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都很痛苦。好不容易結束,味道那就更加……讓人想死掉。驚蟄掙紮著爬起來,擦幹淨手,躡手躡腳地摸到了當初容九送來的那一小盒香,又偷著去外麵摸了點火回來,將香給點燃了。淡淡的香味,很快彌漫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屋。味道雖是不濃,卻驅散了屋裏彌漫著的怪味道。驚蟄總算放下心來,而後在黑暗裏盯著床的方向。雖看得不太清楚,可是,驚蟄知道床上已經亂糟糟,不僅有濡濕的地方,奇怪的味道,在上麵還能聞到一點淡淡的印記。驚蟄要是撒些掰碎的香料下去,應當也可以掩蓋。可他一想到剛才手裏的腥味,就忍不住麵紅耳赤。且他還記得……後宮在檢查宮女一事。隻是檢查宮女,卻沒檢查內侍太監,這是驚蟄應該慶幸的。若輪到他身上,這世界可再無第二個陳安能給他遮掩。他頭痛地將東西收拾起來,輕手輕腳地抱出去清理。得虧他們早已習慣這夜半的黑暗,鍛煉出了一把在黑夜裏行走,卻不撞上任何東西的能力。驚蟄順利地將東西都洗好,晾起來後又沉默了會。他太早起來,這屋外又冷,這幾日雖沒下雪,可現在將被褥掛上去,不多時肯定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然都濕透了,也不可能不晾曬。驚蟄一邊麻木地將被褥掛起來,一邊在心裏痛定思痛這種極其不良的行為。又不舒服,又麻煩,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之前陳安給他的藥,不夠管用了?那藥,驚蟄吃到十五歲,就沒再吃過。陳安說,再吃,就會損傷根本。他也聽話,將東西都收了起來,沒再吃過。驚蟄摸黑在箱子裏尋摸了半天,總算將最後的幾枚藥丸子給找了出來。得虧這不是衣服那些,要是擺在明麵上,怕是又要給容九丟掉了。驚蟄一想起他那些被丟掉的衣服,也很心痛。雖然穿久了,可是都還沒壞呢!驚蟄就著屋內的冷水,將一枚藥丸就著冷水送服灌了下去。冰涼的水刺激著喉管,讓驚蟄狠狠打了個哆嗦,而後抹了把臉。他不能衝動。也不該有衝動。原來思慕一個人,是會引起身體這種反應,人可真是受欲望驅使的動物呀。對不起了容九,驚蟄在心裏沉痛地想,他看來是不用去求教雲奎了。…因著驚蟄晾曬被子的事,他被朋友嘲笑了好些天。這麽冷的天氣,誰會願意去洗,得虧那天幸運的是出太陽了,還很暖和。不然,那一床被褥,怕是要徹底被凍成幹脆的冰層。驚蟄也任由著他們笑。能不聯想起任何不該有的事情,那是最好的。有些事,他連明雨都沒說。關於他的仇恨,關於他的秘密。其實在這件事之前,驚蟄還曾有過想法,不管是容九還是明雨,秘密若是叫他們知道,好像也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可是徹查宮女這件事,讓驚蟄清醒了。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樣一來,如果真的出了事,要死的,隻會是他一個。秘密讓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了泄露的風險,也平白讓他們揣著擔心過日子。提心吊膽,活得就不痛快。驚蟄一直不太痛快,也不想讓他們不痛快。再過兩日,宮中這風波,蔓延到了直殿監。直殿監內沒有宮女,可是這些個內侍太監們,未必沒有相熟的宮女。在見識過有人吃著吃著,突然在桌邊痛哭的模樣,世恩轉過頭來,小聲說道:“他有個幹姐姐,原本在陳小主殿內伺候,但好像……這次被查出來,人已經被帶走了。”驚蟄麵色微白,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最開始,這件事看起來,對他們毫無影響,可追究下來,卻未必如此。有那喪心病狂的伍德伍福,就還有下一個。而這世間男人,多數是喜歡女子的。就算不像他們那麽凶殘,可是貪戀女色者,強迫宮女者,也未必少了去。鄭洪來了後,則帶來了更多的消息。最近,驚蟄成為了他的固定客人,也不知道那從哪來的朋友,隔三差五就讓他給驚蟄送東西。