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司恩表現的非常有禮,親自把他們送到大門口,如果不是在他們臨走時,又問了一句:“周大人,這個地方雖然好,但就是太寬敞,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裏放著的都是皇上的銀子,萬一出了事,皇上怪罪,那可都是周大人你的責任了。畢竟這柳州是你管轄,這地是你給找的。”周馬安被韓司恩這麽不要臉的話氣的笑了,他說:“世子的意思是,如果你這裏出了任何事,都是本官的責任了?”韓司恩點頭,神色誠懇道:“那是自然。”而後他神色有有些詫異道:“聽周大人你這語氣,好像並不是很樂意保管好我們帶來的銀子似得。”周馬安懶得和他胡攪蠻纏了,便道:“本官自當竭盡全力,但是本官聽聞欽差手下除了護衛,還有禁軍。本官想,一般人都不會打這筆銀子的主意的,除非是熟悉欽差做事風格的人。”韓司恩聽聞這話,沉思了下,神色帶著詢問道:“周大人的意思是,本世子帶來的人中有心懷不軌者?可是禁軍是護衛皇上安全的,如果他們都靠不住,那皇上的安危豈不是有大的疏漏?周大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可曾上報給皇上了?”周馬安又被氣樂了,他道:“本官沒有和世子的人接觸過,不敢隨意猜測。本官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說完這話,他便離開了,他是一點都不想和韓司恩再多說一句話了。周馬安回到總督府後,召集了所有在柳州的官員,他沉著一張臉,道:“你們對此事怎麽看?”坐在這裏的官員相互看了看,有人起身道:“大人,傳言不可信,但也不可不信。韓司恩作為皇上的新寵,心高氣傲的很,他做事沒有章法,隻憑自己的喜好這點可以確定。但是又不像傳言中的那麽蠻橫。下官覺得,韓司恩有點頭腦,但他最重要的是想立功,手段可能無所謂。而且我們有些太輕敵了。”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這話。周馬安被韓司恩氣的一直不舒服,但是他到底還是聽進去了別人的意見,於是他又道:“那現在如何該當如何?”那位官員笑道:“下麵的事,下官覺得大人不必過於操心了,有人自然會替我們去探探韓司恩的底細的。”周馬安揚了揚眉,他知道這人說的是韓平,韓司恩的三叔。韓平雖然是他的下屬,但因為宮內有位妹妹是貴人,他平日裏對韓平有諸多忍耐。他本來沒打算把韓平用在這些事上的,但現在韓平出馬倒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想到這裏,周馬安道:“這樣也好。”眾人看他同意了,心裏都放下心來。@@韓司恩在接到韓平的帖子後,很欣然的前去赴宴了,至少表麵上很高興,外人看表麵是拿不住他的錯的。按說他作為欽差是不能和地方官員隨意接觸的,但是韓平以長輩的名義相邀,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韓平想做什麽。韓司恩前去時,帶了安草,姬洛和姬越本來想讓他帶些禁軍前去的,以防有人狗急跳牆,做出什麽不利他的事來。不過在白書提起他在暗中保護韓司恩後,見識過白書手段的姬洛覺得這樣更安全,覺得可行。韓司恩無所謂,便由著他們安排了。韓平從麵相來看,是個十分古板無趣的人。他在柳州唯一一家營業的酒樓上和韓司恩見麵的。見到韓司恩第一眼,韓平便一板一眼的責備道:“你作為韓國公府世子,行事為何如此莽撞?”韓司恩看著他揚了揚眉,嗤笑道:“那又如何?畢竟現在他們求我的。我發脾氣,他們隻能聽著。”第47章 韓平和大周所有子弟接受的教育是一樣的, 不管內心怎麽想的,麵上還是把孝道看的非常重的。他在家中是不敢隨意頂撞老夫人的,生怕自己落個不孝的罪名, 被擼了官職。他是這樣的人, 自然把韓司恩也想成這樣。畢竟韓司恩是韓國公府的世子,他代表著韓國公府百年來的清正的顏麵, 這韓國公府的未來也是韓司恩的。在韓平心裏, 如果韓國公府出現了什麽風言風語, 最先感到慌亂不安的定然是韓司恩, 所以當韓司恩是欽差的消息傳到江南時, 韓平心裏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感到一絲安心的,畢竟他是韓司恩的三叔,他們是同脈。