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淒涼,然後看到自己住的那幢樓門口停了輛計程車,路燈下,方非從車裏出來,然後車裏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他笑著,輕輕拉開那人的手,然而車裏的人卻出車來,是個長發的女孩,穿著短裙長靴,忽然的倒在方非身上,方非扶住她時,她趁機摟住方非對著他的唇用力的吻了一下,方非似乎怔了怔,迅速的推開她,說道:“小芹,你醉了。”


    車裏還有人在嬉笑,伸出頭來道:“方非,要不把小芹帶回家去吧,我們就走了。”


    方非卻隻是笑,並不回答他們的起鬧,手卻同時將那個叫小芹的女孩子扶上了車,然後關上了門。


    那個小芹的女孩子還要從車窗裏伸出頭來和方非道別,一瞬間我看清女孩清秀美麗的臉,帶著青春張揚氣息。


    方非看著計程車調頭開走,終於也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我。


    “娟娟。”他叫我,路燈下隻是淡笑便是傾倒眾生。


    我也看著計程車開遠,才走上去,同時從包裏掏鑰匙,邊開樓下的鐵門邊道:“剛才那個女朋友啊?”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裝出若無其事,我事實就是沒什麽事啊。


    “不是,都是醫大的同學。”方非答的幹脆,跟著我上樓去。


    我“哦”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麽。


    這幾天樓道的感應燈壞了,我摸黑爬了一段,感覺方非帶著酒味的氣息就在身後,然後聽到方非說:“真的不是女朋友。”聲音並不響,咬字卻有些重。


    “知道了,”我在前麵說,又走了幾步道,“其實挺好的,既然是同學,那也是醫生,找個同樣是醫生的女朋友,你媽會高興的。”這句是實話,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那女孩也長得漂亮,配得上方非。


    方非的腳步卻忽然停了,我爬了幾步才發現,回過頭去,外麵的路燈光自樓道的玻璃窗照進來,極暗的一片,我看到方非低著頭就這麽停在那裏。


    “昨晚,我是當真的。”靜靜的樓道裏他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僵住,不知道怎麽答,而他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繼續道:“再不要去相親,也不要想盡辦法的搪塞你媽,我一直在你身邊,你難道看不到嗎?”


    我一直在你身邊,你難道看不到嗎?


    我被這幾個字震得愣在那裏,方非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們相差五年的年紀,他習慣讓著我,而我習慣欺負他,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在這樣幽暗的樓道裏,他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青梅竹馬,那隻是個成語,那隻是言情小說裏才會反覆寫的情感,在我看來,兩人若是自小一起長大,對方的各種醜態都已看盡,就這麽相看兩厭的長大成人,怎麽可能會對對方有除了親人,朋友之外的感情呢?何況是比我整整小了五年,優秀如方非他絕不該對我說這樣的話。


    扯淡,我以前會不屑的回他,此時卻不知怎麽,說不出那樣的話來。


    好半天,我忽然的蹲坐下來,麵對著他,道:“非非,我剛才被那個相親男踢了,可笑吧,本來是我要死要活的不要他,卻被他搶先一步了,我現在心情極差,所以,”我伸手扯住他的衣領,“所以,做夜宵給我吃,酒釀小園子,越甜越好。”


    他站在我下麵的幾級樓梯上,微微的躬著身體,就這麽任我扯皺了他的衣領,半天,當樓道裏靜得讓我心慌時,我聽到他低低地應了一聲,道:“好。”


    那也未必


    生活就是因為那一句話起了變化,起初,我覺得方非就是方非,一起長大,是朋友,是被我欺負的人,而從未過多的想過,他其實是個男人。我似乎是一夜之間才忽然意識到這個事實。


    方非,是個男人。


    所以,有他在的時候我上衛生間開始上保險,曬出去的內衣褲也不許他幫我疊,也再不會到他房間與他談事情時順勢往他床上一躺,也停止用那些黃段子逗他。


    這樣的改變連我也覺得痛苦,卻是自然而然。


    方非再不提那天的事,似乎那隻是多喝了酒後的胡言亂語,他還是做所有的家務,還是笑臉迎人,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聖誕,雖然是外國人的節日,但在中國已經很深入人心了,而因為公司是外資企業,有很多老外的關係,每年聖誕都會搞活動,但到最後,公司的老外們早就回國過節了,參加活動的也不過是我們這些中國人而已。


    活動內容還是老樣子,在公司最大的會議室,音樂香檳,各種糕點,每個人可以帶一個伴,吃吃喝喝跳跳舞做做遊戲就這麽過了。


    這本來沒什麽,但問題就出在可以帶一個人,公司裏結婚的帶老婆,老公,有對象的帶對象,前年還有小金陪我,但自從去年他有了男朋友後,我就形單影隻,我當然可以隨便帶一個過來,但可悲的是,我周圍所有的朋友都已經結婚了,誰會在聖誕節出借另一半來給我充場麵?


