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飛細察這四人,不僅身手矯健,行動猶如閃電,而且年紀似乎都不大,心中暗暗驚駭不已,偷眼一看白鬍子,發現他臉色竟然十分難看。


    他忍不住用傳音問道:「大叔,這些人果是朱衣門的人嗎?」


    白鬍子搖搖頭道:「很難說。」


    陸文飛著看白鬍子又問道:「如此一來,燕山宮主可就大為不利了。」


    白鬍子輕哼了一聲,看了看在古陵前的燕山宮主道:「但你也別小看了她。」


    陸文飛又道:「那麽她是大有來路的人-?」


    白鬍子點點頭,緩緩道:「我看是個有來路的人,不然她怎能冒充宮主,前來古陵奪取先王的遺寶呢?」


    二人沉默了一會,古陵之前也是一片沉寂。


    半晌,白鬍子又道:「或者她有一個雄厚的靠山。」


    陸文衛嗯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古陵之前仍然一片寂靜。


    田威是一勇之夫,並不曾看出方滌塵的心意如何,仍然與他所領來的那隊朱衣武士,恭謹地侍立在燕山宮主身後。


    雙方之人,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是以古陵之前一片冷清無聲。


    今夜霧氣蒼茫,大地一片黑漆,一陣陣冷風向大地侵襲著。更使古陵四周,增加了一層陰森森的感覺。


    陸文飛與白鬍子在岩石之後,足足呆了半個更次。


    但聽幾聲衣袂飄風聲,方滌塵派出的四個黃衣勁裝護法,已然先後奔了回來。


    內中有一個帶有南方口音的護法,大聲道:「啟稟總護法,陵後有一群江湖人士,朝古陵行來了。」語氣一頓,道:「可要著他們回去?」


    方滌塵正待答言……突聞一個高大的護法,道:「啟稟總護法,古陵之外,林中有幾個黑道小輩,偷視古陵,可要趕他們走?」


    方滌塵看了看燕山宮主的臉色,道:「不用了,隻要他們不插手管咱們的家務事,咱們也不用多管這等閑事。」


    陸文飛知他所指的江湖人士,定是避秦莊或者黑龍幫等各門派之人。不由暗暗皺眉,忖道:看來今晚這場兇殺是不可避免的了。


    就在他思忖的時候,古陵內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響,一張供桌突然被搬起,兩條人影走出了古陵。


    行在前麵的是一位白髮披肩,雙眉濃厚得遮住了半個臉兒,麵如古月的錦袍老者,手扶著龍頭竹杖,緩緩地行了過來。


    行在他後麵的則是一位駝背躬腰,身材壯碩的青衣僕從,年約五六旬,手裏捧著一方錦盒。


    二人行走極是緩慢,可是僅一眨眼,人已到了燕山宮主身前。


    在場之人俱屬武林高手,對武學都有不凡的造詣,一眼便看出這二老的身法,乃是一種極罕見的輕功縮地法。腳不著他,輕輕地在地上飄著,無不駭然暗驚。


    錦袍老者對燕山宮主微微一頷首道:「老朽穀天民,總算沒負先王所託,替他看守古陵足足有十年了。」


    燕山宮主一聽他自報姓名,神情微微一變,但瞬即便又恢復正常,盈盈立起身來,低頭欠身邊:「晚輩謹代表先王向前輩謝過。」


    穀天民微微頷首笑道:「此是老朽份內之事,何足言謝?」轉過身來一指駝背老者所捧的錦盒,道:「此是先王所留下的唯一手澤,且喜不曾毀損,善加保留為是!」語氣微微一頓又道:「請宮主過目。」


    燕山宮主甜蜜地一笑道:「不用看了,在前輩手裏的東西,哪裏損壞得了?」


    穀天民微微一笑道:「宮主如此推崇老朽,如何敢當得起?」看了燕山宮主一眼,又道:「阿福,把東西交給宮主吧,咱們也該輕輕擔子了。」


    駝背老者阿福依言將錦盒呈給燕山宮主。


    燕山宮主上前接過方盒,四下翻著打量了一陣,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恢復了本來麵容。或許是她心情過度興奮,玉筍尖尖十指,竟有些顫抖。


    錦袍老者看在眼裏,隻作不見。


    畢竟燕山宮主乃是聰明絕頂之人,接過錦盒,心中念頭打轉,嬌聲喚道:「方總護法,你請過來一下。」


    方滌塵此來是負有重大的使命,見穀天民輕易地便將武林寶典交給了燕山宮主,心中大為震驚。


    隻因憚於穀天民昔年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突聞燕山宮主呼叫,急急趨前躬身道:


    「屬下這就過來了。」


    言中,他大步行了過來。


    燕山宮主將錦盒遞給方滌塵道:「這個交給你守護。」


    方滌塵大感驚愕,連忙伸手來接。


    燕山宮主手一縮,嚴肅吩咐道:「此為先王唯一手澤,絕不能稍有疏失。汝身為本門總護法,這千萬斤重的擔子就給你挑了,汝自問有此把握嗎?」


    方滌塵慷慨答道:「屬下當盡一切力量守護,盒在人在,盒失人亡。」


    燕山宮主點了點頭道:「好吧,本宮就託付給你了。」


    方滌塵一哈腰,緩緩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四個朱衣護法,鑾刀齊撤,場中立時閃起一片寒芒,分向四方掃出,立時將方滌塵護守在中。


    燕山宮主輕籲了一口氣,臉上微露笑容,對穀天民福了福道:「晚輩初出江湖,什麽都不懂,還望前輩多加訓誨。」


    穀天民哈哈大笑道:「宮主機智絕倫,老朽難及萬一,但不知今師是誰?」


    燕山宮主心裏微微一震,故作為難之色道:「前輩動問,本當奉告。」語氣一頓又過:「因家師一再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提起她老人家的名號。」


    穀天民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說了。」


    燕山宮主道:「古陵之內,就隻有你們二位老人家?」


    穀天民點了點頭道:「不錯,因老朽乃是當年參與古陵改建之人,是以先王才著老朽前來看守。」慨嘆一聲又道:「時光荏苒,一恍眼間便是十年了。」


    燕山宮主麵現威容道:「當年先王著前輩來時,可有什麽遺命?」


    穀天民搖了搖頭道:「先王深知老朽懶散成性,是以才派上這樣一個不費什麽氣力的差使。至於本門的大事,老朽向不參與。」


    燕山宮主甚為失望道:「原來如此。」沉忖有頃又道:「古陵之內,可容晚輩前去瞻仰瞻仰嗎?」


    穀天民搖了一搖頭道:「這事原無不可,但此刻尚非其時,待宮主接掌了大位再去吧?」


    燕山宮主心中暗暗道:老狐狸委實狡猾得很。但表麵卻不動聲色,徐徐言道:「前輩既有此不便,那就不必勉強了。」


    她伸手掠了掠鬢邊散發,抬頭看了看天色,扭臉對方滌塵道:「方護法,你可先帶著東西先行一步。」


    方滌塵怔了一怔,突然把麵色沉了下來,冷冷答道:「宮主準備就這樣把屬下遺走?」燕山官王亦把麵色一沉道:「這種話是你該說的嗎?」


    方滌塵神態突然傲慢,仰著瞼道:「先王手澤乃是預備遺留給本門第二代門主,作為鎮山秘學,事情何等重要。」語聲微微一頓又道:「現穀天民輕易地交給了一位身份尚未明朗之人,不嫌太過草率嗎?」目光轉向穀天民臉上一瞥,隻道:「穀老先生,能容在下問你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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