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展諾已經從地上站起來,而從費斯頓的神色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你沒事吧費斯頓?”其他人拍掉身上的灰塵,圍上來關切的詢問。 “剛才發生了什麽?”除了關心還有疑感,“這家夥的炸藥威力不小,看起來應該和手機炸彈差不多,心跳就是信號,但他死了,幽靈怎麽……” 怎麽會沒事? 答縈指向一個方向,可那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做到的,交換著眼神,大家都感到很驚異,同時也為這結局感到慶幸,於是便成了一幅幅神情怪異的臉孔。 似乎沒感覺到眾人投射在身上古怪的目光,費斯頓拿起對講機,“喬納森?” “周邊區域排查完畢,安全。”匯報完了情況,喬納森察覺到另一端古怪的氣氛,“我聽到爆炸,你們那沒事吧?” “情況還不錯。”看著周圍神色各異的部下,費斯頓做了個手勢要他們把現場隔離,他表現的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但他們剛才明明麵對著最危險的狀況。 “這個瘋子差點開槍!就算炸彈不被引爆,他手裏還有槍,頭兒——剛才簡直太危險了!” “他的槍沒有子彈。”費斯頓卻這麽回答,大家都詫異了,在他身後的幽靈淡淡補充,“一個彈匣七發子彈,他身上最多隻有兩匣。” 費斯頓點點頭,指了指西麵,“剛才發生過十五分鍾以上的槍戰,槍響至少有幾十次,你們新配的是凱德,9mm口徑,單發連射都沒問題,槍聲很容易區別,雷慣用炸藥,他的子彈在和你們交火的時候已經用完了。” “竟然是從槍聲判斷的……”他們無話可說了。 “我很高興你們都來了,我應該說謝謝,但很明顯,我現在還在停職,你們也被勒令不能查案,“費斯頓從他們臉上一一看過去,正色說完,示意周遭發生的這一切,“所以現在最好都別站在這裏了,剩下的事讓其他人來做,回去好好想想怎麽寫報告吧。” 他站立的位置將幽靈擋住了,他們看不到費斯頓身後的情況,風展諾轉過身去,危機解除,現在這裏的事都和他無關了。 雙手插著口袋,他邁開腳步離開,令其他人無法理解的是費斯頓說完也走了,一前一後離去的兩個人,他們之間沒有過對話,也沒有眼神的交流,但一起離開,這是否說明其中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交易? 現場很混亂,喬納森帶人從附近趕來了,還有記者在外圍觀望,各個電視台的新聞組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槍戰,爆炸,足夠媒體宣揚揣測的。 喬納森聽說了剛才發生的事,然後就沒有再開口,漢斯看著地上那片炸藥的痕跡,“我們都承認吧,那一槍的時間隻要差上半秒鍾,現在的情況就會不一樣,假如不是幽靈開槍……” “不解決這個殺手,費斯頓就危險了。”即使再不甘願也隻能承認這次幽靈的槍法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對法醫學較為了解的羅波爾打量著地上散落的屍體碎塊,做出可能的假設,“我認為那一槍命中胸口,但是應該偏離心髒動脈要害部位,所以不會馬上致死,但是在一到兩秒鍾後會產生作用,這個時間差很難計算。” “他一死,炸彈就炸,所以要不是費斯頓,幽靈就可能被炸死。”他救了費斯頓,費斯頓也救了他,這是相對的。 “老大的射擊引開注意力,幽靈的子彈負責控製死亡時間,估計炸彈威力範圍,他們幾乎在同時開槍,卻能達到這種效果,要不是就在我們麵前發生,我會認為這是經過排練的演習。”德裏克說出的這番話得到大家的認同。 “你們誰看見他們什麽時候約好了開槍?那個瘋子難道沒發現?”漢斯跟著喬納森,沒有看到事發經過。 半數成員突然都沉默了,最後還是德裏克回答,“我們誰都沒有發現。” 他們都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也一度以為那兩個人是要朝對方開槍,可事實上呢?他們是在什麽時候傳遞信息,約好了要這麽做的?眾人麵麵相覷,卻沒有答案。 隔離帶內外遍布著警務人員和圍觀群眾,費斯頓經過自己家門前的時候停了停,“短時間內我不能住在這裏了,至少在重新裝修前不能。” “哦?所以呢?”