喊:“你的筷子掉裏麵去了,你好好找找,對對對,在那邊角落。”  閻賀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愣著眼看他,筷子明明已經撿回來了。  晏兮這邊喊著,當著閻賀的麵,吧唧一口親在了杜梨臉上......  操!  閻賀驚呆了,捂著嘴,總算沒有喊出來。  晏兮飄著嘚瑟的小眼神,嘴裏又喊:“哎呀,你瞎了,桌子腿底下呢 ,左邊一點,對了,就是那兒。”  閻賀瞪了眼,攥緊拳頭,暗戳戳磨著後槽牙。  杜梨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摸了一下臉,當著人前,縱然人家沒有注意,晏兮怎麽能......  一頓飯吃完,杜梨領回走廊上看花瓶看傻眼的九齡珠,站在不遠處默默等候。  河畔長亭。  閻賀看著那邊疏影橫斜裏的一抹白影,轉頭說:“他是什麽身份,底下的人不知道,我心裏有數,以為你掙出一條命,可以收斂一些,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晏兮倚在一顆柳樹下,摳了摳手指甲,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哪裏哪裏,不敢不敢,還是你膽子比較大,多虧偉大的四殿閻君,我如獲新生。”  “新生隻有一次,次數有限,用完就沒了。”閻賀麵色有些不好看,“你悠著點,別那麽孟浪,清河的城隍是不錯,但九天哪裏是那麽好相與的......”  晏兮不耐煩揮揮手,表示不想聽閻賀說下去。  杜梨已經脫去了九天仙籍,現在是地地道道的冥官,不欠的,九天還有什麽臉來找他!  不遠處那抹頎長優雅的身影,正半蹲著身子,耐心地和九齡珠說什麽。  晏兮知道令君放不下的,斬妖除魔,清正四方,是他所願,即便身為最最落魄的冥官,香火稀簡,無人信仰,他也想為蒼生做點什麽。  清河縣位處楚東的偏遠山區,最是隱蔽不過。  此去清河,守護一方水土,半是歸隱,亦全了杜梨放不下的執念。  隍朝會上,冥官檀景聯合九天仙君共同對敷春城發難,釀成大禍,閻賀和天帝掰扯了幾天,最後還是說不清誰錯得多一些。  雙方都有責任。  年歲漸長,慈悲為懷,天帝近幾年日趨平和,得益於百年來休養生息,如今天下太平,萬靈滋發,九天亦是不願三界再起爭端 ,此事,天帝帶頭作了檢討,懲前毖後,整頓仙君隊伍。  也算是有了交代。  閻賀意味深長地看了晏兮一眼,不再多說。  半餉,兩人沒說話。  “你有沒有覺得,你性格惡劣了很多。”晏兮說。  閻賀冷笑一聲,碧綠的眼波蕩開來,“你是從來都沒有變化,還是那麽惹人討厭。”  “今天日子好,給你卜一卦,測測前路吉凶?”閻賀抬手折了一支柳條,看著架勢,是想到了老本行,想給晏兮起個葉卦。  易經,六十四種卦象,若是精通易理之術,不拘占卜的器具,眼前有什麽就可以拿什麽。  姓名、生辰,龜殼、銅錢都可以用來占卜。  起葉卦並不難,折一截柳枝,數一數樹葉的數量,南麵的樹葉數量為上卦,北麵的樹葉數量為下卦,配合此刻的時辰代數,得“動爻”。  根據“動爻”可測吉凶。  閻賀捋下柳葉,慢慢地攤開手掌,樹葉為三,是離卦;他又捋一批,樹葉為九,乾卦。  “看見了吧,離上乾下,大有元亨,這可是上上卦,我這一去定是大大的吉祥,高高的如意。”晏兮撇一眼卦象,得意極了。  “別著急,再看看時辰,”閻賀看了看日頭,太陽慢慢斜下去,“葵亥日申戌時。”  “這時辰多好,不冷又不熱,太陽暖和,光明偉大。”晏兮吊兒郎當地插嘴。  閻賀沒有理他,耐心測了測風向,“東南風......東南方正指楚東,剛剛好,清河也在那個方向。此時此刻,東南方利涉大川,清河是為小水,此卦是......”  “不測了不測了,擺得什麽神婆式法。” 不等閻賀落卦,晏兮把他手中的樹葉搶過來,一把全揚了。  看閻賀那煞有介事的樣子,他不耐煩地開口:“有什麽好測的,你卜的東西能信嗎?好好的命途,都被你這個鬼頭測壞了,你少在我麵前晃悠,我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現在飯也吃完了,天色也晚了,我們家令君也要等急了,不和你在這吹幹風,再見了太子爺,哦,不是,我忘了,該叫你閻君殿下。”  晏兮拍拍屁股,準備要走。  “再見什麽再見,死的人有什麽好見的。”閻賀高聲道:“既然已經沒有那個人了,那就不見也罷,對你我都好。”  晏兮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半餉,緩緩地說:“嗯,閻君說的對,那個人已經死了,死的人,不見才對。這樣幽冥,九天都不會抓到什麽把柄。”  一抹笑容也爬上了晏兮的嘴角,爬上了閻賀的嘴角。  閻賀轉身,兩人自此各奔東西。  ****  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九齡珠的關係,杜梨一直淡淡的 ,晏兮和他說什麽,杜梨也是簡單的回答。  晏兮敏感地察覺出來,令君不痛快。  好不容易回了家,關上房門,晏兮又令君長令君短的,逗杜梨說話,可是令君的情緒就是不大對。  晏兮知道了,令君是在意今天在包廂裏,自己在閻賀麵前親他的事情。  見杜梨心事重重的神色,晏兮的眼神晦暗下來,沾了三分麻木與淡漠:“知道你在意,你如果實在討厭,我不那樣做就是了。”  杜梨偏了偏頭,晏兮煩躁起來,“你怕別人知道,我改還不行嗎?”  晏兮低頭,伸手扯住杜梨的衣角,補了一句,“隻是令君,你不要,不理我......”  “我......”杜梨有些尷尬,“我沒有怕別人知道,也並非討厭。”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晏兮眉毛一挑,狐疑地問他。  “我隻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人前胡作非為。”杜梨皺眉,語氣雖然緩和,但也是毫不退讓。  “那這麽說,......你沒有不喜歡,隻是......隻是因為人前,臉皮薄是嗎?”晏兮好像捕捉到什麽似的,挑高眉毛和杜梨求證。  ......  杜梨噎了噎,沒有說話,展開袍角坐在椅子上,垂首輕啜了一口茶水。  晏兮見他這樣,抿著嘴笑了笑,適可而止。  他開了門出去,在院子裏幹起活來。  吃完晚飯後,他黏上去,輕輕地戳著杜梨手臂上的衣料,期期艾艾地問他,“令君令君,你......你說人前不可以胡作非為,那麽人後是不是就可以胡作非為?  ......    ☆、印毀    很快,晏兮就讓杜梨見識了,什麽叫做胡作非為。  那日城樓,杜梨負傷倒地,迷迷糊糊,神識不清,但也是隱隱約約知道,趕來的晏兮那個發瘋的樣子。  心念一閃,杜梨不由地心髒突突直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燈攏霸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蟠桃生鐵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蟠桃生鐵餅並收藏青燈攏霸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