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白書開口問時,便順著隨口編了個理由。而白書也看到了姬洛他們心底的詫異,所以他才會開口問。“世子,如果他真的沒貪呢?”高風抿了抿嘴小聲問道。韓司恩看了他一眼,無所謂道:“那我就是蔑視皇上聖旨,等回京我給他用自己的頭賠罪。”高風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問了,他以為韓司恩是不高興了。姬洛心裏倒是平靜了,上輩子韓司恩就是個不在乎性命的人,死的也早。這輩子無所謂性命,隨意辦這麽出格的事,不算為過。但姬洛覺得既然這輩子都活的這麽轟轟烈烈了,要是過幾個月還自殺,實在是太可惜了。於是他便開口勸慰了一番,道:“這事太危險了,你雖然貴為欽差,以後還是不要這麽衝動了。父皇是君,你是臣,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韓司恩無所謂的應了聲,然後看著高風道:“我們帶來的賑災銀兩要到了總督府才能拆封。現在正好可以先用這些銀子買些粗糧什麽的,讓那些人先看到點希望。購買糧食的價格,比往日貴一點無所謂。但如果有人惡意囤積糧食不出,或者惡意抬高價錢,那就直接抓起來。等明安的老百姓看到希望後,讓禁衛軍做監督,讓那些青壯年開始修建河堤,工錢你打聽下,我們就比往日高一倍,全部給他們日結。這百十萬兩銀子,修一段牢固的河堤,應該沒問題吧?”高風認真的想了下道:“應該沒問題。”姬洛一旁笑了下道:“這樣挺好,邢俊然被抓,明安縣一時沒人負責。那些失去了家的人閑的久了,怕是要生事端。現在他們自己修河堤,又有工錢拿,看到了未來的希望,總是有盼頭的。隻是,一個明安縣都是這樣,其他地方的情況怕是更複雜。”韓司恩沒有吭聲,姬洛看著他平靜的模樣,總覺前往柳州的這一路,他的這個性格古怪的表弟更不會留情。第45章 韓司恩在把邢俊然抓住後, 又把從邢俊然家中收取的賄賂用在明安縣的人民身上,明安縣的各項事宜還達不到往日的水平,但是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起來了。對於邢俊然這個縣令被抓, 大部分的老百姓對這件事是拍手叫好, 沒有人責備邢俊然的母親和妻子,所有人唾棄的對象隻有邢俊然。因為邢俊然的母親把貪汙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邢家目前唯一沒有被抓起來的隻有邢俊然的兒子邢雲起, 邢雲起離開邢俊然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吃苦的老百姓。他這些年有多受人吹捧, 這幾天就有多受人唾棄。不過也有離明安縣城比較近的村落的一個老大爺, 他曾受過邢俊然的恩惠, 也根本不相信邢俊然的罪行。他是唯一一個在邢俊然被抓後,前去探望邢俊然的人。邢俊然在牢房裏看著自己根本不記得老頭,聽著他說相信自己無罪的話,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當初在西南的日子。那時, 他家裏非常窮,但是西南小縣城的老百姓,見了他都如同這個老大爺一般。想到這裏,邢俊然拉著老大爺的手哭的不行。而邢家唯一一個沒有住牢的人是邢雲起。隻是他已經不再是明安縣令家的公子了, 曾經巴結著他的那些人都在邢家出事的第一時間消失的遠遠的。邢雲起第一次知道,離開他父親這個縣令, 他連一塊肉都吃上。他找過那些時常邀請他去酒樓的朋友, 而曾經被他鄙視的商人之子現在都能看不起他。那些曾經在他麵前話都不敢大聲說一句的人, 現在見到他, 都是高高在上, 萬分不屑的看著他。甚至還會有人故意扔給他一塊銀子在他身邊,讓下人揍他一頓。邢雲起一夜之間變得茫然起來,現在的他沒地方住,沒銀兩吃飯。他住在大街上,有無家可歸的乞丐認出他是縣令之子時,都瞧不起他,搶他的食物,說是讓他感受下他爹到底做過設麽惡事。