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看不懂的小可愛~可以返回前麵看93章最後一段,那裏出現的一個太後的小破綻哦~ 至於暗九,暗九出現場景還挺多的,大家應該記得,被小皇帝收服的第一個暗衛。 至於其他,應該不存在看不懂了的吧~第103章 東窗事發 蕭毅瑾剛到禦書房,暗九便從暗處悄然無聲地走了出來,跪在蕭毅瑾麵前:“參見陛下。” 蕭毅瑾麵沉如墨,冷冷的說道:“暗九,帶著你的人給朕盯住壽安宮,便是一隻公蚊子跑進去朕都唯你是問。” “是。”話音剛落,禦書房中便沒了人影。 蕭毅瑾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大殿中,覺得寒意從四麵八方向他侵襲,浸入骨髓,讓他止不住地顫抖與恐懼。 他抬頭看著頭頂之上的‘清正廉明’的四字匾額愣愣地出神,良久,輕聲呢喃道:“孩兒不想疑心,但是……隻等半個月,若是半個月內毫無異樣,那麽一切就全都是朕自己胡思亂想……” 蕭毅瑾此刻的心中不知作何想,他向來自傲以至於有些自負。這是他的缺點他一直知道,但此刻他卻非常想有一個人告訴他,他錯了,錯的離譜,是他疑心太過,犯了與上輩子相同的過錯…… 暗九帶領著他為蕭毅瑾暗中培養的暗衛守在壽安宮,暗衛武藝高強,尤其是隱匿功夫更是神乎其神,潛伏數日宮中竟無人察覺。 十幾日來壽安宮也一切如常,就在蕭毅瑾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想錯了的時候,暗九來報,壽安宮內室確有異樣。 亥時末,皇城裏的燈火都已經熄滅,蕭毅瑾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夜色中,急切的大步向壽安宮走去。 守在壽安宮外的羽林衛見到皇上駕到,立即跪地行禮,還未出聲,蕭毅瑾便伸出手攔住,一路悄然無聲的走了進去,暗衛直接將守夜的宮女太監統統控製住,蕭毅瑾徑直走進殿中。 “噠噠噠”的腳步聲將床榻上的兩人驚醒。 韓陵撐起半邊身體,在帷幕中伸手握住放在枕邊的佩劍,太後也同樣麵色凝重的坐起身,朗聲問道:“哀家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攪嘛。” 蕭毅瑾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走近。 “站住!”太後嗬斥道:“哀家要休息了,不管何事明日再說。” “母後。”蕭毅瑾在離床榻一丈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冷聲道:“是朕。” 太後驚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立即握住韓陵的手,惶恐不安地看向韓陵。 韓陵安撫般的拍了拍太後的手背,衝著太後笑了笑。 層層厚重的帷幕,將床榻遮掩的密不透風,黑暗中太後看不見韓陵的臉色,但驚慌失措的心緒陡然平靜了不少,她強撐情緒,努力語氣平和的問道:“陛下深夜不休息,來哀家這兒幹什麽。” 蕭毅瑾沒有說話,盯著明黃色的帷帳嗤笑了一聲。 太後心中已經知道蕭毅瑾恐怕是知道了什麽。她咬著唇,手指緊緊拽住韓陵的衣袖。 韓陵握住劍柄的手鬆開,將太後摟在懷裏。誰也沒有說話,他們知道蕭毅瑾就在帷帳之外,而且敢貿然深夜闖入壽安宮,定是知道韓陵此刻便在。 一時間寢宮中寂靜無比,好似連大殿之中,燭台上爆裂的燭火聲,都被無限放大,在耳邊炸響。 過了良久,蕭毅瑾歎了口氣,聲音無比蒼涼的說道:“母後出來吧。咱們母子得好好聊聊。” 太後將臉緊緊的埋在韓陵的懷中,用力的汲取韓陵身上的氣息,而後推開韓陵,慢慢掀開帷幕一角起身下床走了出來,站在蕭毅瑾麵前。 蕭毅瑾握緊了拳,眼睛依然盯著帷幕道:“還有一個不出來嗎?” 帷幕之中毫無回應,蕭毅瑾上前想要親手掀開帷幕,將裏麵藏著的奸夫抓出來,但是從太後身邊走過時,便被太後抓住了手臂。 太後抬手看著蕭毅瑾的眼睛,聲音平靜無波地說道:“陛下,三更半夜,您該回去休息了!” 蕭毅瑾用力掙脫太後的手,咬著牙問道:“母後在怕什麽?”說著指著被層層帷幕遮掩著的床榻厲聲質問道:“是怕我傷著裏麵藏著的人嗎?” “哀家怕什麽?”太後同樣沉下臉,冷笑著道:“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藏在心裏不讓旁人知道,保留彼此的顏麵不好嗎?” 蕭毅瑾驚愕地看著太後,好似頭一次認識到這個母後,如此冒天下大不韙的事情,於她而言都能隨意遮掩過去,簡直膽大包天。 