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六皇姐玩去。”他看蕭以晴在旁邊,隨手就將蕭景禹推給了六公主蕭以晴。 蕭景禹可委屈了,撇著個嘴在他六皇姐旁邊控訴蕭逸宸,“六皇姐,你看,五皇兄他又欺負我。” 蕭以晴把目光從任鳴風身上收回來,聞言笑道:“你五皇兄老是欺負你,你還愛往他那裏湊啊。” 蕭景禹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蕭以安一直看著他們幾個,目光偶爾放在蕭逸宸身後的墨染身上,他總覺得蕭逸宸身邊這個沉默寡言卻又長得極為俊俏的侍衛,他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了。 不應該啊,這種級別的美人兒,他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記啊。 想了一會兒,未果,他便不再耗費心神,將注意力全放在了身姿曼妙的舞娘身上了。 蕭逸宸身邊好不容易清靜了一會兒,太子就又過來了,他剛剛和一眾大臣們喝完酒,現在輪到他的兄弟們了。 蕭逸宸,蕭以安,蕭景禹,蕭以晴他們四個恰巧都在一起坐著,索性就站起來和蕭北寧圍成了一個圈。皇帝中途離席了,所以現在宴會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幾個皇子了。 他們一下都站了起來,原本熱鬧嘈雜的聲音瞬間就低了幾個度,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幾個人身上。 蕭北寧舉著杯子,目光依次掃過眾人,“新的一年,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們平常很少有機會能聚在一起,今天除了三皇妹身體抱恙,沒能出席以外,大家在這裏了。” 他頓了一瞬,目光落在蕭逸宸身上,“老五剛好解了禁足,來,大家敬他一杯,祝賀老五。”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幾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蕭逸宸笑著說:“謝謝太子了,這般為我著想。” 太子飲下杯中的酒,“應該的。” 杯中又滿上了酒,太子繼續道:“新的一年,沒什麽好祝賀大家的,就希望大家都能心想事成吧。” 又一杯酒下肚,除了蕭景禹,他喝的茶,眼看著大家就要散開,蕭景禹趕緊說:“太子哥哥。” 蕭北寧彎下腰,問他怎麽了。 “太子哥哥,景禹祝你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蕭北寧聞言,彎唇笑了,”謝謝九皇弟了,太子哥哥心領了。” 蕭景禹也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那太子哥哥,我能不能敬你一杯酒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沒散的眾人瞬間笑了起來,蕭以安揉了揉蕭景禹的頭發,“小鬼頭,在這等著你太子哥哥呢啊!” 蕭景禹不滿的瞪他一眼,“哪有,我這是真心實意的祝我太子哥哥。” 才不是想要喝酒呢。 蕭北寧還是笑著拒絕了他,“九皇弟喝茶就行,以後長大了才能喝酒。” 蕭以晴接過話茬,“是啊,景禹長大了再喝酒噢。” 蕭景禹自知今天是喝不了酒了,有些失望的坐在旁邊吃東西去了,幾個人圍成的小圈子也散了開來。 坐了一會兒,蕭逸宸提前離席了,墨染跟在他身後,兩人出了乾華殿,拐去了旁邊,蕭逸宸倚著紅牆,想著吹會風,散一散酒味,再回府。 墨染背向後靠著紅牆,時刻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宮燈的幽幽光芒中,他看到任鳴風往這邊來了。 “主子,任鳴風來了。” 蕭逸宸睜開眼睛,嗯了一聲。 任鳴風走近,他在離兩人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王殿下。”他輕聲說道。第31章 請你喝酒 蕭逸宸站直了身體,墨染退去一邊,他收了那副隨意散漫的樣子,和任鳴風麵對麵靜立著。 “任盟主。”他說。 任鳴風沒有回應,或者說,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時衝動就跟了出來,現在相顧無言。 良久,他才說道:“那日我從台上下來時,本想找楚兄和墨兄喝酒來著,”他歎了口氣,“可惜了,等我從高台上下來時,已經找不到楚兄和墨兄了。” 蕭逸宸聽聞,仿佛也感到可惜一般,“是有些可惜,那日看任兄奪得盟主之位後,我和墨染便離開了。” “早知道就走晚一點好了,還能喝到任兄的酒。”他說著說著便低聲笑了。 任鳴風沒聽他後麵說了什麽,隻注意到了前麵一句,他恍然大悟般,“原來墨兄真的是叫墨染啊。” 一場相遇,四個人,三個假名。 蕭逸宸忽略了他話裏的些許怪異,隻說道:“是啊。” 任鳴風不知作何回答,說真好啊?