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畢竟是能在曹操幾千軍隊的包圍、落入監牢後還活動自如,全身而退的半仙,有數不勝數的保命手段。那麵能擋下他理應必中的‘殺’牌的奇異盾牌,怕就是不亞於之前所贈給呂布的‘仁王盾’的存在。可惜了。若是左慈最初反應得慢那麽半拍,在毫無防禦的情況下吃下第三記;或者他能刷出一張‘順手牽羊’或者‘過河拆橋’,直接將那防禦用的小盾給拆了的話……左慈就隻能任他宰割。燕清在心裏微微一歎。這會兒卻有些尷尬——自己要是繼續出些狠手殺招,卻沒能結果掉對方,而隻留下重創,那對方早晚會有傷勢痊愈的一天,同時意味著留下了大患一個,會給日後招來無窮報複。世上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就算他有自保之力,卻沒那精力和本事,去護住身邊的所有人。倒不如順著左慈的台階而下,在占有優勢的情況下,暫且達成和解。剩下的,就等刷出那幾張對付左慈的關鍵牌了再說罷。左慈心思極靈密,燕清不愁他看不出自己已知曉了他的意圖這點,而不得不領了這份因‘同為修仙修道之人才不計較這上門挑釁、裝作不知道地留一線’的情。而他方才會搭理左慈的問題,還一本正經地胡謅個師門出來,多少也有著讓從頭到尾就是散人一個、基本自修成才的對方生出忌憚之意的念頭。左慈現是撞到鐵板,到底自知理虧,剛一通鬥法後又探不明白燕清實力,才想要服軟而退。燕清目前是隻要能打散他再來尋釁挑事的心,再得回安然無恙的二人,也就不是非取對方性命不可的了。左慈果然所言非虛,在得回被困在後山陣法中的郭嘉和呂布後,燕清便信守承諾地牽著二隻失而複得的心肝寶貝,頭也不回地離去。撇下灰頭土臉的左慈一人,灰溜溜地化為鳥雀飛走了。隻是這日之後,燕清為晉江教教主、遊卡弟子的消息卻不脛而走,甚囂塵上。等他後知後覺時,早已被人坐實了這古怪教名。燕清:“……”左慈這天殺的大嘴巴。第142章 分歧乍現在燕清自定的十日之期到來後,他再次登上高台,煞有其事地做了一回散糧散桃、無比風光的教主,緊接著就在信徒們的群情湧動的歡呼聲中,火速回了帳中,耐著性子等應在今日抵達的軍報。不想來自幽州的未至,來自吳地的,卻出乎意料地到了。且是厚厚一摞。燕清一邊慢條斯理地揭了信蜜,一邊寵溺地笑道:“定是策兒發覺事態不對,受了挫折後訴苦,好求財要糧的吧。”不比後世,此時的南邊雖地廣田袤,人口卻十分稀疏,總體的開化程度,更是遠不及北方。要是翻翻三國史,就不難看出,缺人總是吳國最大的短板,況且孫策的任務,可是要征兵返北,於兵士而言,就意味著背井離鄉,隻會困難重重。橫豎孫堅被燕清打發出去清剿周邊作亂的山匪去了,呂布說話便沒了顧忌,嗤道:“不知天高地厚。”郭嘉懶洋洋地蜷在燕清專門為他抽空折騰出來的豆袋沙發裏,嘴角扯了一扯,連眼皮都不樂意抬。不過他近來為布置戰略而搜集了大量資料,幾乎廢寢忘食地忙著,直到昨日才大功告成,可以放鬆歇息,是以任誰看他此時隨意的姿態,都不免多了幾分體諒。不光是燕清感到習以為常,落入旁人眼裏,也未覺得有半分不妥。荀攸悠悠然道:“那可未必。”“噢?”燕清挑了挑眉,將未閱的信遞給荀攸:“那就請公達念罷。”荀攸剛要伸手去接,郭嘉就瞬間睜了方才還憊懶閉著的眼,無比敏捷地搶了過來,爭道:“這麽多頁,為防公達念上一兩個時辰,還是由嘉來罷。”荀攸默不作聲地收了手,慢吞吞地轉過頭來,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燕清。燕清無奈道:“公達不過說話較慢一些,又沒有口吃的毛病,怎麽可能念上那麽久?”郭嘉是個徹頭徹尾的急性子,荀攸則慣了緩慢悠然的節奏,兩人一起共事,總是摩擦不斷。不過在燕清看來,似乎是郭嘉單方麵找荀攸麻煩比較多……荀攸已重新縮回座位上,一副認真等著聽的樣子,燕清隻有好笑地歎了口氣:“那便隨你吧,隻是不想累著你了。”郭嘉眉眼彎彎地展開信紙,唇角嗪著的笑弧便瞬間凝固了。燕清自然未錯過那抹僵硬,好奇道:“怎麽了?”郭嘉嘴角抽抽地抖抖信紙,展示給眾人道:“還真不知從何念起了。”燕清看了個清楚後,頓時忍俊不禁。難怪有那麽厚一疊。除了偶爾有幾行字、還寫得七歪八斜之外,竟大多是畫——倒是畫得不錯。燕清不叫郭嘉頭疼,將信拿了回來,飛快翻看後,樂道:“倒是叫公達說中了。他隻說與摯友重逢,頗得助益,要再停留一陣,好多招攬些人才,要叫我們刮目相看呢。”果然還是叫燕清如意了。至交孫策一犯難,周瑜豈會袖手旁觀,看他四處碰壁?能得多少人,燕清從頭到尾就不甚關心。沒了董卓這個頭號大敵,他要梳理的多是潛在的內部矛盾和考慮擴張時或要麵臨的麻煩。否則在短期之內,是沒有甚麽能威脅到他地強大對手了。哪怕皇帝要發憤圖強,也得先考慮‘西和諸戎,內修正理,明辨忠奸,安撫百姓’等迫在眉睫的實際問題,以他目前的才智,怕得在盧植的培養下臥薪嚐膽好些年,才能成些氣候,而等到那時,局勢千變萬化,早不知什麽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