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昨晚筆記本風扇壞了,今天去送修,差點兒進黑店,周折好久,才找到正品的ibm專修店,花了三百多大洋,才回來。請大家見諒。急急趕在大家下班時分傳上來。見諒


    話說,趙氏身體自是早好。可是她每每看到文簡,便不由得想到若是在賴家有了骨肉,也是這般大了,又想到了前些時候流產的那個。才剛一九江碼頭,便遇到這些不吉利的事,就覺得是衝撞了甚麽,心裏著急:應該去好好拜拜。


    當時路過武昌碼頭,有名的比丘尼庵――蓮溪庵卻因自己身體緣故,沒來得及去祭拜。如今既然聽得人道九江這處,香火頗旺,幾個寺廟都有方外高人,不免就越發起了這方麵的心思。


    而九江這人傑地靈之處,香火最旺的有四個寺廟:廬山南麓的海會寺,北麓的承天院(即今日能仁寺),西麓更有東西林兩寺。


    趙氏既想求平安,又想求子,還想為自家男人求個職,左右思量又覺得自己貪心所求甚多,不過一聽裘訟師道是陪自己且去廬山一拜,自是高興得很。


    文箐亦是眼熱,不過同趙氏有所不一樣,她是真正的“慕名而往”。再說,老是被趙氏說著流年不利,需得燒香祭拜,去邪去惡才是,說得多了,也不免想著自己能穿越,這鬼神一說,懷疑不得。因為一聽東林寺,想到了明晚期極有名的東林黨人,後來一琢磨,才想到那好象是江蘇的東林學院,再說,彼時還沒這個名呢,此寺眼前自是與那個曆史事件無關了。


    思及此,她發現自己已經對古代各項事務都形成了習慣性思維,總是一聽到,便不由自主地先在腦海裏搜一遍是否有過記憶,日後會是什麽結果。


    倒是西林寺,便是有名的“隻緣身在此山中”的詩句所在之處。至於什麽承天院,隻從他人嘴裏打聽到是洪武年間重修建的,想著朱元璋不是反對僧道,閑他們不事生產,居然還會重建這個?


    對於僧道管理,在明代,自是各分屬兩個部門管理,而一個名寺,往往統轄了周邊好幾座小寺院和尼姑庵。文箐一問,方才曉得那些投靠在大寺下的小寺院自是為了尋求庇護,因“大樹底下好乘涼”,不禁菀爾。


    不過自明初,女子不得入寺祭拜,否則違律――這個也不知是不是古來有之,還是朱元璋始創,不知出於什麽緣故,反正文箐是摸不著頭腦,想來,也許是男女大防或是其他,畢竟朱元璋當過和尚不是?既有此律法在,於是女施主們都隻能去尼姑廟燒香拜佛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趙氏本想去承天院燒香,因為路近,加之又是官府所建,自是認為妥當些。對於文箐來說,卻是想去看西林寺,畢竟後來的完全重建的,不知古代的又會如何?裘訟師既是讀書人,自也是極好這些的,慕古人之名,有心往之,且再細細打聽,曉得西林寺處亦有尼姑庵,雖是比承天院稍遠些,但同東林寺相隔不過百丈,自是去一趟,便能瞧瞧兩個寺廟。趙氏向來聽自家男人的,且想著求菩薩需得心靈,興許,多繞些道,也是個考驗。


    隻是女子既然不能入寺,裘訟師又擔心趙氏身處陌生之地以她之膽小怕事,無法過夜,不免又有些遲疑。文箐為了自己能去看看西林寺,自告奮勇,道是自己著女裝陪了趙氏夜宿尼姑庵即可,到了白天,想借機去看看西林寺,到時再套件衫子,換了發髻便是。裘訟師想想如此極是穩妥,當下便出去給她買了一套女童衣衫。


    四人便雇了船,一大早便興衝衝坐船到了青山鎮,雇了一馬車到得下午未時終於到達西林寺。遠遠地看過去,廬山果然不負其盛名,一個“秀”字甲天下。庵名“靜月庵”,歸屬於西林寺下。因過了九月十九觀音出家日的大慶祝,加上氣溫漸冷,庵裏來拜祭的倒是不多,清靜得很。


    趙氏除了奉上各種進香呈儀,最後在靜月庵尼姑的妥貼照顧下,極是感動,又花費了好些錢財。


    文箐在一旁看得鬱卒,心想這一下子,裘訟師得接多少訟事才能收支平衡?不過也隻是心一掠而已,然後就想到這下趙氏算是在佛前燒了香,請了觀音回家,大概裘家一時不會清靜得了,眼前六字真言她總是叨叨,送子觀音麵前磕頭極是認真。作為一個內宅女子,她無甚見識,自是無法幫上裘訟師甚麽忙,也隻有生兒育女倒是頭等大事。


    文箐看著趙氏如此虔誠,突然就想到姨娘與周夫人還有陳媽等一幹人,不知姨娘如何了?她抄的經書可不少,但願這份誠心感動菩薩,能讓她無病無災。不免亦在天王殿前跪下磕頭祈拜.


