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黑暗傭兵。”風靈不滿地撇撇嘴,“我說過了,那個盜賊聯盟什麽的,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來找你們,隻為了一些情報。”


    羅三刀和蟒頭冷瞥著風靈,根本不信。


    風靈到也不需要他們一定要聽信自己的說法。她隻耐心說道:“我可以幫你們,可以給你們一個更廣闊的空間,讓你們不用再以盜賊的身份活下去。”


    羅三刀張口要嗬斥什麽,卻被蟒頭伸手擋下。


    他仔細打量風靈一下,開口說道:“你……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派頭十足,多半是個權貴。”


    風靈莞爾道:“我不是權貴,但也許隻需要一兩年,我的名字會被整個大陸知曉。可即便是那樣,我也不會是權貴。你們心目中那種正統的貴族身份,和我沒有半分關係。”


    對於風靈的解釋,蟒頭略顯迷茫,但他自己的心氣兒卻沒半分猶疑。他也不去追問風靈的意思,也不追究風靈的來曆身份,隻昂然看著風靈,以一種自傲的態度說道:“這麽說來,我們也算有共同點了。我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在盜賊的行業裏臆想自己做什麽貴族君王。我是個盜賊,我很清楚這點,而且,我以我的職業為傲,哪怕它被這個世界唾棄得一文不值。我不需要臆想自己是什麽貴族君王,因為在盜賊的世界裏,我就是權貴,是君主。你說我現在淪落在泥潭裏,沒錯,你的眼裏,它就是個泥潭,世人的眼裏,它也是個泥潭,但在我眼裏,它是我的國土山河,我是要征服它駕馭它的君王。我要統一費季盜賊團。不是出於臆想,而是真真切切為了建立我自己的王國。”


    高高挺起胸膛,這個侏儒看著風靈一字一頓說:“我不需要從這個‘泥潭’裏爬出來,因為我樂在其中。”


    這樣的態度。多少出乎風靈的意料。她怪異地看了侏儒一會兒,問:“如果一個急著給孩子治病的母親被偷了錢財,以至於孩子無錢治病,死在她懷裏,你還會這麽樂在其中嗎?”


    蟒頭當即回道:“我不會偷盜這種錢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那你的‘國土山河’呢?你不會偷盜這種錢財,他們可未必不會。”


    “我會給他們立個規矩,讓他們遵守我的法則。立法成規,是君王的職責。”


    “哈!”風靈冷笑一聲,盯著這個侏儒又問:“盜賊秉性無德,憑什麽會守你的規矩?如果他們是能守規矩的。又怎麽會去做賊做盜?”


    “日有日行,夜有夜規。白道有白道的治法,黑道有黑道的管法。他們身在黑暗,自然不會去理會那些正統的律法,但如果他們還想再盜賊這行裏混下去。我的規矩,他們必須守。”


    風靈覺得蟒頭這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你的規矩都有些什麽?說來聽聽。”


    “盜富不盜貧,盜閑不盜急,盜長不盜幼,盜邪不盜正。家貧的人我們不盜,急用的錢我們不動,年紀幼小的我們不偷。為人正直的,我們也不去騷擾他。這就是我的規矩。”


    風靈看著蟒頭,越來越覺得稱奇。“你叫什麽名字?”風靈問道。


    “蟒頭,你不是知道嗎?”


    “我是說,你的名字,不是稱號。”


    “我隻叫蟒頭。沒有名字。”


    風靈又瞥一眼羅三刀,繼續向蟒頭問道:“我很奇怪,你和這種心眼兒比蜂窩孔還多的家夥怎麽合得來?”


    蟒頭哼哼一聲,說了句:“他比我有本事,我服他。”


    比他有本事……那就是說。他被羅三刀給陰過是吧?


    風靈無語,這個蟒頭的心眼兒是怎麽長的?


    羅三刀對此卻很理直氣壯,完全沒覺得蟒頭是說了什麽奇怪的事兒。


    他的確是個聰明機靈的人,風靈和蟒頭交談的這一會兒,他就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粗略捋一捋,他就想明白了什麽事情。隨即,一掃之前的狀態,他很不客氣地接過話頭,無比篤定地對風靈冷冷說道:“你是什麽來曆,我們不知道,也不想弄清楚。我隻想告訴你,你要我們辦的事兒,我們不會做,哪怕你現在殺了我們,我麽也不會去做,請回吧。”


    風靈眯眼笑了笑,問:“覺得我所謀者大,怕被牽累到什麽要人命的大事兒裏去,所以不敢應承我的要求?”


