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白浩辰早打了電話讓人準備豐盛晚宴,李老師連忙擺手說不用,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等坐到十米長的飯桌上透過層層疊疊的鮮花燭台看著堆成兩堆的精美菜肴,李老師還是汗顏了一把,手圈成筒狀放在嘴邊,“小白啊,你家吃飯能喊話嗎?” 白浩辰難得的咧嘴笑了出來,眼睛一眯頭一歪,老可愛了。 突然,李老師搬起沉重的實木座椅,吭哧吭哧的挪到白浩辰的那一頭,咣當一下把座椅放在小白的右手邊,然後來回跑了幾趟把自己的碗碟菜肴搬了過來,“你家桌子怎麽這麽長啊,跟領導人會見外賓似的。” 白浩辰驚訝之餘再次彎起了眼睛,把十珍鮮湯推到李老師跟前。 “老師,先喝湯。” “喝什麽湯啊,我都幾天沒見肉了,小白你那邊的火雞,腿給我撕下來一根。” “……” 第7章 成功同床! 晚上,李老師帶著白浩辰消化食,熱情洋溢的跳了倆個小時房租……呃,街舞,兩人累得大汗淋漓,雙雙栽在地板上喘氣,頭頂是歐式吊頂的天花板,一尊吊滿水晶和金飾的大吊燈,輝煌的燈光照映出上麵的壁畫,栩栩如生的人物,和流暢優美的肢體。 李老師無限歎渭,“小白啊,你家裏還挺講究的,連天花板都裝飾的這麽好。” 白浩辰冷冷的回了一句,“喜歡就待這兒吧。” 說完站起來走出健身室,李老師巴巴的跟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尋思,看來孩子真不喜歡這個地方,怎麽連自己家都不待見呢?有錢人的想法真獨特。 李老師跟著白少爺翻山越嶺,在迷宮樣的走廊中穿梭。 白浩辰走進一間房間,裏麵嵌入一個至少能放下三張大床的浴室,淡藍透白的色調,六張交叉林立的鏡子從不同角度映出影像,牆壁安裝幾柄水滴狀壁燈,發出幽幽藍光,純淨,淡雅。 有點像東海龍宮。 後麵跟著捧著睡袍和拖鞋的女傭,還有端著鐵桶喝高腳杯,桶裏麵冰鎮著香檳的管家,大型按摩浴缸裏已經放好了熱水,豐富密集的泡沫飄在上麵,水裏點綴著無數芬芳的玫瑰花瓣,精純的精油揮發出令人舒緩的香氣。 女傭放下衣物,管家倒好香檳,一切就緒後,二人倒退著出了浴室,從外麵輕輕關上門,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雖然浴缸很大,但李老師沒有打算和一孩子搶澡盆。 問題是管家誰也沒說,白浩辰低著頭隻顧著扒皮完全當人不存在,李老師縮著頭的站在門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等白浩辰扒完了準備跳浴缸,李老師突然開口了,“那啥,我回避下?” 白浩辰聽到動靜猛地回過神來,似乎才發現身後有人,眼睛驚訝的睜大,平時挺沉穩的冷靜勁兒灰飛煙滅,“你……你怎麽進來了!” 李老師挺尷尬,挺無辜,“就跟著你進來的啊。” 白浩辰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終於有了人氣,嘩啦嘩啦直冒熱氣,紅得一塌糊塗,慌忙扒拉著衣服擋住身體,很不自在的低吼,“你出去!” 雖然兩人在健身房的浴室裏早就裸誠相見多次,但有個人蹲後麵衣冠齊整,眼把眼的瞅著自己脫光衣服,到底還是讓沒經過千錘百煉的白少爺狠狠羞憤了一把。 李老師一見冰山變火山了,趕緊撒丫子跑了出來。 白浩辰重新穿了衣服,板著還沒涼透的小臉出來叫管家,“你帶他客房,別讓人再亂跑了。”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管家微躬著身子,恭敬的請李凱隨自己來。 李老師哦了一聲,趕緊跟著管家走了。 白家的客房多得數不清,隨便挑了一間讓李老師進去休息,裏麵沒有香檳和鮮花,但也豪華的令人咋舌,李老師已經很滿足了,泡的皮都皺了才爬出來。 洗完澡李凱才發現沒拿浴袍進來,光著跑出去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可能還沒來及送過來,而自己剛剛穿的衣服早已經被水浸透,沒法穿了。 