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鎮上有個燈會,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既然來了就好好玩玩,乘興而來,盡興而歸。”趙寶珠笑盈盈的臉上一紅,他也是搞不懂這庸醫是怎麽回事,這些日子越發會撩撥人了,總是說這種讓人似是而非的話來。隻恨他過去經驗太少,訂了婚還沒跟未婚夫見上幾麵熟悉熟悉,就被誣陷私通,徹底被家族所拋棄。如若他以往就像他那前頭幾個哥姐那麽水性楊花,四處留情,現在定能把這庸醫迷得頭暈眼花,把他捧在手心了。可惜他實在是不中用,不僅趴在人家身後要背,就連這庸醫的刻薄模樣都瞧出幾分英俊來。不過也就是打扮幹淨些,發髻梳整些,頰上生了些肉罷了,怎的還能覺得入眼了呢。趙寶珠啊趙寶珠。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怎麽不說話,晚上燈會還開挺久,咱們先找個地方歇腳,到時候結束了也不必急著回去還可以稍作休息。”趙寶珠回答得猶猶豫豫。“夫君,這鎮上可有什麽破廟爛屋,安不安全啊?”正往客棧走的艾遷腳步一頓。這個壞哥兒,當真把他當作吝嗇鬼了!“不必了,我們到時候就睡那田間地頭的茅草棚子裏便是。天當被,地當床,也算是附庸風雅了。”趙寶珠還沒來得及緊張就被背進了客棧。“客官,打尖還是住店?”趙寶珠緊張得手腳直縮,這個庸醫,總不會要討人家剩菜吃吧!艾遷卻笑了一聲,又回複道:“開一間上房。”欺負人,真好玩。開心。42鎮裏的客棧哪怕是上房也不過就是屋子幹淨些,房間大些。不過對於在趙家村住了這麽長日子的趙寶珠來說,這已然是神仙地方了。他剛剛還在擔心這廟會雖好,但是露宿焦心,這下住了客棧還是上房,簡直是讓他既驚又喜。待他坐在那房間裏的板凳坐定了,才覺得好氣又好笑。想他過去那個錦衣玉食的日子,定是看不上這小客棧分毫的,如今倒是真真收斂了性子,由奢入簡了個徹底。“不許往床上坐!”艾遷屁股還沒落到鋪上就被寶珠給叫住了。“夫君快來坐我旁邊這個木凳。”趙寶珠凶了一凶,又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凳子,賣乖道,“現下一身汗濕,此時坐了,晚上再躺著便不美了嘛。”“我花錢付的房錢,此時怎還不許我坐床了?”艾遷老大不高興的走到趙寶珠身邊,卻被寶珠挽住袖子輕晃了晃。“夫君今日專程帶我來鎮裏趕集看燈會,不辭辛苦背我這麽久不說,還花大價錢買了這麽多東西,我早已感動得涕淚橫流了,既然夫君體貼關懷,不如再多關懷一些?”趙寶珠說起來賣乖的話一套接一套,“夫君自然是坐得這床的,可如今坐了下去,沾了沙石泥灰,等咱們晚上沐浴再躺,豈不是不爽利了?即是已經花了大價錢,那咱們為何不讓自己最最舒服呢。”艾遷冷哼。“你這伶牙俐齒,當真以為沒人說的過你了?”“比我口齒伶俐的人大有人在,可如夫君這般關懷我的人就世間少有了。”趙寶珠一開口就是不要錢的甜言蜜語,“如若不是夫君愛惜寶珠,也定然不會聽寶珠的話了。”艾遷一屁股摔在板凳上,伸手憤憤不平捏了一把美人軟臉。“你呀,我看不該叫趙寶珠,改叫趙巧嘴吧。”小混蛋。43既然住了客棧,晚餐自然也不用再啃幹糧。趙寶珠不僅吃得肚皮溜圓,還正兒八經叫了廚子出來請教了一番,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叫艾遷哭笑不得。“一會兒燈會上多的是小吃,你現在吃得直打飽嗝,過陣子還能吃得下什麽。”艾遷笑話他,趙寶珠卻絲毫不扭捏,隻是說道:“燈會上的小吃點心比平日裏賣得都要貴上幾分,倒不如現下把晚飯吃飽,免得眼饞。”“幾個小吃能花多少?”艾遷聽了反倒覺得趙寶珠太過誇張,“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摳搜了。”