    羅三刀沒說話,但他的神色告訴風靈:正是這樣沒錯。盜賊是個脆弱的職業,在真正的國家機器麵前太過弱小,他們必須要知道生存自保的方法。


    風靈深知這點,所以她也不急,反而很清閑地斜倚著坐在桌邊,笑著說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對自己這份行業十分自足,而且也很尊重自己的職業。但……我想你們也不至於能多賺錢,卻不伸手去拿吧。你們知道黑暗界的情報商是怎麽賺錢的嗎?很多時候,他們一分情報的賣價往往能抵上一個小領主收上來的全年稅負。至於那些來路凶險、內容敏感的情報,更是能賣出天價。不過,那種危險的東西,我想你們也沒興趣。所以我就來和你們談談比較普通的、能抵一個小領主全年稅負的情報。這種情報,對你們來說唾手可得,因為你們手裏的盜賊團占據了情報商根本沒法得到的位置,可以說是得天獨厚了。”


    羅三刀和蟒頭相互交換眼色,似乎在疑惑風靈到底要說什麽。他們兩人其實對風靈要說的東西真沒什麽大興趣,可風靈已經擺出一定要說的架勢,他們又能怎麽樣?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也就隻好老老實實聽下去了。


    十幾二十分鍾後,羅三刀和蟒頭的神色開始改變,眼神逐漸凝重,聽風靈講話也越來越認真仔細。三個小時後,羅三刀和蟒頭異常激動地拍板兒定論――風靈要求的事兒,他們同意了,前提則是一切事宜要由風靈要親自操辦!


    風靈用了三個小時,就借來了費季城五千小偷兵。呃……不對,準確地說,是五千小偷情報員。接下來,就該發布動員令了……


    ……


    ……


    莫裏斯是個職業小偷。他隱約記得自己小時候在河邊玩耍時被一隊路過的土匪掠走,淪為奴隸,之前的家以及父母的容貌全都無法記起,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家鄉在哪裏,尋根溯源的事兒也無從做起。


    他隻記得,在八歲那年,他從殘忍冷酷的奴隸主那裏逃了出來,帶著一身傷疤躲進這個晦暗的地下城,逐漸成長為一個出色的盜賊。


    今天一早,他在陰潮又充斥著發黴味兒的小屋裏醒來,隨便抄起烈酒喝上兩口提神後,他搖搖晃晃出屋,遁著晦暗的地下通道抵達河岸兩側的出口,再從這出口走到地上。


    出門工作,他會穿上工作服――那種能夠混跡於小市民中的普通但還算幹淨的衣服。


    “嘿,莫裏斯。”一個最近被他哄得七葷八素的小姑娘熱情地上來和他打招呼。


    莫裏斯長得很帥,聲稱自己是良民一枚後,很容易就能釣到很多花癡少女聚在他身邊。別誤會,莫裏斯不是專騙女人錢的小白臉,而是大大方方供養這些女人的“大男人”。他偷竊所得的財物除了喝酒嫖妓,就是養這些小姑娘用了。


    但,莫裏斯奇怪的地方也就在這裏了。他會殷勤地和那些喜歡他、追求他的女性約會,送她們昂貴的首飾項鏈(當然,都是偷來的),接受她們含蓄婉約的示愛,等到對方終於忍不出提出婚嫁之事後,他就會默然離開,用一切方法避開和對方再次碰麵的可能,從此自行從對方的生活中消失。


    迄今為止,他已經甩了十八個姑娘,而且對她們每個人都是一指未碰。有需求的時候,他隻會招妓,卻從來不會在這些姑娘身上做歪心思。


    莫裏斯的同行朋友都很不理解他大腦的構造。花那麽多錢和精力養女人,難道就是為了最後幹幹淨淨甩掉對方玩兒?那些白癡的女人,明明都倒貼到隻要莫裏斯一個字出口,就能乖乖任莫裏斯擺布的地步,可莫裏斯卻偏偏不下手,你說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可莫裏斯對同伴們的打趣和嘲諷從來不做辯解,隻以一副你們懂個屁的清高形象應付回去。


    今天和莫裏斯打招呼的小姑娘隻有十六歲,每次見到莫裏斯臉蛋都紅撲撲的,十分可愛。她臂彎處挎著一個籃子,應該是去給城外礦上工作的父親送飯去。


    “莫裏斯,今天早晨做飯時,我偷偷加了一個雞蛋。”小姑娘很小心地從籃子裏翻出一個煮雞蛋,遞給莫裏斯。


    莫裏斯開心地把雞蛋剝皮,然後送進嘴裏,才咬兩口,就聽小姑娘很羞澀地問道:“莫裏斯,我們的事情要不要和我媽媽說說?我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如果她能同意……我是說,那個,你可以去見見我媽媽嗎?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這種事,總覺得……”


    莫裏斯手裏捏著半個雞蛋,另一半已經被他咽到肚子裏去了。他看著小姑娘小心翼翼提起這事兒,看著她說到後來詞窮語盡。直到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怎麽說時,莫裏斯在她的前額輕輕一吻,柔聲說道:“現在別想那麽多,這件事,我會教你怎麽處理的。你的父親還等你送飯呢,快去吧。”


    ps:


    最近快煩死了,作者專區老登不上去,各種卡死、反應慢以及種種不明所以的狀況,靠。


    明明其他都挺好,就作者專區老抽風,勒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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