白浩辰看著隻圍了一條白毛巾亂逛的李老師,眼珠子有點脫框,“你怎麽不穿衣服?” 李老師瞅瞅站在一邊的管家,嘿嘿笑,“這樣風涼。” 白浩辰小臉一黑,讓管家去找浴袍過來,管家彬彬有禮的離開了,但李老師看到了,那跟刀一樣鋒利的目光,帶著零下的冰冷,深深刺在了身上。 似乎很不受歡迎,李老師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過了年咱就走吧,人家肯定以為自己是蹭金主的(某泠:小凱你太謙虛了……),這事真不能怪白家裏的人龜毛傳染。 李老師換上浴袍,和白浩辰一起享受足療師的按摩。 唉,有錢真是好啊,李老師舒服的幹脆睡了過去,等足療完了白浩辰推了半天才醒,揉了半天睡眼,“啊幾點了?” 白浩辰說,“十一點了,我睡覺了,你隨便。” 隨便什麽啊,又不是貓頭鷹誰喜歡半夜活動,李老師也準備睡覺了,可是沒有內衣,養尊處優的白少爺肯定想不到這樣的細節,而龜毛管家滿眼敵意不給安排,李老師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人家要,跑去浴室把衣服簡單洗了洗晾在空調下麵。 這才甩飛浴袍,一猛子紮進客房柔軟舒適的床上,蒙上被呼嚕聲立刻響起。 這一覺睡的香啊,李凱睡醒的時候還在想,這床怎麽就這麽舒服呢,鴨絨的被裏真絲的背麵,連接縫都摸不到,軟滑的就像羽毛一般,這枕頭怎麽就這麽軟呢,臉埋進去呼吸都很順暢,還帶著股薰衣草淡淡的幽香,這抱枕怎麽還是恒溫的呢…… 熱的?! 李老師一個激靈忙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卻隻見一片白茫茫的後背。 因為側臥,那人的黑發擋住臉頰,纖細的肩膀無助的暴露在空氣中,手臂隨意的扔在身前,似乎睡得很沉,李老師膽戰心驚的掀開被子,偷偷往裏一看,光滑優美的脊背下麵是很深陷很妖嬈的腰線,再往下……居然是很翹的兩團白肉! 太驚悚了也! 雖然李老師在大學裏的女朋友一抓一大把,但是僅限於拉手親嘴,真要穿越火線同居的還真沒有,這活色生香的一幕差點把人嚇抽過去,李老師抖著手去推那人,心裏猜測著是誰,難道是昨晚領自己過來房間的女傭? 卻見那後背動了動,然後慢慢轉了過來,白浩辰的小臉居然伸了過來! 小孩迷迷瞪瞪的衝著李凱,咕囔幾下再次睡了過去,李老師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裏,可一想到被子下麵那孩子也是光溜溜的,不禁心又提了上來,難道自己的睡相變得更差,開始扒人衣服了? “喂,小白,小白!” 李凱臉頰火燙兩手冰冷,使勁把白浩辰搖醒,吭吭哧哧的問,“你怎麽跑我床上了?” ……還不穿衣服。 白浩辰睡夢中被人叫起來眉頭皺得厲害,使勁揉了揉眼睛,打了個沒睡飽的大哈欠,又伸手進被子裏抓了抓大腿,這才扁著嘴跟李老師嘟囔,“昨晚做噩夢來著,夢見一群狗追著我咬,嚇得我半夜都沒敢睡覺,跑過來找你喊了半天你都不醒,我就上來了啊。” 孩子迷迷糊糊說完,倒頭又要睡。 雖然床很大被子也很寬,但是兩人都光著膀子逗鳥,這總得問明白怎麽回事吧?李老師趕緊把人眼皮撐開,緊張兮兮的問,“喂,你衣服呢!” 白浩辰不耐煩的拉了被子蒙住頭蠕動,“吵什麽,本少爺習慣裸睡。” 李老師…… 有些事一旦開了先例,後麵就順其自然了。 自從兩人光溜溜的躺一塊過了一夜,白浩辰沒事就抱著枕頭跑過來,說害怕睡不著覺,李老師一開始還覺得奇怪,後來去人孩子房間一看,終於明白為什麽了,那房間足足三百平,裏麵全都是古董和紅木家具,陰森森的銅鏡立在一邊,站在房間裏都覺得陰風陣陣。 這哪是臥室,整個兒一鬼屋。 據白少爺說,這個莊園是上個世紀某某伯爵留下來的,目前住人的別墅就是那伯爵的古堡,建築風格很華麗很歐式,但是裏麵的家具卻是白家自己添置的,清一水兒的中國元素,這中西結合倒是挺唯美,可就是有點陰森氣。 到底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睡人沒膽,李老師硬著頭皮跟白少爺睡了幾天,慢慢也就放開了,撂得那叫一個毫無顧忌,腿都扔人孩子肚子上搭著,再說倆男的,能有什麽破事,頂多就是裸睡有點不好意思,習慣了也就成自然了。 