“夫君本就是摳搜人……”趙寶珠瞧著艾遷快變了臉色,才期期艾艾的拉住他討乖,“人家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給夫君了,花錢上也謹慎些了,勤儉持家這可是好事呢。”結果又被捏臉,艾遷笑罵他。“蹬鼻子上臉。”哪又有什麽辦法呢?還不是夫君親自慣出來的小脾氣呢。44燈會的小吃確實是貴!一根平日隻賣兩文錢的冰糖葫蘆,竟然漲價到了八文錢,艾遷付錢的時候眼眶都泛紅。“夫君要不要吃?”趙寶珠舉著糖葫蘆問他,他已經叼了一顆山楂在嘴裏嚼得嘎嘣嘎嘣,酸酸甜甜好滋味。“不了不了。”這玩意兒攏共才八顆山楂,一斤山楂才賣十文錢,白糖更是便宜,這要是給他八文錢他能做出一缽子冰糖葫蘆來。“我隻要這個,不買別的了。”趙寶珠看著艾遷的肉痛表情都想笑出聲來,但還是老老實實讓人背著晃悠,“夫君我們去猜燈謎吧。”猜燈謎好,猜燈謎不要錢。艾遷背著人就往花燈那兒去了。燈會猜對了燈謎就能送花燈,趙寶珠看上了一個蝴蝶的花燈,拍著艾遷讓他去看掛著的牌子上寫的什麽謎麵。【水裏有魚山上羊,東拉西扯配成雙,一個不吃山上草,一個不會水中藏。】“什麽亂七八糟的?”趙寶珠撓了撓腦袋,他對於這種文縐縐的東西著實不擅長,讓他管家記賬沒有問題,可遇到這種猜謎就腦子生鏽,完全想不出章法來。“夫君,你幫我猜這個是什麽嘛。”趙寶珠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哀哀求他,艾遷一臉無語的扭頭看趙寶珠這哥兒的好看臉蛋。“你是個草包枕頭吧。”艾遷直撇嘴,“就一個鮮字也猜不出來?”猜對了題麵,趙寶珠開開心心把蝴蝶花燈收下,拿在手上顛了顛。“我是草包不要緊,夫君聰慧便好啦。”反正誇人又不要錢,還能花人家錢呢。嘻嘻。45趙寶珠看了看別的燈謎,也沒什麽再猜的念頭。他夫君倒是一眼就解了迷,可艾遷看不上這些破花燈,根本不惜得要。趙寶珠吃完了冰糖葫蘆又跑去套圈。“擺明了騙你這個傻子的,還非要玩。”艾遷一邊罵他一邊付錢,“多少錢?”“十文錢十個圈,二十文錢四十個。”“老板你很會做生意啊。”艾遷皺起眉頭,“擺明了逼我花二十文錢。”“那郎君買幾個圈?”艾遷一扭頭,趙寶珠也不說話,就眼巴巴把你望著看。“四十個四十個。”媽的,果然是個用錢包袱。許是艾遷這個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表情太過好笑,趙寶珠都看出幾分可愛來,他瘸著腿摟了一下艾遷的腰身,璨笑道。“謝謝夫君,我夫君最好了!”艾遷腳下一頓,臉色也是一僵。好你個趙寶珠,大庭廣眾之下竟使用這般狐媚之術,勾得他心馳神往飄飄欲仙。他正色道:“你想要圈哪個?”趙寶珠絲毫沒有對自己實力的正確認識,指著最後麵的玉佩道。“夫君給我買衣服我還沒有還禮,我見那個雙魚玉佩好看,想圈來送給夫君。”媽的,艾遷閉上了眼。花老子的錢給我送禮,我怎麽還會心生歡喜。怕不是中了蠱吧。46哈哈,艾遷高興得太早,趙寶珠根本套不到。別說那個玉佩了,就連最近的那個竹編螞蚱都套不上。套圈生意本來就是暴利,這圈子又輕,夜風又大,趙寶珠這個一點功夫都沒有的傻哥兒,用盡全身力氣都碰不到一點邊去。趙寶珠越套越認真,套到後麵臉色都變了,小臉繃得死緊,委屈得要命。趙寶珠最後一個圈子也落了空,他站在原地一副手足無措的失落樣子,跟個落水小狗一樣委屈可憐。“可惜可惜,這位哥兒始終還是差了那麽一星半點,再來二十文的吧。”“不了不了。”趙寶珠拽著艾遷就要跌跌撞撞的走,“對不起哦夫君,我自視甚高,套不回來還浪費了二十文錢。”二十文哎,他們四天生活費了。趙寶珠這下子覺得自己自不量力浪費了錢,委屈得趴在艾遷後背起不來。“我不想玩了,夫君我們回客棧休息吧。”艾遷也沒想到趙寶珠這個時候發了小少爺脾氣,這麽二十文錢就把人委屈成這樣,正想說點什麽以作安慰,就聽到這攤子老板挑事。“這位郎君,令夫人既然這麽想要這玉佩,不如花錢買下來討美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