風展諾頭也不回,費斯頓就走在他的背後,不容忽視的存在感,“所以,你知道什麽地方更安全,你帶路。” 他把車鑰匙扔給他,“去一個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現在他是他的保錁,這是他該負責的事,風展諾接過鑰匙,眼神一轉,“你想去我家?”他說出他的目的。 “不能去?”費斯頓站在車門邊,他的身上似乎還有股硝煙的味道,像個從戰場回來的軍官,捉出質疑,風展諾的目光和他在半空僵持了一會兒。2醴閹苟俚耐販⒑土成嫌屑改ê諢業暮奐#襯衣該換了,也需要洗個澡,他們兩個人都是,最後他打開門坐進車裏,笑了笑,“上來吧。” 架勢費斯頓的車,風展諾踩下油門。在這麽混亂吵鬧的環境,沒有人注意他們的離去。 做他這行的人,在各個城市都有落腳的地方,風展諾在芝加哥所住的房子租金並不算很昂貴,這是間視野良好的小型公寓,位於白領階層可以負擔的起的北迪爾伯大街上。 他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在附近的鄰居眼裏,他是個深居簡出的單身男人,偶爾會因為出差而離開一陣子,無不良嗜好,交友狀況正常,總而言之,除了他是個英俊的獨身男人之外,沒什麽更引人注目的地方。 “嗨!查理——你回來了?”牽著狗的鄰居和他打招呼。 “下午好,克蘭力夫人。”風展諾回過頭,“那是我過於熱心的房東太太。”他對費斯頓低聲說了句,又朝不遠處的中年婦女揮了揮手,高聲笑著,“今天天氣不錯,路比會喜歡的。” “誰說不是呢,小家夥可樂壞了。”克蘭力夫人把地上的小狗抱起來,撓著它的下巴。 等她走遠了,回過頭,風展諾收斂了笑意,確認房間的安全性之後才把鑰匙插進門去,“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不是嗎?” “誰說不是呢,查理?”費斯頓觀察著周圍,對於風展諾層出不窮的新名字和新身份他應該見怪不怪了,但還是重新提了出來,關於風展諾的每一個身份他都有了解的興趣。 “查理,這難道不是個好名字嗎,叫查理的人有很多。”把鑰匙扔到桌上,風展諾回過頭的時候門已經被費斯頓關好了,他站在門口,猶如是在審視什麽,透露幾分鄭重。 “觀察完了嗎,這個犯罪現場?你可以慢慢看,我先去洗個澡。”很久沒有這樣的倦怠感,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他打開燈。 對他的挪揄無動於衷,費斯頓走進去,“你帶我到你家,相信我們都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麽。” “什麽?誰知道你在說什麽。”風展諾隻是微笑,年著肩,若無其事的脫掉身上的背心,光著上半身走進浴室。 一個殺手的家,和一個普通人的家意義完全不同,但現在作為fbi的費斯頓卻站在了這裏,站在他的客廳裏,幹淨的冷綠色窗簾,深褐色的實木桌椅,還有寬條紋的米色牆紙,費斯頓站在客廳地扳上,那唯一的一塊厚絨地毯邊上。 這塊地毯早就該收起來,它在夏天是完全不必要的,但他一直都忘記收,它就在那裏,一直放到夏末,它也許可以算是整個房間裏唯一最有生活氣息的東西。 現在再加上費斯頓。 風展諾淋浴的時候為自己這種聯想而感到不可思議,他不知道費斯頓現在在做什麽,但他覺得那條沉重厚實的絨毯和他很相襯。 放一個警察在殺手的家……讓水流衝擊在臉上,他總算沒有因為好笑而笑出聲來。 一個警察在殺手的家,應該做些什麽?費斯頓沒有去計算周圍可能藏有的槍支數目,他踱著步子,好好的看著這個家,這裏很簡單,除了必需品就沒有別的。 電視機、電話、電腦,廚房裏的用具也很簡單,足夠做普通的晚餐,他站在這裏,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視線裏大多是健身器材,擺放的不算整齊,但很有茶理性,還有經常使用的痕跡。 礦泉水,啤酒,有常溫的就在外麵,冰箱裏可能還有一些,應該還有牛奶和牛肉,他猜測,沒有檀自打開冰箱,他不想毀了這種信任。 什麽話都沒有說明,就讓他一個人留在房間裏……目光轉向浴室,那裏的水聲還繼續著,費斯頓徑直走過去打開門,風展諾站在花灑下,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不要緊嗎?”肩頭被一雙手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