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不安全,那些門門道道麵上看著很有理,實則就是把他關起來!驚蟄側身躺下來,腦袋重重地砸在容九胳膊上。壓死你得了!容九長手長腳,將驚蟄整個給攏過來,抱在懷裏:“不要總想這般多。”男人的聲音淡淡,帶著少少的歎氣,“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不是你喜歡說的?”驚蟄甚少能聽到容九歎氣。這是個寧願讓別人咽氣,也難讓自己歎氣的人。驚蟄想來,這寥寥的幾次歎氣,好像都是因為他。但多思多慮,已經成為驚蟄生存的本能,想要按下過於活躍的思緒,那還是有漫長的路要走。最起碼,得到他不必擔心怎麽生活的時候……不過現在,驚蟄身上的一座大山,已經快要被搬開。一想到黃家的落敗就在眼前,驚蟄的心情就詭異地昂揚起來。……雖然看人倒黴高興不好,可是他們都有仇,就讓他多高興高興得了。驚蟄抿緊嘴角,不想讓容九知道他是個有點缺德的。趴在人的懷裏思考了片刻,還是舊事重提。“那你說,你是不是有起床氣?”容九的聲音冷冷,聽著是勉強回答:“是有一點。”驚蟄謹慎:“一點是多少點?”他現在可算是知道,容九這人說話,慣會保留,要是不多問幾句,輕易就能被糊弄過去。冰涼的大手蓋住驚蟄的臉,將他撲騰的腦袋瓜子按下去。“再不睡,就把你鎖起來。”容九果然知道,治驚蟄的辦法是什麽,隻是這麽一句,驚蟄當即倒頭就睡,安靜乖巧,再不說一句話。隻是,有隻手,偷偷摸摸在被褥裏潛行了一會,到底是摸到了另外一隻冰冷的大手。而後被反手牢牢扣住,不再給亂跑了,那手反抗無能,到底是訕訕不動。就跟驚蟄一樣,那眼睛閉得,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睡著了。容九摟著驚蟄,長手長腳幾乎將人籠罩,再沒後退的餘地。正如驚蟄的問詢,容九有起床氣。不過隻要睡沉,就難以被人吵醒。這時還愣要撬醒他的人,難道不活該?這很合理。容九霸道,且理所當然。…直殿司內,經過幾日的清掃,被破壞的各處房屋總算理出個人樣,不再和之前那樣狼藉。這幾日,甭說是直殿司,整個直殿監就少有人進出,各處都彌漫著某種壓抑的氣氛。這一回,直殿監也死了好幾個人。宮裏各處還在清理蠱蟲,侍衛到處巡邏,灑掃的宮人都不必去上值,算是空閑了下來。一旦空閑下來,對於近來發生的事,就有議論。這也是人之常情。這其中,尤以直殿司最為醒目。直殿司一個人都沒出事。就算是趴在床上,連跑都沒路跑的來複,也是好端端的,一點皮毛都沒損,隻除了些房屋床櫃的損壞。可這些比起人命,又尤有不足。不乏有人來問,隻是直殿司內,都說一概不知。這是薑金明下的死命令。在意識到其他地方都有人死,卻偏偏直殿司無事後,薑金明第一個反應,就將所有人都帶來,嚴令禁止他們對外宣揚。薑金明是個很好的掌司,可他更不是憑著好脾氣坐上這個位置的。他對自己徒弟,都能上板子上鞭子抽,就更別說這底下的人。一聽掌司的命令,底下的人自得服從,隻說是運氣好。來問的人一聽這話,麵上是笑哈哈,心裏則是大罵騙鬼呢!這些玩意如此可怕,根本就不會繞路,直殿司分明也在它們前行的路上,怎麽偏偏隻有直殿司沒事?驚蟄的失蹤,也很受人關注。自打那日,驚蟄冒雨出去查看情況,卻沒有回來後,慧平已經著急得要命。每日遇到巡邏侍衛,都恨不得要問上三遍,找到的人裏麵……有沒有驚蟄?他怕沒有驚蟄的消息,更害怕真的從他們嘴裏得到驚蟄的消息。慧平詢問的次數之頻繁,已經到了那些侍衛看到他,就會疲倦地朝著他擺擺手。那就是沒有。這幾日,後宮巡邏的力度非常大,這些侍衛操勞得很,有的連著兩三日都沒歇。穀生和世恩是跟著慧平一起去的,又拉著焦急的他回來,一邊路上還安撫著他,隻是他們這兩人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一進直殿司,又看到有人來探聽消息,這心頭的無名火起。