因此在接到韓卓的書信時, 韓卓在信上隱隱提到韓司恩自從溺水後醒來,性情大變,做事有些詭異莫測,在抄李家時就非常不留情麵, 讓他在江南隻做好自己本分的事,韓司恩如果有無禮的地方無需在意等等。他們這些在官場上行走的人, 說話都是留有三分餘地的。韓卓在這種緊張的情形下還剛給他送了一份這樣的書信, 信上的內容自然是不能太過裸露, 也不能隨意提起朝堂上皇帝的命令, 以免信件被劫之後, 被人看到,鬧到皇帝眼前,被治個大不敬的罪。但是信中暗含的意思韓平自然看的懂,無非是現在的韓司恩已經不再是往日的韓司恩了,受皇帝寵愛,而且抄了把吏部尚書李忠的家給抄了,還把人抄的沒了,家人流放了。韓卓這是讓他多多注意自己做過的事,不要讓韓司恩抓住把柄了。韓平對韓卓還是非常敬重的,對他的信也十分看重。但是對於韓卓提起韓司恩性情不同的事,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他現在雖然常年在江南任職,但當初家中發生的事他還是非常明白的。他的這個侄子,一直是個病秧子,常年臥病在床,性格非常隱忍。現在變了,大抵是對他大哥有所抵觸了,畢竟他大哥不是真心疼愛這一對子女的。韓平對於韓司恩的爆發並不感到意外,他曾經事不關己的想,如果把韓司恩換成自己,他早就爆發了。後宅很多手段是隱秘的,是由長輩把控的,但是想抓漏洞,也是完全可以抓住的。至於抄了李忠的家,韓平覺得韓司恩這是迫切的想在皇帝麵前立功,隻是中途手段過於激烈罷了。但是韓平心裏明白,即便韓司恩再怎麽爆發,他也得顧忌著韓國公府的名聲。所以當韓平聽到消息得知韓司恩剛到明安的第一天,就抄了明安縣令邢俊然的家時,他被兩江總督周馬安召見暗示的詢問韓司恩的性格時,他整個人是完全處在懵逼的狀態的。他以為韓司恩在京城抄家是因為要取得皇帝的信任,根本沒有想到他來到江南,經過第一個縣城,就把那裏的縣令給抓了。周馬安看他對韓司恩一無所知,便有些麵色不高興的讓他離開了,臨走周馬安又說,他和韓司恩畢竟是叔侄關係,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的。韓平回到自己府上後,整個人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等頭腦徹底清楚後,他在府上發了好大一通火,最近被他剛收入府正得意的侍妾,正好撞在了他眼前,被他心煩的直接給發賣了。然後韓平在自己府上等來的是韓司恩接二連三抄家的消息,這些事加起來,讓他愁的兩邊的頭發都白了。他心裏十分擔心自己的官途,會被韓司恩這麽不分敵我的給胡亂搞斷。所以這些日子韓平在家中一直很心焦,但是周馬安已經發話讓他回避了,他隻能在自己府上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等著周馬安的召見。終於,這個日子還是被他等到了,今天周馬安讓人給他帶話,說韓司恩已經到了柳州城,說他們叔侄許久不見,韓司恩又是個清正廉潔的欽差,他們叔侄沒必要避嫌了。韓平知道周馬安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但說到底還是想用自己去探探韓司恩的底細,他心裏雖然各種想法,但還是給韓司恩下帖子了。不管自己這次是不是被人利用,他自己也是和他這個很久沒見麵的侄子好好聊聊的。所以在看到韓司恩第一眼,韓平很自然的以長輩的口吻,極力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隻是韓司恩的回答,並沒有出乎韓平的意料,畢竟他從韓司恩最近做的事仔細分析了,就知道韓司恩是個極為囂張不懂收斂的人。但是韓司恩這麽囂張的答話,讓韓平還是非常生氣。他皺著眉死死的盯著韓司恩道:“據我所知,你在抄家時,並沒有實據,如何能這般胡作非為?你就不擔心裏麵有人被你屈打成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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