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有事?是蕭家不能有事,蕭家軍不能有事吧?”蕭牧川一字一句道:“五殿下不願意放棄我,不就是為了我身後的蕭家嗎?”他想起在監房時周良解說的話,李晏歡本是要放棄他的。“你把雲升還給我……我要帶他回蘭陵,你把雲升還給我!”李晏歡緊緊握住蕭牧川的手腕不叫他亂動,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已經沒了耐心,一句話脫口而出。“不過是個奴才……”蕭牧川一下怔住,不敢置信的望向李晏歡的眼睛,“在你眼裏雲升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奴才?”自知失言,李晏歡想把人拽進懷裏安慰一番,卻被蕭牧川一把推開,他的手還懸在空中,而後緩緩落下,垂在身側。他無奈道:“……你乖一點。”蕭牧川的胸膛不斷起伏,最後他疲憊不堪的指了指門。“五殿下慢走不送,勞煩府上給留個門,我會去接雲升回來。”門重新開合,蕭牧川就在一片黑暗中坐著,溯玉取了火折子點起蠟燭,照亮了桌上的點心。蕭牧川突然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李晏歡做的沒錯,雲升就該替我去死?”溯玉思忖片刻,迎著蕭牧川的目光點了點頭,“二郎,若今日進宮的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給您擋這一遭,若跟崇陵對峙的是蕭將軍,蕭將軍也會這麽做的。”“他那麽傻……”蕭牧川哽咽道:“他那麽傻,怎麽會想到替我頂罪的?”溯玉低下頭去,“確有五殿下的授意,但也是為了保住二郎,不得已才……”蕭牧川扶著桌子站起來,右手顫抖著伸出去抓住溯玉的胳膊,他捏的很緊,卻難以平定心中的悲痛。“我都不敢去接他,我怕看見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我怕看見他還睜著雙眼,死、不、瞑、目!”溯玉也忽得掉下一串淚,“二郎,平日裏您最疼雲升,您去帶他回來吧!”蕭牧川最後還是親自去接了雲升回家,他不想在蕭為野家辦喪事,便租了一間院子,將雲升暫且葬在院子後,待明年春暖花開時再帶人回家。王知星沒敢來吊唁,隻寄了一封信,蕭牧川連看都沒看便直接放在燭上燒了。他吩咐道:“從今往後,我同崇陵勢不兩立,往後王知星再送東西來,不管什麽,直接拒了。”“是。”溯玉應下,又問道:“二郎,五殿下一直在外頭等您,說您什麽時候出去見他,什麽時候才回。”蕭牧川突然問道:“豐年來了嗎?”“來了,”溯玉答道,但不知道蕭牧川為何要單獨問起豐年。“好,出去見見。”蕭牧川先是回屋拿了什麽東西,才帶著溯玉出去見李晏歡。外頭秋風漸起,李晏歡穿的單薄,身邊帶了不少人,其中居然有從前在李身邊的那個啞巴。“二郎。”見蕭牧川終於願意見他,李晏歡疾走幾步上前來。“晏歡。”蕭牧川率先開口,“雲升的喪事一過,這事就算了,這幾天我想明白了,不能全怪你,隻是雲升與我親同手足,我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再讓我自己緩幾天吧。”李晏歡準備了一肚子勸說的話,卻沒想到蕭牧川自己已經想的透徹。“事情發生的太急,崇陵要替祿酒報仇,已經帶人給雲升用刑,我隻好差人將他帶入宮中,聖上跟前,能保住你毫發無損,就算讓我去頂罪,我也願意。”李晏歡將蕭牧川散落的頭發別至耳後,緩緩舒了一口氣,“等塵埃落定,我會將崇陵交由你親手處置,給雲升報仇。”“好。”蕭牧川點頭應下,又道:“那個叫祿酒的太監,確實是我推的,你可知我為何要推他?”李晏歡搖搖頭。蕭牧川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道:“他說,要在我身上快活……”說完這句,蕭牧川又退回原地,盯著李晏歡漆黑的眸子,緩緩開口:“晏歡,這個仇也得替我報。”李晏歡不知在想什麽,良久,點了點頭。“那就好,晏歡回去吧,在我門前惹人非議,豐年留下來幫忙,我這人手不夠。”從蕭牧川的小院出來,李晏歡臉上一瞬間陰雲密布,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將獨山叫到跟前,吩咐道:“你帶人扮作流民,去將祿酒從棺材裏拖出來,我聽說,後山是有狼的?”雖是問句,但獨山明白他的意思,領命下去,立馬帶人出發。李晏歡靠坐在椅子上,本來垂著的眼睛突然看向桌子上裝花椒的罐子。今日一見,他覺得蕭牧川變了,卻挑不出哪裏的變化,但好像馬上便要跳出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了。獨山前腳剛出府,後腳便有人急匆匆跑到府上,一見李晏歡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道:“殿下!蕭牧川將豐年殺了!”李晏歡猛然睜大了眼睛,從座位上站起來。“他人呢?”“殿下!蕭牧川殺了豐年之後,便直接帶著刀子去大理寺投案自首,說他殺了人,要大理寺將他抓起來問罪!”作者有話說:蕭牧川:我都想明白了,這事確實不能全怪你,但你說雲升是奴才叫我很不爽,所以我也叫你嚐嚐失去親近之人的滋味目前來說,五殿下對咱們二郎,有一種強烈的掌控欲跟占有欲,可能是一樣東西帶在身邊太久了,就生出這樣的感情,往後隨著五殿下自身能力的增加,這種掌控的欲望會更加強烈還有,豐年沒死63 第62章 謝罪“犯人蕭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