    趙氏不免抽了一簽,最後又慫恿著文箐抽一支。文箐對這個說信也不信,說不信嗎,也反駁不了,當下帶著可有可無的心且閉了眼搖著,卻突然掉出來兩支。文箐想這作不得數,隻記了一下簽號,再搖,複又同出兩支來。細一看,仍是適才兩支。


    文箐與趙氏麵麵相覷:竟有這等怪事


    倒是旁邊小沙彌說得一句:“想來施主所求事必多。這是菩薩也樂意為你多指點一下迷津。”


    這話說得文箐臉紅,她確實搖簽筒時想得很多,便不知該求什麽了。


    趙氏不識字,文箐探頭看了,她的乃是中簽申宮:【湘子遇寶】,內裏簽文為:“眼前病訟不須憂,實地資財盡可求;恰似猿猴金鎖脫,自歸山洞去來遊。”


    讓解簽文的大師一說,便讓她高興幾分。“施主這雖是中簽,倒也算得上是上簽了。如果眼下有煩心事,且須放寬心,萬勿要憂絲,自是求財得財,求子得子,百病亦消,家宅安寧。”


    趙氏聽得眉飛色舞,轉頭對著大師道:“多謝大師還煩大師給指點一下,我家小侄女兩次搖簽,均同時出來的是這兩支。實在不解。”


    那位解簽大師看完簽文,其中一支便是:“中簽申宮:【咬金探地穴】人行半嶺日銜山,峻嶺崖岩未可安;仰望上天為護佑,此身猶在太平間。”這簽文,文箐自是懂得。說的不過是程咬金意外得了皇袍,做了三年混巨魔王一說。大師解得是:“此卦淘沙見金、人處險境之象。凡事有貴人之兆也。小施主也隻管寬心便是了。”


    隻是等到另一支簽,打開一看,是下簽子*:【董永遇仙】“臨風冒雨去還鄉,正是其身似燕兒;銜得坭來欲作壘,到頭壘壞複須坭。”這簽文太好懂了,便是白費辛苦而已。


    大師遞過來簽筒,道:“你這兩次掏出一模一樣的,而且一次還總是兩,也實在是第一次見得。作不得數,且再搖一次來。”


    這次簽文則是蘇東坡的詩:“廬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還來別無事,廬山煙雨浙江潮。”大師看後,則沉吟一會,方道:“小施主搖簽時,想來心事太重,便是千般恨萬種怨,不如撒開手來。需知紅塵之事,萬般皆有此因,才有彼果。彼果已結,且放下,方才得另結新緣。我觀你眉間不敞,笑不曾至心,心事頗重,且勁小施主一句:切莫執著舊事,枉添愁緒。不如靜待他日再作綢繆。”


    文箐聽完大驚:這尼姑真是好本事。隻這簽文,平常看來不過是簡單隨緣四字罷了,卻被她窺得這般深。自己心底的事,如今縈繞心頭日夜難安自是掛念姨娘,姨娘的清白身世是因,這個必須得解決,否則自己同文簡便是在蘇州落腳又怎生安寧?且說,這事又如何能放得下?


    那大師見文箐緊鎖眉頭,卻不曾言語,歎口氣,不忍,複又勸道:“若是執念過深,此時便已在你心裏種了因,他日亦會結果……施主,他日行中艱難。若是輕身而行,便是自在痛快些。我有一言奉勸:如在江右,萬萬要存上幾分寬恕,‘得饒人且處饒人’,放過無心之人一條活路,結個善緣,勿要因仇恨而怨結。否則他日便有果。”


    文箐聽得“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時,真以為這方外之人是曾無賴那廝派來作說客的,可是“無心之人”,那曾無賴明明是有惡心歹意之人。自是饒不得也。至於心中仇恨,自是不深,隻是管他千般萬般難,唯有姨娘舍身一事,自己無論如何要替她討個公道,否則枉為人女!雖然從靈魂上來,她不是姨娘真正女兒,可是同為女人,對於這個社會,總要反擊一下那些惡人才是。若信因果,那麽惡人種下惡因,隻能讓他們結惡果。