邢雲起餓著肚子,躺在大街上。幸好,那個受邢俊然托付的老大爺,找到了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公子,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家鄉。吃著窩窩頭,喝著粗糧,邢雲起這是他父親被抓之後,第一次吃飽飯。邢雲起抱著碗,大哭起來。他現在不在鬧著天天吃肉了,不會覺得自己父親沒出息了,不會讓他母親給他買最好的東西吃了,他想要自己的父親、祖母和母親陪在自己身邊。對於邢家的情況,韓司恩知道後,讓人把話帶給了邢俊然。他並沒有想用這些威脅或者誘惑邢俊然說某些話,因為他知道邢俊然隻是最下層的人,他隻是黑著眼睛在趟這池渾水罷了。@@@而明安縣現在最忙活的是災後重建的問題,還有當地的疫情。明安的疫情控製還算穩當,明安本地並沒有出現大規模的疫情傳染問題。從京城來的大夫中,裏麵的人本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現在看到災後的情況,這些人作為大夫本身的同情心和救死扶傷的精神,讓他們放棄了心中的憤恨,願意留下來替安明縣的人進行義診。直到欽差儀仗從府城回京路過明安時,再帶著他們在一起返京就是了。京城這次出的大夫比較多,沿途又加入了一些,加上安明縣本有的大夫,現在大夫基本上足夠了。周太醫在稟明了韓司恩這種情況後,就留了兩個京城的大夫,讓他們協助明安本地的大夫幫忙。明安縣的災後重建工作非常順利。那些青壯年都非常積極,高風還親自安排了五十禁衛,讓他們在這裏監督那些幹活的人。工錢當真每天日結,大家的興致都非常高昂。在安明縣恢複一切正常時,人都有精神氣了,韓司恩決定離開這裏。他又給皇帝寫了份奏折,說明了明安現在的情況,這才往總督府所在地的柳州出發。當然在他把邢俊然家裏抄了之後,他就給皇帝上了一份奏折,至於皇帝看到奏折後的表情,他不用想也能知道。一路上韓司恩像是抄家抄上了癮,從明安縣到柳州,中間要經過三個縣。韓司恩毫不客氣的把這三個縣城都抄了。三個縣令一抄一個準。一個縣城是官商勾結,故意抬高物價,從中收取高額費用。第二個縣城是縣令以水患為由,殺了很多商人,霸占人家的財產,填充自己的小私庫。第三個縣的縣丞是當地有名的惡霸,縣令則十分昏庸無能,縣令隻管拿銀子花錢,其他事都由縣丞出麵。縣衙裏的權利都在縣丞手中,就連衙役都是惡霸手下的人。在出現災情後,此人不但不想著解決,反而以此聚財,還把不服從他的人,直接冠以身有疫病的理由,直接把人給燒了。韓司恩到了這地方,二話沒說,就以這個縣丞對自己無禮為由,把這縣丞的腿打瘸了,然後才把他的家給抄了,把那個無所作為隻在等死的縣令,拿著尚方寶劍把人給斬了。這是韓司恩手中的尚方寶劍第一次見血,他讓人動手的時候毫不猶豫。隨行的官員中,對他的命令是有所質疑的。這縣令怎麽說也是七品官,在高風看來,能決定他生死的隻有皇帝。韓司恩這樣動手,是真的有點目無皇帝了。高風不敢動手,白書倒是動手了。姬洛被他們兩個弄得也是沒一點脾氣了,隻好暗中寫折子,把事情經過告知了皇帝。然後等他們這一行人到達柳州時,韓司恩經過的四個縣城災後重建工作都進行的非常順利,而且沒有用朝廷的一兩銀子。而韓司恩除了有押送的官銀之外,還有一串溜要帶回京等著皇帝問罪的縣令什麽的。姬洛對此覺得非常有意思,他一開始以為韓司恩也和他一樣,是重活一次的人,所以這輩子可能有想幫助自己的意思。】是很快他就發現他錯了,他發現韓司恩就是個隨心所欲的性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輩子他不和上輩子一樣,囂張過後,很快就選擇死亡了。但他這拉仇恨的模式,姬洛還是第一次見到。姬容背後的人,韓司恩廢了兩個了,姬懷背後韓家支持的人他也廢了一個。而這些人中,又牽扯到六部和那些老臣姻親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