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一個人過來沐浴了,怎的不叫丫鬟來伺候?”任桑榆道。 “我……不習慣。”虞清溪道。 任桑榆手上一頓,他的目光落到虞清溪肩頭上,那兒落了個淺粉色斑痕。而越往前便是越多,深深淺淺,大大小小,在白皙潤澤的肌膚上顯得越發鮮明。任桑榆的臉忽地紅了,那斑痕是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他的珍惜,他的戀慕,都留存在了那上麵。 “你……”任桑榆看著低眉淡笑的虞清溪,喉口開始幹緊,“若是不習慣,怎的不叫夫君來幫你?” “嗯,”虞清溪道,“下次知道了。” “水涼了,起來吧。”任桑榆的喉頭一滾,道,“夫君替你擦身。”第25章 閑來 虞清溪說自己可以的,可任桑榆哪裏肯放手,小心地擦拭,拿了衣裳來替他穿。原本扮演幾分羞澀的虞清溪,漸漸開始真的有些羞澀了。他能感覺到任桑榆火熱的目光,若無其事的手指觸碰,就連呼吸的節奏也亂了幾分。 任桑榆雖帶出了縷縷曖昧,倒沒有放緩動作。現下天氣涼了,清溪的手臂上還有傷口,若是再做點出格事,難保不會襲了寒邪。 “清溪,這是誰包紮的?”任桑榆扶著他的手臂放入袖子時,不放心地看了看那手臂的綁布。 “山裏遇到的一個人替我簡單包了一下,”虞清溪隻好道,“其實不包也沒甚關係,就蹭破了一點皮,為了遮擋灰塵才費這工夫的。” “是嗎?”任桑榆想了想,“左右有馬車,讓春華去醫館一趟,應是很快的……” “別啊,到時候大夫過來一看,指不定肚裏腹誹,這麽點口子也要跑一趟?”虞清溪道。 “一道口子也是傷口,怎的?”任桑榆瞪他。 “是,”虞清溪點頭,“可若是讓母親知道了,下回便沒這麽容易到莊子上了。” 任桑榆哭笑不得:“你是還想著要去後山玩?若是如此,母親不讓你出來也是對的!” “夫君,清溪保證這口子很快就好,連個疤痕都不會留下。”虞清溪眨了眨眼睛,內心都在唾棄自個兒裝嫩撒嬌了,看著任桑榆不鬆口,又加了一句,“下次出來定不單獨去後山了!” 任桑榆抿唇。 “嗯?”虞清溪還是那麽鍥而不舍地看著任桑榆。 “也罷也罷!”任桑榆無奈,“那明日我們返家時,順道在醫館停一停。要看了大夫,我才能放心的。” “好。”虞清溪點頭,心裏倒是有些擔心,那口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明日肯定還不會好。不過,拖一日是一日,明日再想。 任桑榆正要扶著虞清溪出去,忽而看到浴桶與屏風之間團成一團的髒衣。他壓了壓眉,俯身去查看。 虞清溪拉住他道:“夫君,讓春雨過來收拾便罷。” 任桑榆瞪了他一眼,撿起那衣裳,指著那血跡道:“一個小口子?蹭破了一點皮?” “山雞的血,夫君。”虞清溪道。 任桑榆壓眉,有些摸不準:“真的?” “真的。”虞清溪道,“那山雞不知道殺好沒有,我掂量著約摸有兩斤重,能煮上一鍋。” 任桑榆知道虞清溪又開始繞開話題了,便輕歎一口氣,上前擁他入懷。 “夫君?”虞清溪試探著喊了一聲。 “對不起。”任桑榆道。 “嗯?”虞清溪撫摸著任桑榆的背線,那略弓起的弧度顯出了幾分愧疚,可這事是自己不小心,幹桑榆何事?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任桑榆道,“之後我便陪著清溪好好走走。” 虞清溪訝然,他的夫君不會是以為冷落了他,才導致出了這起子事?他道:“夫君,你不是要看書嗎?” “那書……總沒有清溪重要。”任桑榆道。 虞清溪凝住笑意,任桑榆眼裏的關切是那麽濃,饒是他定力再強也無法化開。他淡淡一笑:“也好,夫君也該休息休息。” 那日下午,任桑榆果真沒有再拿起書卷。他陪著虞清溪用了兩筷骨湯麵,兩人相攜著去莊裏散步。因就在這附近走走,也就沒有帶仆從。 這個時候,漢子都在田地裏幹活,主婦老嫗們聚在村落空地上編竹筐做女紅。以前莊子裏也會有人過來住,有些是虞家的親戚,有些是虞家商客,不過都不會出莊子。現下他們兩人走到村莊上,莊戶人都好奇地打量著。 “哎,這位少爺等一等。”有老嫗喊了一聲,拿起掃帚將地上劃拉起來。 任桑榆和虞清溪見此頓住,往後退了兩步。原來,這莊戶上的雞鴨都是散養的,地上難免有肮髒之物,這位老嫗怕髒了兩位的鞋子,才有這般作為。 虞清溪待她清掃出一塊,煙塵散去才開口道:“多謝,我們走小心些便是,你們忙你們的。” “哎!”老嫗笑著點頭。 老嫗才掃完的一片空地,那些頑皮的小娃娃們便奔了過來,嬉笑玩耍,絲毫不怯。 “老婆子掃幹淨了就是給你們甩腳丫子的嗎?”老嫗笑著大罵一聲。 “三婆婆!”娃娃們一個個甜甜地喊道。 “哎哎,沒見著有貴人在嗎?”老嫗趕著他們。 娃娃們朝他們兩人看了一眼,見他們沒惡意,也不當一回事,依舊嘻嘻哈哈地玩鬧。 “沒事的。”虞清溪對那老嫗道,“我們也就隨便走走。”地是人家掃的,哪有不讓他們的小娃娃玩耍的道理。 任桑榆也是一笑,牽著虞清溪往前走。他回頭望了望那些娃娃,又朝虞清溪的肚子上來回瞄著。 “夫君想要娃娃了?”虞清溪將他來回的小眼神都看在眼裏,輕笑道。 “若是清溪生的,自然是要的。”任桑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