記憶中的魏太後,明明是個天真過頭如同永遠長不大的頑劣少女,可是在此刻看來卻是那樣地可怕。 蕭毅瑾這一刻好似忽然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他帶著澀意,嗓音略帶哽咽地說道:“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 太後絲毫無懼,麵色如常與蕭毅瑾對視,微仰著頭不屑地說道:“憑什麽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非得從一而終?哀家怎麽就……” “住口!”蕭毅瑾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打斷了太後的話。 太後靜靜的望著他,等他發完脾氣,才輕聲道:“若要怪,陛下就怪哀家不守婦道吧,裏麵的人陛下就當不知道是誰,他若傷分毫,哀家絕不獨活……” “你在逼我!你為了旁人居然逼我!”蕭毅瑾猶如字字泣血,每一個字都帶著痛意:“在母後心中,孩兒算什麽,是不是每個人都比孩兒更重要?” 這句話不止是今生,前世之時蕭毅瑾就像要問,明明他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為什麽太後卻要為了旁人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脅他。 明明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卻總要為了其他的人,漸漸疏離…… 太後看著蕭毅瑾的模樣,自然心中也無比痛苦,但是他依然堅定地攔在蕭毅瑾的麵前,不讓他上前一步。 太後不能退,身後之人是她的愛人,是她此生虧欠之人,二十年前他們相識相知,情投意合互許終身。 後來她入了三皇子後院,不得已斬斷情緣,再見也隻當陌路,韓陵原本可以娶妻生子平安順遂地過完一生,是她為一己之私勾引韓陵。 而後身懷有孕她擔心被旁人察覺,再次與韓陵恩斷義絕,可是最後依然還是她按捺不住,想要靠近他…… 無論她如何任性,韓陵始終都包容著她。 他們之間有情,但緣分太過淺薄,是她一再強求,將韓陵屢次拉入險境,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韓陵。 太後仰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蕭毅瑾,保證道:“隻要陛下當作今夜什麽都沒有發生,母後保證,此生再不見他!” 而身後藏在帷幕之中的韓陵卻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願看見他們母子針鋒相對,麵前兩個人是他生命中唯有的牽掛,他掀開層層帷帳走了站了出來,走到蕭毅瑾麵前,跪在地上道:“是微臣利用職務之便脅迫太後,微臣罪該萬死。” 韓陵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他與太後終究會有人為此事付出代價,太後與皇上一向母子情深,隻要他認罪,皇上無論心中有何想法,也必然不會追究太後之責。 “不!”太後動了動擋在蕭毅瑾與韓陵之間,將韓陵藏在身後,她單薄的身形完全遮掩不知韓陵,卻依然固執的將蕭毅瑾攔住:“才不是,明明是我勾引你,哀家是太後,我若是不願,天下誰能逼迫得了哀家!” 韓陵眉頭蹙起,輕聲斥道:“婉婉,讓開!” “嗬嗬。”蕭毅瑾看著他們相互維護,都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就覺得可笑,不自覺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朕還是頭一次見到母後如此深明大義。”蕭毅瑾將‘深明大義’四個字咬重了音,語氣裏滿是諷刺。 太後在蕭毅瑾的記憶裏,一向爭強好勝愛耍賴,有時候犯錯還會栽贓到他的頭上,蕭毅瑾就喜歡看著她如此鮮活的模樣,所以從不計較,但他萬萬沒想到會有一天,他的母後居然會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為他人開脫。 何其可笑,又顯得他何其可憐…… “為什麽?”蕭毅瑾質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要傷害他? 為什麽要讓他如此傷心? 