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一直喝先生程遠也來了神,在沙發上坐正身子問道。  “蘇暮?你怎麽在這裏?”蘇光也一臉的意外,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說起來她與遲暮才應該更親一些,可她的這個弟弟卻該死的與遲嵐更親,著實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根本沒什麽感情,可礙於麵子還得裝模作樣,見鬼。  “蘇暮?”這次連悶不吭聲的邊緣都驚訝了,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暮趕快和你哥夫說說。”景歐懶塔塔的張口說。  “她是我親姐。”遲暮訕汕的開口。  “她你親姐?那你倆怎麽不一個姓?”問話的是八卦魂雄起的邊緣。  “操,一個隨父親姓一個隨母親姓唄!這還用問?”雷厲大喇喇的往沙發上一坐吼道。  蘇光的臉色有些許的尷尬,她始終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她早知道這群人與遲嵐有關係,心裏越發不平衡起來,那個醜鬼、娘泡憑什麽要過的比她幸福?所以她有段時間總是去初葉的寵物店,有時候是自己有時候是和梁佳,總是能從初葉的嘴裏或是雷厲的嘴裏聽到遲嵐的一些事情,這越發要她不甘心起來。  然後她開始慫恿初葉要梁佳來瘋吧上班,這樣她就可以借著來此找梁佳的引子出入這裏。  隻可惜,她幾次與全釋都是擦身而過,這個男人仿佛沒看見她一樣對她視若無睹,可惡至極。  未等她委婉的開口解釋,二貨的遲暮直接坦言對大夥宣布了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哦,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我哥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哥。”  “哎呦,這麽說你還是聯係你哥和你姐之間的橋梁呢?就你血統最正唄?小子!”景歐揶揄道。  全釋一直未發話,他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蘇光這個女人,想起來的是初葉雷厲結婚那日,這女的明明去了,卻假裝與小刀疤不認識,她到底懷著什麽樣的心?別人可能不記得這些小細節喝高了忘記了,他全釋可沒忘,腦中浮現的還有在夢幻莊園的那次偶遇,種種都要全釋覺得事情有蹊蹺。  半響,全釋忽然單刀直入的瞧著蘇光問:“你討厭遲嵐?”  蘇光這女人也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全釋的問話實在突兀,是她不曾想到的,既然他問了,她就不好在撒謊,話應該這麽說:“不,不是討厭,我恨他!”眉眼舒展,一副高傲的模樣,驕傲的如同一隻孔雀。  她的話,要眾人愕然。  “理由!”全釋簡明扼要。  “我難以啟齒。”蘇光不卑不亢,迎著全釋的眸光望過去,這個女人有野心。  “啊喂姐?為什麽啊為什麽啊?這這這太要我缺乏思想準備了啊?你和哥怎麽了???”遲暮急的抓耳撓腮,他隻知道遲嵐和蘇光是不太好,卻不知曉他姐居然恨他哥???  “他幹了什麽你去問問他好了。”蘇光一副高姿態,抓起包包轉身作勢就走:“雷厲抱歉,我先回去了。”  還未等蘇光踏出辦公室的房門,遲嵐與他的聲音一塊進了來:“中午你倆吃的什麽?好吃嗎釋?”  卷三 第二百四十七章 遲嵐故事  聲落,遲嵐的人已經拐進屋來,一屋子的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的瞧著遲嵐與蘇光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  蘇光的眼神充滿鄙夷,她毫不掩飾,她也知道她的掩飾不會給她帶來什麽轉機,那不如實打實的來,這樣還顯得她真實一點,不管再如何,她也畢竟是遲嵐與遲暮的姐姐,都應該會給她三分薄麵。  遲嵐則先是一驚後是一愣,完後杵在原地一時不知要如何麵對他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了。  “這下人都齊了,刀疤,她說她恨你,理由讓她難以啟齒,你是否可以說出真相?”全釋瀟灑利落的走到遲嵐的麵前將小男人攬住,而後陪著他一同趾高氣昂的望著他們眼前的蘇光。  蘇光也不服輸,抬起頭高傲的頭顱迎視著麵前兩個男人的目光,果然,是遲嵐先失掉了氣場,有些無所遁形起來,她,她知道他的一切,母親那裏……  果然,蘇光這個女人說話一針見血:“哼,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氣氛忽然冷起來,蘇光扭頭走到遲暮的身邊,伸手扯起遲暮就往出走:“走,和我走。”  “啊喂姐?你等下啊,你和哥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就別再針對哥了啊,姐?姐啊~~~”遲暮是被蘇光強行拉著出去的。  其餘的人也不願再待在這裏做電燈泡,也都陸陸續續的魚貫而出,很快的,包廂裏就隻剩下遲嵐和全釋兩個人。  鬆開小男人,全釋走到酒櫃前親手為遲嵐滿了一杯酒,走回來,將手中的酒遞上去,遲嵐接過來,二話沒說便一仰而盡。  把空了的酒杯塞回全釋的手中便徑直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然後雙手捂著臉似在沉思,全釋也沒有打攪他,隻是默默的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不說,他也沒問。  辦公室的全景窗外,煙霞散彩,日影搖光,日頭已然漸漸西落,沒有人開燈,室內的光線也從金橘色轉為陰暗。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有人走進來,並且抬手按開了棚頂牆壁上的開關,唰的一下子室內大亮起來,全釋抬頭與全靄四目相對,男人鬆鬆領口直接走到遲嵐的身邊坐了下來,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今天的遲嵐給人的感覺太反常了。  大概的情況全靄已經了解,這會兒男人也沒開口說什麽,不過是伸開手臂把遲嵐攬入懷中示以安慰。  “我四歲的時候我媽帶著我嫁給了我的繼父,轉眼第二年就有了小暮,小暮其實不姓遲而是蘇,蘇光她是我繼父和前任妻子生的,比我大一歲,我很喜歡這個姐姐,從小小暮就跟在我的屁股後,而我則跟在姐姐的屁股後,到了青春期的時候我總是做夢夢到她,後來越來越發現很喜歡她,就忍不住偷看了她洗澡,那一年我十七歲她十八歲,結果我才剛剛爬上牆根就被繼父抓住了,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頓,是我媽死活拉著繼父才沒把我趕出去,可是我還是在那一年被趕出了家門,蘇光她十八歲懷孕,真的不是我幹的,可她卻一口咬定是我,因為我那次不成功的偷窺,繼父也認準了是我,要不是我媽連夜把我放跑,我想我一定會被繼父打死的,小暮那時候還小,根本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母親把我送上進城的長途車,隔著車窗隔著雨簾我看著我的母親和她手中的那把紅傘最後在雨中變成一個點,而我這張臉就是來裕華市的第一天被車上的一個小偷劃破的,我看見他要偷一個大爺衣懷裏的錢,我扯了扯那個大爺,告訴他往旁邊站一站,那大爺耳背,說話的聲音很大,驚的小偷直看我們,然後到了站,還沒等我下車,那小偷就伸手往我的臉上摸了一把,等我發覺的時候,我的臉已經被夾在他掌中的手術刀片割開,嗬嗬,我當時一點也不覺得疼,我隻是在想,是不是連老天爺都誤會是我強迫了蘇光,才會這般懲罰我,即使我逃出來了,還是在我的臉上給我留下了印記,要我一輩子都記得這件事情,記得我母親是怎麽被繼父踢打,記得村裏人瞅我們母子的臉色,不會忘,不會忘,真的不會忘。”  遲嵐落了淚,他呢喃著說:“從此我很害怕蘇光,也很害怕女人,覺得她們很可怕,就像似會吃人的怪物一樣,明明那麽漂亮,卻又那麽狠毒……我覺得我很對不起我的母親,我想把她接過來,一直都想,所以我很努力的在工作,可我還是買不起哪怕這裏的一間廁所,太貴了,太貴了,後來我條件稍微好了一些,我媽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小暮的身上,她希望我可以把小暮從老家接出來,要他受高等的教育,要他離開那個早就破碎不堪的家,我知道我媽苦,她是為了給我一個能滿足溫飽的家才嫁給那個大酒鬼的,沒有一天好日子,我總是能看見我媽她身上新增的傷痕,半夜起床總是聽她隱隱的哭泣,我媽她太善良了,那個大酒鬼後來喝多了出了車禍,現在終於無法動手打我媽了卻再也起不來了,我媽念著他們十九年的夫妻情分舍不得棄他而去,就這麽原諒了他留了下來,嗬嗬,愛情真是好奇怪。”  “這些便是你今天古怪一整天的原因?”全靄問他,全釋則悶頭一根一根的抽著煙。  “不,不是的,因為葉子上午的一句話我難受,他說:都說我幸福,其實最不幸福的就是我……”男人懷裏的這個人已經脆弱的如同一張被水浸泡的白紙,隨時會破碎撕裂。  “嵐,每個人都有自己一套衡量愛情與幸福的標準,流落街頭的乞丐,他們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填飽肚子,窮山僻壤裏的孩子,他們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讀上書,風吹日曬的農民,他們最大的幸福便是有個好收成,初葉也好,你的母親也好,無論他們怎麽選擇都是他們認為對的認為好的,你又何必糾結這些呢?”男人撥弄著拇指為遲嵐擦去眼角的淚滴。  “不,你不懂,我就是難受,我看著葉子和雷厲現在這樣就像在照鏡子,我相信你們很愛我,可是誰又能敢保證下一秒的事情?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敢承諾?一年前的婚禮看著讓人幸福,一年之後看著要人心如刀絞,什麽可以將愛鎖住變成永恒?為什麽一份愛情裏,總有守得住總有先膩歪的?如果不愛,那麽當初又為何要看上?沒有人會把吃下去的飯再吐出來,全都是正常的分解排泄不是嗎?”  “嵐你不懂,初葉與雷厲之間是他們的事情,一定有什麽是我們無法用肉眼看得見的,而你的比喻也不恰當,他們的愛情破裂不是有人把這飯吃下去又吐出來,這就是正常的分解,現在正在往外排解而已。”  “酒為什麽是越發酵越香?為什麽食物發酵了就臭了?這就是區別嗎?”  “嵐,再說白一點,愛情這個東西是分人的,因人而異的,我們的愛情觀與他們的不一樣,我們更不是他們,所以你沒必要過多的煩惱,你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雷厲他什麽意思?不愛的話就趕快放手,幹嘛站著茅坑不拉屎?可我又說不出口,我在葉子的眼裏還能看見他的愛,他說等他等的心死了就放的下舍得了啦,那多悲哀啊?那多悲哀啊,雷厲他就不能回頭去看看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人嗎?都是一樣的身體構造,到底有什麽可新鮮的?他們七年的情分說斷就真的這麽斷了嗎?”  “你說的都對,可已經過期甚至長毛的大餐,它再可口誘人我們也不會再吃的,別人的愛情我們無權主宰,你要自信也要信任我們,一張紙它什麽都不代表,民政局裏每天離婚的比結婚的還要多,這世上隻要自己給自己信心才是最大的保證,保證的是你的幸福,而且有時候分開了未必不是好事。”  “你們都是生活在象牙塔裏的王子,又怎麽會明白我們這些社會底層人的渺小與悲哀?算了,是我過於憂慮了,抱歉。”遲嵐說著扯起男人的衣袖就抹了一把鼻涕,他才不管,趁有限的時間裏他該怎麽放肆就怎麽放肆,該怎麽使用就怎麽使用,千萬不要自己空留遺憾。  “刀疤,等有空我給你念叨念叨程遠那廝的事兒,到時候你啥都懂了,愛情就他媽要死去活來才夠勁!細水長流平平淡淡那沒勁,把自己折騰傷了那才是極致,才是真的愛過,誰特麽也別想全身而退我告訴你倆!!!”彈飛指尖的煙蒂,全釋從老板椅上跳下,走過來坐在了遲嵐的左側。  卷三 第二百四十八章 和衣而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承上啟下的男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血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血吟並收藏承上啟下的男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