好歹還有個是真名呢。 沉默在三人間蔓延。 須臾,蕭逸宸開口,“任兄怪我嗎?” 比武場再見那次,任鳴風向他坦白身份,他表示理解,任鳴風還當他心胸寬廣,其實不然,他蕭逸宸自己的身份也是假的,大家彼此彼此罷了。 任鳴風不禁苦笑,“我又有什麽臉去怪楚兄你呢,大家都是一樣的罷了。” 在乾華殿看到蕭逸宸和墨染,看他坐在皇子席,看他和兄弟們圍在一起喝酒,他一時間有些怔忪罷了,所以在兩人出了乾華殿時,他鬼使神差般,跟了過來。 說不清是想要幹嘛,但在見到兩人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他是想親耳聽楚淩和墨染說出自己是誰,是何身份的。 短暫相處的一兩個月裏,雖然身份名字是假的,但情誼,他自認是真的。 所以他不想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過去了,總歸是要有一個說法的。 蕭逸宸本不想多說,他做事從來隨心,不想也不願過多和他人解釋,但任鳴風留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他解釋兩句也沒什麽。 “一開始沒想到後來會同行,名字瞎扯的,後來到了南楚後,則是不得不用楚淩這個假名字了。” 他看向任鳴風,“其實這三個月我應該是待在王府哪裏都不能去的。” 任鳴風方才在乾華殿時,聽到了太子殿下說的,慶賀王解除了禁足。 “被皇帝禁了足的,我嫌呆著無聊,正好武林大會就要開始,索性帶著墨染偷溜出了王府,去了南楚。” 蕭逸宸攤手,“後麵的你也都知曉了,在牧野時,害怕碰到大梁的人,就是蕭以安,所以易了容。” 任鳴風明白了來龍去脈,就更不好說什麽了,真的就像當時自己攤牌時,楚淩所說,行走江湖嘛,應該的。 任鳴風最後隻道:“這樣啊。” 蕭逸宸往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任兄,還是重新認識一下吧。” 他笑著,比起往日浮在麵上的淺淡笑意,此刻難得多了幾分真心,“蕭逸宸,”他的聲音低沉,漸漸散在了冬日的冷風裏,“大梁王。” 任鳴風方才心裏的那點若有若無的鬱氣一掃而空,他道:“任鳴風。” “青雲派掌門人任釗之子,現任武林盟主。” 一青一白的兩道身影對立著,相視而笑。 “任兄還欠我一頓酒呢。”蕭逸宸玩笑道。 “要不就今天?請你和墨染喝酒。”邊說著,他的目光邊越過蕭逸宸,落在了一直沉默的墨染身上。 這個從一開始就沉默不語,不管他倆說什麽,仿佛都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男人。 “任兄今日喝了不少酒了吧?” 任鳴風收回目光,朗聲笑道:“宮裏喝酒哪裏比得上和王你喝酒。” 蕭逸宸哼笑一聲,“那是自然。” 一直沉默著的墨染此刻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看主子意思是要應邀前去了,但主子昨夜就喝了不少酒,今日更是睡了大半日才起來,宴會上時已經是喝了酒的,現在再和任鳴風喝酒的話,他怕主子身體禁不住這般。 任鳴風看著墨染眼裏的波動,原來他的眼神也是能為別人觸動的,為他身前的這個他稱作是主子的男人。 任鳴風剛想說什麽,墨染就開了口,“主子,要不您和任盟主改日再約吧?” 蕭逸宸轉身,看向墨染。 墨染迎著他的視線,半晌憋出來一句喝酒傷身。蕭逸宸目光很是玩味,噢了一聲。 墨染有些懵,噢是什麽意思,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蕭逸宸欣賞夠了他的懵懂的小表情,有趣死了,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對任鳴風說:“抱歉啊,任兄,方才宴會上酒喝多了,今天怕是不能喝到任兄的美酒了。” 任鳴風無所謂,“無礙,改日再喝也是一樣的。” “行,那就改日再約了。” 三人一同出了宮,在宮門外道別,各自走向了長街的兩個方向。 夜色茫茫,最是寂靜無聲。 蕭逸宸突然問道:“你餓嗎?” 墨染的腳步頓住,嗯?餓嗎?還好吧,但主子這樣問了,且因著九皇子和太子的關係,宴會時他並沒有吃幾口東西,那麽主子應該是餓了。 他斟酌著開口,“有一點?” 蕭逸宸停下腳步,側過頭,“有一點?” 額…… 墨染立刻改口,“很餓。” 蕭逸宸滿意了,不過這個時辰了,酒樓也好,路邊攤也好,都已經休息了,隻能回王府吃。 兩人回了王府,並沒有找到什麽能吃的,彼時兩人站在廚房,大眼瞪小眼。 怎麽弄? 府裏的人估摸著都睡了,再把人叫起來做飯也不太好。 蕭逸宸當機立斷,“你做。” 墨染:“……” 他不會做啊,讓他幹別的都好啊,做飯真的是難為他了。 “主子,你真確定嗎?” 墨染有些艱難的說,他真的不確定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入口。要是他自己吃也就罷了,可這是做給主子吃的啊,真的很難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