這養小情兒都沒這麽膩歪吧?鄭洪都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判斷出了錯,不過管他的呢,隻要有錢,他都幹。驚蟄幫著他把東西挪下來,卻沒著急去看,而是拉著鄭洪在桌邊坐下。鄭洪警惕地看著他:“做什麽?沒錢的事我可不幹。”驚蟄翻了個白眼,從懷裏掏出三文錢丟給他,“打聽個消息。”鄭洪嘟囔著抓住了三文錢:“打聽消息可不是這個價。”不過他也不可能因為驚蟄問他話,就真的收他多少錢,真問那肯定說嘛。至於收錢,嘿,白得的三文錢為什麽不拿?莫要小瞧三文錢,積少成多!驚蟄:“你知道,這宮裏,內侍和宮女都息息相關,最近這事,可會波及到我們?”鄭洪斜睨了眼驚蟄,倒不好奇他會這麽問。畢竟最近,的確鬧出了不少事。鄭洪砸吧砸吧了嘴,搖頭:“你問我,那我肯定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說,太後娘娘好像的確有過這個想法,不過,前頭皇帝陛下去過壽康宮,好像就沒動靜了。”能知道這麽多,就說明他是特地去探聽過的。不然也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鄭洪的人脈雖然廣,但有些消息也沒流傳到這麽快。主要在於鄭洪自己也不願意。一來,要查也不知道怎麽查,一聽那些折騰就麻煩,肯定會影響到他的賺錢大計;二來……其實這宮裏,宮刑不太徹底的那些個小太監,是有可能讓那寶貝,稍微再長長的。盡管用不上,可是寶貝還能再長點,這可是許多人心裏極痛快的事。然太長了,被查出來,會被連根割掉。這誰能樂意?驚蟄垂下眸,景元帝未必是為了這些太監著想,畢竟這位一貫殘暴得很,如果正如鄭洪的猜測,是景元帝阻止了太後的行為,那隻能說……太後觸動了皇帝陛下的利益。景元帝向來是不怎麽管後宮的事,不管是那些妃嬪,還是宮女,除了偶爾的臨幸外,驚蟄就從來沒見過皇帝陛下在後宮行走。可太監不同。這些宦官,不僅是皇帝用順手的刀,在前朝後宮也用得上。太後想插手宦官,徹查這一事,到底是真的為了追究所謂的髒汙,還是想趁此機會,在後宮立威?驚蟄:“既和我們沒關係,那我就放心了。”鄭洪看著驚蟄平淡的表情,嗤笑:“我可沒看出來你的表情鬆動在哪裏,得了,東西我是給你送來了,我走了。”驚蟄拉住他,“晚點,我再問你件事。”鄭洪抱怨:“你今兒事情怎麽這麽多?”驚蟄:“我不是把明雨的事拜托給你了嗎?辦得怎麽樣了?”他兩邊跑畢竟不太方便,加之明雨的事總得花錢,他尋摸了一圈,還是找了鄭洪。鄭洪:“你說的是他。”他摸了摸下巴。“還真的不太好辦。”驚蟄皺眉:“這是為什麽?”明雨和他是一批,不過歲數比他還小點,雖說不必這麽著急,可是驚蟄遭了這麽一趟後,也知道,像是他這種晚來的人,在外人的眼中到底是惹眼的。考核的名額有限,一來就搶人位置,誰能樂意?能早些挪動,還是要早些的好。鄭洪:“你還問,你也不說說過去一二年裏,北房到底出了多少事。外頭不怎麽說,可這些管事心裏到底嘀咕,生怕招了黴運。”驚蟄哽住,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理由。……仔細一想,北房出的事,還真的不少呢。鄭洪揮揮手:“不過也沒事,正巧有個肥缺,我再跑跑看,如果真的能成,你至少得給我這個數。”他向驚蟄示意。驚蟄:“隻要你能辦成,自然可以。”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鄭洪嘖嘖稱奇地看著驚蟄:“你沒聽我說的嗎?要是能成,他去的地方,可比你的要好太多。”驚蟄笑了:“這有什麽關係?他能去肥缺,我豈不是也賺了,還能沾點光。”鄭洪嘖了聲,這朋友再好也是外人,自己享福和蹭著別人的福氣,到底是不同的。要不是鄭洪覺得雜買務肥水更多,他也不可能將這麽好的事情往外推,偏偏驚蟄這個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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