    我不是沒想過帶方非,但想起那天在樓道的事,想想還是算了。


    我知道一個人去的下場會如何,會被好事的行政部經理may將所有落單的員工集合起來玩一個變態的遊戲,去年是背媳婦搬東西,大體內容是男的背女的,從那頭搬了東西到那頭,來回幾次,看誰搬得多。


    這是兒童才玩的遊戲,結果我被迫玩了,而且還得了第一,得到一個果汁機,但是我一點也不高興,因為落單的男女不均,大家抽籤下來,我和一個女同事一組,而我是背的那個,天知道我竟然比幾個男同事還力大無窮,所以去年的聖誕節活動後,有很長一陣子同事都叫我楊大力,稱我得到的果汁機叫“大力神杯”。


    今天又是什麽變態遊戲?去年因為我穿了牛仔褲,球鞋就上去了,所以才輪落到背人的命運,今天我特意穿了裙子,高跟鞋,看誰再讓我做苦力?


    結果又是一堆落單的人被糾了出來,可悲的是,去年與我一起玩遊戲的人都已不在了,因為今天他們已不是落單人,隻有我和一個訂單組的暴牙小妹還在,其他都是些新入公司剛畢業的,或是這段時間正好單身的人。


    “今天如果還要背人,還是你背我啊。”暴牙小妹露著暴牙對我說。


    我冷漠的看她一眼,當沒聽到。


    結果,是老掉牙的搶凳子遊戲,總共十一個人,擺十張凳子,凳子擺成一圈,十一個人圍著轉,喊停就搶,沒搶到的出個節目,淘汰,然後抽掉一張凳子繼續,以此類推,最後剩下的人可以得到一套高級護膚品。


    我看了眼那套護膚品,眼前頓時一亮,這一套少說也得上千,以前想買,一直捨不得,今天看來有機會了,我本來沒啥興趣,此時躍躍欲試起來,誰說單身被拎出來玩這種變態遊戲一點好處也沒有呢?


    小金在旁邊喊“加油”,我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細高跟鞋,再看幾個男對手和同樣躍躍欲試的女對手,隻猶豫了一下,直接蹲下來,把腳上的高跟鞋給脫了,隻穿著印著小白兔的襪子,站在地毯上。


    旁邊已經有同事在笑:“看來楊大力誓在必得啊。”又把我去年的綽號叫出來了。


    我不以為意,反正是玩遊戲,不算丟臉是不是?


    於是may一聲令下遊戲就開始如火如荼。


    我過五關斬六將,越戰越勇,當然自己可憐的腳脂頭也被踩了好幾下,但不要緊,那套化妝品已經在向我招手了。


    銷售部的同事在“楊大力,楊大力”的喊口號,而我不負眾望,在大家的加油聲中終於淘汰了最後一名對手---訂單組的暴牙小妹。


    我坐在場中唯一的一張凳子上已經滿頭大汗,卻笑得很是得意。


    正要站起來領取我的獎品,忽然聽到有人說:“不對啊,我們場內還有一個單身沒上來角逐。”


    大家的注意力即刻被引過去,我正想罵誰這麽多事?卻看到發話的竟是市場部的夏羽天,我不由愣了愣,臉上的笑意頓時退去。


    “還有哪個單身啊?”有人問。


    夏羽天指指站在不遠處的錢律:“錢總好像是單身吧。”他笑得很和善。


    眾人於是都看向錢律,錢律今天穿的是深紫色的v領毛衣,裏麵是淺紫有些泛藍的襯衫,我一直覺得穿紫色的男人很妖孽,而且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適合,可為何偏偏那麽適合他?並不妖孽而是很貴氣。錢律手裏拿了紅酒,並不表態,隻是淡淡的笑,然後may已經走上來拉住他,道:“對啊,我怎麽把你這個黃金單身漢給忘了。”


    於是我和錢律站在場中。


    我有些惱火,當然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夏羽天,抹了把臉上的汗道:“這樣不公平吧,我力氣都用光了,錢總這才上來,勝也勝之不武吧。”


    這樣一說,下麵的小金很哥們兒的也跟著叫“不公平”,然後聽夏羽天又道:“那這樣好了,我們不靠體力,就各自說自己的一段戀愛經歷,誰說的精彩,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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