為什麽要讓他如此不堪? 同時蕭毅瑾也在問自己。 為什麽他的親人愛人最終都要背棄他? 為什麽無論前世今生,他怎麽做都是錯? 為什麽明明他改變了一切,他依然是一個孤家寡人? 蕭毅瑾伸手將太後推到一邊,拔出腰間帝王劍,抬手向韓陵刺去,韓陵看著穿透長空的利刃,沒有絲毫躲閃,慢慢閉上眼睛。 在預想而來的刺痛並沒有來臨,太後再次撲了過來,保養的比花瓣還要柔軟的一雙素手緊緊的握住長劍。 鋒利的劍刃劃破手掌與十指,血液順著劍槽慢慢流至劍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鮮紅的血比冬日白雪之中的紅梅更要灼傷人的眼睛,慢慢將地板染紅。 蕭毅瑾顫抖著握住劍卻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太後忍著痛,看向蕭毅瑾道:“這件事不能怨他,陛下若想要殺他,便連同哀家一起殺了吧!” 蕭毅瑾雙目赤紅,眼壓切齒的問道:“你就這樣愛他嗎?”說著喃喃又加了一句“愛他逾越愛我?” 太後如今隻想要保住韓陵的性命,顧不得許多,聞言用力的點頭道:“對!我愛他逾越一切!哀家說過,若無他哀家絕不獨活!” 蕭毅瑾有些震驚,卻更多的是難過,原本以為他在母後心中獨一無二,後來知道前麵還要排一個陸成澤,可是如今看來他居然連第二都排不上…… 天地間好似瞬間變成一片蒼涼,蕭毅瑾心如死灰將劍收回,插入腰間劍鞘。 再次看了看麵前的韓陵與太後,如今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可能為韓陵舍掉太後,但也決計不會如此輕而易舉放過韓陵。 蕭毅瑾閉了閉眼,咬牙吩咐道:“將韓陵關進暗牢”如何處置等明日他冷靜下來,再做打算。 說完蕭毅瑾轉身離開內室,站在壽安宮的大殿中,對暗九低聲吩咐道:“壽安宮今晚所有當值的太監宮女一個不要留。”第104章 隻求一人而已 蕭毅瑾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完全無視身後壽安宮裏不斷發出的瀕死慘叫,頭也不回進入夜色中。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蕭毅瑾站在寢宮前的長廊之上凝望著漆黑的夜空中掛著的那一輪晦暗不明的彎月,直至淩晨。 拂曉之前的天空一片灰暗,一縷柔弱的霞光劃破天際,將遠處地平線劃開,橙黃色的光芒從裂縫處傾瀉而出不斷擴散,靛藍色的天空被慢慢浸染,驅散昏暗的夜色,照亮整個天地,刹那間一輪紅日懸在天際。 蕭毅瑾身上被浸染的露水在此刻也被慢慢蒸發,灼目的烈日下,蕭毅瑾忽然閉上眼睛,啞著聲音道:“韓陵忤逆犯上,關押天牢,無詔不可赦。壽安宮當值羽林衛玩忽職守致使刺客潛入壽安宮重傷太後,全部仗責六十,降三等留用。太後遇刺,鳳體損傷需好好休養,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擾,違者殺無赦。” 身後的小金子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蕭毅瑾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轉身走進寢宮內,換上朝服前往禦書房。 今日小朝會,如今整個大周除夷族之戰並無大事,朝會很快散去。 蕭毅瑾獨自在禦書房中批閱奏折,不多時門口的小太監來報:“鎮安王求見。” 蕭毅瑾點了點頭召陸成澤進殿,他知道陸成澤為何而來。 太後幽禁壽安宮,陸成澤恐怕比誰都急切。 陸成澤入殿之後躬身行禮道:“微臣見過陛下。” “亞父不必多禮。”蕭毅瑾神情有些冷漠,但語氣如常,絲毫瞧不出昨晚的勃然大怒與滿腔憤然。淡淡的對著陸成澤說道:“賜座。” 陸成澤謝恩道:“謝陛下。”說完便矮身在一旁坐了下來。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蕭毅瑾垂首繼續批閱奏折,陸成澤靜靜地坐在那兒也是一聲不吭。 良久,蕭毅瑾的朱筆在墨硯裏蘸了蘸,發現硯台上的朱砂已經幹涸。 小金子不再,殿內沒有留人,剛想要喚人,便看到陸成澤走到他身側,拿起紅墨墨條,倒上些水,開始慢慢研磨。 蕭毅瑾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無比淡漠地說道:“亞父有心了。”如此淡然的模樣全然沒有了往日打蛇隨棍上的纏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