    香燒了,簽求了,菩薩拜了,次日天蒙蒙亮,在庵裏眾尼的早課聲中,文箐與趙氏便起來,又急急用過齋飯,到了約定時間,卻不見裘訟師來接人。


    趙氏本來因求了簽好轉的心,卻變得坐立不安,憂心萬分。時間也沒過久,可是等人的時候卻是最易心急如焚,常常感覺時日的漫長難熬。趙氏因為曾無賴那事,現在出門越發疑神疑鬼,此刻,亦是不停地問道:“他怎的還不來?難不成又遇到生事的?唉呀……這讓人好不著急。要有事,也該打發個沙彌到庵前通報一聲啊……真正急死個人……”


    文箐被她說著,說著,亦是難安,嘴上便故作打趣道:“現下時辰還早著呢。哎呀,嫂子這才同裘大哥隻隔了一晚罷了。我倒是想起來,這便是古話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原來說是便是嫂子與大哥這般恩愛的……”


    趙氏被她說得臉紅,本想著她小小的,哪裏會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情來擠兌自己。便半羞半惱地道:“你少貧嘴。難不成,你不擔心你家弟弟?”


    文箐正為山裏的氣溫低生怕文簡著傷寒而擔憂。被趙氏這一提,自是更加擔心是不是文簡病了,拖累得裘訟師趕不過來?隻是這個想法,卻是說不得,怕趙氏反因此心存芥蒂,仍是作笑道:“有裘大哥在,我自是放心得很。”


    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不免亦心焦。文箐去向寺裏師父打聽路徑,回來道:“嫂子要是放心不下,你我二人便一同走過去就是了。適才問小師父,道是旁邊那門出去,有條小道更是近,走不多遠便到了。過來時,我特意看了看,也不過幾十丈,出了庵門,隻需繞那兩邊的圍牆便能到西林寺。興許,在路上便碰到了。”


    趙氏想郎心切,此時也顧不上什麽矜持了,她現在老是作夢,生怕曾家纏上了自家男人,眼下要是他落單了,旁邊連個呼救的人都沒有。也不曾想:自己同文簡,要是出門遇到,更是危險,畢竟隻是一個弱女子與女童,男人再是一個力單,也好過於她們二人。她隻惦記著快去找了人,還是歸家為好。聽得文箐這個提議,有些心動,不過終究是等了一會兒,便決定二人現下起身。


    於是二人同庵裏打了聲招呼,文箐提了行禮,攙了趙氏便走。


    十月天氣,早上陰冷,霧大,穿了夾袍,文箐亦免不得打個冷戰。可惜,古代除了披風,便沒有帶帽的衣服,而自己就算是想做一件,奈何卻因律不能改。兩人都隻曉得在家裏不冷,雖然又添了層夾袍,哪想到在山裏自是比九江城要低上四五度不止,尤其是這大早上的,這山裏最容易有過山風,一刮起來,便越發的寒冷。文箐心想,早知這樣,應該戴個暖耳過來。


    霧要散未散,放眼望去,二三十多米外便看不清人,能見度實在低。濕氣極大,手一遇風,冰得厲害,地上亦有幾分濕意,二人小心地相互攙扶著走,尤其是趙氏那雙小腳,實在是走得慢,這等於走一段路,經曆的寒冷時間加倍。


    且說二人慢慢走過牆,經了小路,再繞過那片小林子,過一小段青石板路,就到了西林寺外了。卻在這時,二人聽得前方傳來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趙氏與文箐以為是裘訟師來了,對視一下,皆喜。


    可待再走近幾步,卻瞧見一人著的僧袍,顯然不是裘訟師了不過有僧人,文箐怕走錯路了,想著能打聽一下也好。可是方才走得幾步,卻聽得那說話聲音時斷時續傳過來:“……你便……度諜與我……”另一人低聲道:“原先說好的……怎的……”第一個人又說了句甚麽“……五百貫鈔……”


    文箐一驚,這和尚在與人作交易趙氏亦聽得清清楚楚,低聲道:“不妥,隻怕走不得了……”她已被嚇得語氣有些哆嗦,文箐差點兒便聽不出她的話。


    接下來又聽甚麽度諜,僧袍,芒鞋,佛珠等等詞,還有甚麽“我將那和尚的給你……”


    難不成和尚在賣這些個?古代的和尚也是可以買賣不成?


    明確實有規定:女子不得入寺祭拜。所以說,就是想見一回得道高僧給自己算算命卜卜吉凶那也是不可能在寺廟裏發生的。


    話外一句:現在當尼姑,那條件真是一溜長啊,諸多要求,我一看,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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