不過,倒是也有點小摩擦。 吃早飯的時候,白浩辰皺著小臉抱怨連天,“你睡相太不好了,老是半夜踹人。” 李老師撓著頭臉紅,“嘿嘿,那怎麽辦,你一個人害怕,跟我睡挨踹,要不你再讓管家擺一張床,咱倆一人一張,跟住宿舍一樣?” 白浩辰翻了翻眼睛,抖了抖睫毛,硬邦邦的來了句,“你當我家的客房是集體宿舍?” 能在古堡裏放銅鏡的白家人估計品位上很有一把刷子,改成集體宿舍不被接受,李老師嗬嗬直笑,一臉的沒有辦法。 白浩辰指了指那張寬兩米二長兩米六的大床,明確地盤,“以後我睡這邊,你睡那邊,中間放條被子,你直管踢被子,別往我臉上伸腳丫子。” 李老師噎得滿臉通紅,連連答應,“好好。” 當天晚上的結果是,被子被整條踢下去了,白少爺卻堅強的把守陣地。 李老師挺意外,“咦,怎麽被子下去了,你沒下去?” 白少爺冷冰冰的哼了一聲,“被子沒有手腳,爬不上來。” 李老師…… 第8章 賭博是不對的! 很快,大年夜就到了。 管家和女傭們不辭辛苦將古宅裝飾一新,讓這幢看起來頗具陰氣的歐式建築在暗夜裏也煥發出歡天喜地的光彩,曲折走廊裏掛滿了福字和巨大的中國結,大紅絨布金色鯉魚翹著的尾巴和牆上壁畫男人的光屁股交相呼應,惹人讚歎。 真他媽雷得外焦裏嫩! 更讓李老師風中淩亂的是,白浩辰居然破天荒梳了個飛機頭,套了一件大紅色的緞麵唐裝,還是長袍,外麵罩了件金黃色銀白鑲邊的馬甲,裏外都布滿了金燦燦的元寶,往那一戳,就一小地主,還是清朝穿越來的! 李老師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問,“您這是要去化裝舞會?” 白少爺白眼仁都快翻出來了。 李老師一看小地主生氣了,忙賠笑臉哄孩子,“生什麽氣啊,你臉白穿這個好看,可喜慶了。” 白浩辰斜楞著眼瞪了李凱一眼,“什麽破眼光。” 說完一臉不屑的走了,隻留下一個匪夷所思的背影,李老師給噎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你說這龜孩子,不喜歡穿還穿,誇他還不樂意。 不過,李老師沒幸災樂禍多久,管家就拿來了一模一樣,號碼大一點的大紅元寶裝,李老師嚇得連連後退,臉部肌肉都有點抽筋,“劉……劉管家,我有新衣服穿。” 可丟不起這人啊…… 劉管家年紀不大,看著也就五十,其實才三十出頭,但是冷硬的眉眼透射出淩厲的氣勢,“李老師,在白家住就要守白家的規矩,過年三天,必須身著此衣。” 李老師推拒不得,隻能苦著臉接過衣服,“還要穿三天?” 劉管家不卑不亢的點頭,嚴肅的告誡李凱,“除了睡覺不準脫下,請李老師謹遵。” 李老師目瞪口呆的目送走管家大人,這才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這……這住著歐式建築居然玩大宅門的規矩,白家的人是不是腦子裏都缺根弦? 等下樓吃年夜飯的時候,李老師樂了。 不光自己和白浩辰,所有的人都穿了這麽一件土不土洋不洋的大袍子,隻不過管家是黑色的,女傭是深紫色,其他的男仆人都是灰色的,反正就是一群元寶開會。 據說當年白家鼎盛的時候,男丁常常夭折,一不留神就要斷香火,後來找了位高人才解開這個謎團,原來白家姓白,加上祖墳麵朝西南陰氣寒重沿襲子孫,女孩命相屬陰沒事,男孩就相克了,為了保住香火白家一直都讓自家的男丁穿大紅衣衫辟邪,隨著時代日新月異,規矩也跟著改朝換代,隻在新舊年交替的三天裏穿上紅衣,保一年的平安無事。 白家這代就白浩辰一根獨苗,讓這苗一根紅小孩肯定心裏難受,白爺爺一拍大腿,嗨,凡是在白家的人都穿,換個色陪孩子一塊兒土掉渣! 齊刷刷兩排土裏爬出來的古代人種杵門口晾著,陣勢很宏大,效果很驚悚,李老師徘徊在餐廳的門口,愣是半天沒敢進。 白浩辰瞥見亂轉的李凱,氣定神閑的招手,“站那晃什麽,過來吃飯。” 李老師踟躕不肯進,“那個,你們開會啊,繼續吧。” 中間坐著個板著臉的白少爺,兩邊站滿了低著頭的傭人,還有個目露凶光的管家,要是換個龍騰虎躍的背景,差不多就是龍虎堂在開幫會。 白浩辰翻個白眼,“誰說開會的,”扭頭跟管家說,“你們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