世恩嘴皮子賊溜,上前幾句話,就給人陰陽怪氣跑了。被攔住的小太監這才鬆了口氣,摸著腦袋說道:“真不知道,他們總盯著我們這裏做什麽,現在各處都亂著,不先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嗎?”慧平冷冷地說道:“記恨咱們沒死人呢!”他丟下這話,就麵無表情地朝著屋內走去。那小太監有點愕然地看著慧平的背影,慧平可是他們這裏脾氣最好的人之一了。穀生歎了口氣,“驚蟄還是沒消息。”一聽這話,小太監也能理解。誰說他們直殿司沒損失?驚蟄到現在都是無聲無息,也不知道到底是……還是沒在哪個地方。其實許多人心裏都猜,驚蟄可能是沒了,隻不過被啃得太幹淨,還沒被分辨出來。據說侍衛處那裏,還停著幾具白骨,沒有被確認身份。大抵也是為了這份倒黴情分,所以迄今為止,都沒有人泄露出口風,說起直殿司之所以沒事……很有可能是因為驚蟄的那些香。不過,這日,慧平他們回來沒多久,直殿司就有人上門,他們和尋常的巡邏侍衛,看起來不太一樣,仿佛像是……禦前的人。他們直接去了薑金明處,和掌司聊了許久,而後,又將慧平給帶了過去。世恩和穀生收到消息急急趕來,人已經在裏麵了。他們可不敢闖進去打擾他們談話,隻能焦慮地在外頭等。一刻鍾後,慧平才被放出來。見著他臉色平靜,渾身上下,也不像是哪裏被拷問受傷的模樣,這兩人才放下心來。世恩:“慧平,他們尋你做什麽?”慧平:“驚蟄找到了。”他驀然這話,將世恩和穀生給打蒙了,下一瞬,嘴角的笑意就止不住飛起來。穀生都直接跳起來,喜悅之色流露於表:“當真?可那些人,還能是為驚蟄來的?”慧平:“方才那些,是禦前的人。”他朝穀生和世恩解釋起來,說是驚蟄這幾日其實都在昏迷,直到今日才醒來。因著在蟲潮中丟失了身份腰牌,也騰不出手辨認,這才拖到了現在。而恰好,驚蟄也是禦前留意的重中之重。“說是驚蟄身上,除了零星的咬傷,沒太多傷勢。”穀生摸不著頭腦:“這不是好事?”世恩:“當然是好事,可要怎麽解釋剛好就他沒事呢?”這就和現在的直殿司是一樣的。慧平點頭:“剛才他們已經要走了驚蟄所有的香。”這不比其他地方,來的是禦前的人,別說他隻是個小小的太監,就算是掌司也沒有辦法違抗。禦前的人接過這香,把玩後,同薑金明解釋,這些是禦前賞賜出去的香料,其他處很少能得。驚蟄又是怎麽得到的?當時,掌司掃過來的視線,慧平背後都嚇出一身冷汗,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從腦子裏抓住一根線。“容九!驚蟄說,這是他的朋友容九贈予他的。”其實慧平並不太清楚,這香是不是容九給的,可是容九等於那個神秘的朋友,再等於三不五時送來的大包裹,這個等式還是成立的。這香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容九給的。那禦前的宮人原本臉色很是嚴肅,結果一聽到是容九,總算吝嗇地露出個淡淡的微笑:“原來是這位,若是他,有這香,也不算稀罕。”說完這話,竟是不再追問慧平,就讓他出來了。世恩:“驚蟄的朋友,來頭這麽大?”慧平直到這時候,才露出後怕。原來他剛出來那會,不是真的平靜,而是緊繃著情緒,生怕腳軟呢!“端看那氣勢,怎麽也不像是個普通人。”穀生煞有其事地說著。其實他們都沒和容九真正打過照麵,唯一可能瞥見一點的人,是相隔甚遠的胡立。可胡立也沒瞧見容九的真實麵目。慧平惦記著驚蟄無事,對於其他的倒是不太在意。唯獨世恩謹慎,後來還去探聽了一下其他人的口風,聽到他們也在討論驚蟄那個“禦前朋友”後,意識到這是薑金明將消息放出來,這才放下惴惴不安的心。直殿司沒死人,自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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