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對麵地對峙著,陸美人從容地看著他,眼裏帶著沒有入心的笑意。  “你,以後都不準再去找陸小小了!”張大少眉一皺,自己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又十分可笑。  但此刻他心裏煩悶,最怕陸城突然想通,把陸小小從眼皮底下拐走了。  但出乎意料,男人毫不猶豫。  “可以。”  二世祖與他的情敵4  張大少反而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瞪著陸城。  “怎麽?”看著對方傻瓜一樣的表情,男人又是一笑:“如果你要收回成命,我求之不得。”  “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個p!”張大少一哼。  但張大少顯然是得寸進尺的主,在陸城要下逐客令時,又聽到他說:“這是第一件事。”  “你可真是……”  “我的醫生治好你的病,難道你連酒都舍不得請我喝一次。”  張玉文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想要和陸城喝酒。  但這個人身上有一種東西,讓他想要靠近。就像當初他想要靠近陸小小。  陸城不想和張玉文喝酒。  尤其是在他不想看到這個人的時候。  但對方突然在凶巴巴的神色裏,露出了一點期待。  像他喝醉酒的那一天,那樣的小動物一樣的神色。  陸城很少去將就別人。  所以當他將就了張大少,和他在露天曠野裏坐著,喝著從張玉文車上拿出來的酒時。  陸城臉上有一絲對自己的無奈。  在非洲廣緲的星群下,張大少再一次醉得爬不起來。  醉了酒的張玉文,就變得讓人無力招架。  還是那樣,又悲慘又恨恨地。“陸城,嗝,你這混賬。”  張大少癱在地上,臉貼著溫熱的地麵,十分可憐打著酒嗝。  “我tm討厭你。”  陸城不理會他,自顧喝著酒。  張玉文這麽喜歡陸小小,喜歡到連帶不停地恨他。  如果陸城是陸小小,被一個人念在心裏這麽多年,恐怕早就感動了。  他偏頭看了看張大少。  露天的燈光下,嘟嚕著嘴的張玉文,有一張無辜的英俊的臉。  長得好,家世也好,陸小小卻偏偏不肯接受他。  何嚐不可憐。  同樣開始醉了的陸城也躺了下去,非洲的天空很黑很低,有很璀璨的星河。  這個地方沒有人們想的那麽可怕,非洲的景色,在這樣的黑夜裏帶著寂寥到恐怖的美。  他側過頭,眯著眼睛看著張玉文。  酒醉後閉著眼睛不停念叨的人,羅嗦得要命。  張大少一個翻身,手重重地打在陸城的肚子上。  陸城眉頭一皺,伸出手,使勁掐住了張玉文的臉。  這張臉讓他生出狠狠的虐待欲,又羅嗦又可憐又可恨。  陸城爬起來,坐到他永遠不會去和他競爭的情敵的身上,突然想要發泄一樣的,連帶另外一隻手,也掐住了張玉文另一半邊臉。  陸城可恨。  張玉文何嚐不是一樣,對陸城來說,張玉文是這個世上最可恨的人。  盡管醉得無法睜眼,張大少也在大力之下感到了明顯的痛。  他掙紮著想要揮開帶給他痛楚的一雙手,但那雙手依舊使力地虐著他的臉。  張大少終於手腳並用掙紮。  身上的人一直以來憋在心裏不曾宣泄過的情緒,也在這晚徹底爆發。  他們扭打起來,毫無技巧。像兩個憋足勁要對著幹的孩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張玉文輸了,輸得委委屈屈。  這一輩子,他從來沒有在人麵前哭過,就算是喝醉過後。  這一晚,陸城看到了張大少的眼淚。  那時陸城已經醉了七八分。尚且還知道被他欺負這個人叫做張玉文。  張玉文躺在他的身下,在打鬥中被他死死地禁錮在懷裏。  不知何時這場較量停止的。  但陸城意識到張玉文眼角掛著的,是兩行真實的淚水。  那一瞬間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連呼吸都變緩。  陸美人想,他們都是醉了。  否則這個人怎麽會在他麵前哭,否則他怎麽會,低頭想起那一個不清不楚的夢。  那麽可憐的流著淚的張玉文的痛,那瞬間突然連通陸城內心同樣的痛楚。  他覺得身下的這個人其實就是自己,沒有什麽不同。  一個求而不得。  一個求之不能。  所以喝醉的陸城狠狠抱住了身下的人,這另一個他。  陸城將頭埋進張大少的肩窩,炎熱的讓人渾身出汗的夜晚,他們都醉得沒有辦法起身,沒有辦法思考。  陸城隻是緊緊地摟著張玉文。汗水濕透兩人的衣服,交融的溫度灼熱滾燙,但他沒辦法和他分開。  他第一次,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想要去憐愛一個人。  雖然這是隻發生在他酒醒之前,如此短暫的一晚虛無的深情。  陸城醒來時,天正微微亮。  他微微地睜著眼,眼皮底下就是地麵。  懷裏有一份熱,被他半壓著,對方的胸膛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陸城能清晰地接收對方強勁的心跳。  好幾秒後,陸城才慢慢地想起造成此刻的情形的原委。  男人的大腦裏一團糟,他呼了一口氣,撐起身。  四處還籠罩在清晨的朦朧微光中,安靜無人。  陸城將手從張玉文的頸後抽出。看了臉腫得十分難看的張大少一眼。  在戶外的地上睡了一晚的張玉文,此刻還呼呼地打著鼾。  按陸城的為人,他會把對方叫醒,或者直接將他弄到自己的房間去。  可是此刻他開不了口叫張玉文,更沒辦法伸手抱起他。  昨晚他們都喝得爛醉,而昨晚喝醉後的事情,他全部都記得。  陸城並不尷尬,隻是莫名其妙的,覺得這一晚的自己,可笑得像在演繹別人的故事。  他見過太多的眼淚,卻從未因為誰的淚水而真正動容過,過去那些溫柔的虛假的安慰,都和這個晚上心底那陣艱難的跳動截然不同。  他想起這個晚上,酒醉過後,他是真的因為張玉文而感到痛了。  幸好他能醒得這麽快。  陸城站起來,再不看張玉文一眼,轉身拋開這一場仲夏夜之夢。  張大少的這天早晨。是被人搖醒的。  尚還迷糊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人,在一陣嘰嘰咕咕中睜開眼睛。  頭頂上是圍成一圈的人,全都長得一個樣子,黑得要命。  一刹那張玉文還以為自己是被人登門入室了。  見他醒來,幾個人露出了高興的神色。各自散去。  張大少坐起來,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身在戶外。  而後張玉文想起了昨晚他和陸城喝酒,他喝醉了。  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時他記得並不確切。  但是陸城這個不想活了的混蛋,竟然敢就這樣將他一個人扔在戶外!  張大少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眼前,距離很遠的地方,初升的日光在非洲平原的天邊染一道絢爛的金紅。  半個小時後,陸城的辦公室裏,出現一張又醜又凶的臉。  “陸城!”  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撐著側臉,好整以暇地抬起頭,看著張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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