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刺多,比較好玩。”虞清溪將尾巴夾過來,夾了一點到嘴裏,抿去細膩的魚肉,舔著魚刺一點一點嚼成碎末咽下。 任桑榆看著虞清溪嘴唇微微抿動,卻不見魚刺吐出來,就有些擔心:“清溪,小心紮著魚刺。”才說完,他便看著虞清溪嘴裏一停,沒有魚刺吐出,卻又是夾了一塊魚吃進,登時有些結舌。他前世在李府每次分魚塊分得的都是有很多刺的,他喜歡吃魚,卻老是被魚刺卡到,實在是有些懼怕了。 虞清溪見任桑榆有些驚訝,便替他將魚肚子上的大魚刺剔了,夾到他碗上:“夫君也吃。” “呃……你把魚刺都吃下去了?”任桑榆看他嘴裏。 “嗯。”虞清溪點頭,見任桑榆看著他,便道,“夫君吃魚肚,我吃魚背魚尾,正好!” “也是。”任桑榆見他真是喜歡吃帶刺的魚塊,也不再多言,開始專心吃他碗裏的魚。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就是隻吃豆瓣肉的那個!魚刺當真是怕! 話說,你們對羅立其人沒什麽想法?第26章 醫館 晚膳後,任桑榆如常鍛煉身體,虞清溪在一旁陪了一會兒便到院子裏吹吹風。 夜色裏,黑灰色蝙蝠在空中盤旋了一陣,衝向院中那人。虞清溪伸手接住了蝙蝠,從那後肢上解下了紙片。紙片是羅立傳來的,上曰“主子賞銀一萬兩特許一個”。銀票自然是不能隨蝙蝠一同過來的,肯定在羅立手裏。 虞清溪淡淡一笑,這賞銀在任府過明路有些麻煩,倒不若拿著做點其它事。他想起白日裏羅立提過的走商一事,便捏著紙片走去主屋書案,回了“賞銀交由羅管事全權打理商隊事宜”。放飛了蝙蝠之後,他才想起,因齊芳醉沒有帶來,公中的消息都接收不到了。也不知道他傳出的那個暗號有沒有回應,或者說,那個暗係“ym”會不會回應他。他走出主屋,站在庭院裏看著夜空,好似再無異響了。 “清溪,在看什麽?”任桑榆走過來。 “看看……這夜空。”虞清溪頓了頓道。 任桑榆一笑,倒是難得見他有如此興致。他站到虞清溪身旁,仰望上空。墨色穹廬,點綴萬千寶石,光華無限。夜風吹過,拂亂身後的發絲,飄飄若起。是夜,很涼很涼。他輕輕退後,從屋裏拿了件薄披,搭到虞清溪肩上。 虞清溪轉過頭來看他,眼眸裏齊集滿天的熠熠星輝。 “小心著涼。”任桑榆道。 “嗯。”虞清溪一笑。 任桑榆看了看夜空,問:“清溪,為何那麽多人喜愛這星空?” 虞清溪道:“因為仰望。” 任桑榆看他。 “因為仰望,所有的美麗都帶上了幾分神秘與遙不可及,世人才會茫然追逐。”虞清溪道,“若揭開那層神秘麵紗,與星辰平起平坐,還保持那份欣悅,才是真正的喜愛。” “我不愛星辰。”任桑榆輕道。 “嗯?”虞清溪看他。 “我隻愛清溪。”任桑榆道。前一世的仰望,這一世的傾慕,吸引了他太多的目光。 虞清溪所學的迷惑一術,用的最多的便是眼睛,然而對著這麽一雙專注而真摯的眼眸,他突然覺得有些招架不住。本該適時表現出害羞或喜悅的他,竟不知所措地望著任桑榆。 任桑榆看著他茫然的表情,略微有一些失望。不過,他們相處時間不多,他在前世就留意到這個人,而對於清溪來說,他隻是個才新婚不久的夫君。不急,他可以等。任桑榆淡淡一笑,摟過他的腰在他麵頰上親吻了一口。 虞清溪眼裏的茫然褪盡,又恢複了平常的清清淡淡。他麵前的那層麵紗估計永遠都不能揭開,而且也沒法揭開,他沒法擁有這樣的喜愛,隻能扮演好這一角色。 “外頭涼,早些睡吧。”任桑榆道。 “好。”虞清溪點頭,隨著他進屋。 到睡覺的時候,虞清溪見任桑榆還在書案邊,便過去:“桑榆,還不睡嗎?” “哦,看完這一篇。”任桑榆一笑,“清溪先睡,我一會兒過來。” 虞清溪知道他看書很快,這一篇肯定隻是那麽一說。他道:“夫君早些休息吧,難得出來一趟,若是夫君沒休息好,清溪以後再不敢拉夫君出來了。” 任桑榆無奈一笑,將書合上:“好,休息!” 虞清溪見他起身時還戀戀不舍地朝那本書看了一眼,也是無奈。不過,任桑榆的身子還沒有恢複到完好狀態,若是因為熬夜熬壞了身子,那以前的調養就全白費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起來,虞清溪便讓奴仆們收拾東西,用了早膳,他們便坐馬車回府。經過街市的時候,虞清溪掃過手臂上的傷口,希望任桑榆不要想起醫館的事。坐在對麵的任桑榆正拿了書本在看,進城之後,街道上平坦了許多,馬車也不再顛簸,因此看書也不受影響。虞清溪覺得任桑榆看書一向很專注,怕是得到下車時才能想起醫館一事,隻不過,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虞清溪隻能安慰自己那是心虛所致。 還未到東街,任桑榆便放下了書本,虞清溪心裏咯噔了一下。 “到哪兒了?”任桑榆問他。 “還未到府,夫君是累了嗎?”虞清溪的眼眸波瀾不驚。 “不是要去醫館嗎?”任桑榆無奈,“若我不記著,你便也要忘記嗎?”他起身扯開些車簾吩咐道,“去醫館。” 虞清溪捏了捏手指,對任桑榆道:“我想著回去就撤了綁布,什麽事都沒有,不必去醫館了。” “都快要到醫館了,怎麽地也該去看一看,反正回去也沒甚事。”任桑榆道。 “夫君不是急著要回去看書嗎?”虞清溪道。 “總沒有清溪的傷重要。”任桑榆想了想,道,“昨日睡多了,晌午便不睡了,用來看書。嗯,就這麽決定。” 虞清溪放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一夜下來,他覺得傷口沒感覺了,看來羅立給的藥很不錯。可藥效再好,那也是刀傷,沒那麽快愈合。他對任桑榆的關心微微一笑,心裏再如何不安,他的麵上倒是顯露不出半分。 馬車停下來,任桑榆扶著虞清溪下來,春雨早他們一步進了醫館打點。虞清溪抬頭看了一眼,“懸壺藥房”,好似是挺有名氣的一座醫館。 “這醫館不錯,裏頭的大夫不比黃大夫差,我們去看一看。”任桑榆道。 “好。”虞清溪垂眸,跟著任桑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