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私人博物館        自從漆藝館開館那天開始,白左寒就沒有再和楊小空說過話,兩個人同吃同睡,同進同出,白左寒就是有能耐當身邊的人是空氣,每天隻和黑豬說話。楊小空賣乖裝可愛,賠笑討好,十八般武藝全上了,也博取不到白左寒多看他一眼。    柏為嶼啟程去河內,楊小空到機場去送他,柏為嶼問:“白教授和你說話了嗎?”    楊小空愁眉苦臉:“沒。”    “他一定是吃我的醋了,誰叫我這麽優秀,師弟偏要傾心於我,給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有什麽辦法呢?”柏為嶼色咪咪地摟著楊小空上下其手,傷感地歎氣:“師弟,要不跟我一起走吧,師兄收你做小,一定好好疼你~~”    楊小空冷眼:“你可以滾了。”    從機場回來,楊小空開車停進院子裏,看到白左寒蹲在牆角喂豬,那黑豬年紀大了,越發懶惰,趴在院子角的陰涼處乘涼,一趴就是一整天。    楊小空走到白左寒身邊,兩手插在褲兜裏,彎下腰在他臉側親了一口:“白教授,為嶼回河內了。”    白左寒蹲著挪了挪,用背對著楊小空。    楊小空換個角度,在他另一邊臉親一口:“你不會是真的吃醋了吧?”    白左寒沒應,他左手拿了一包熟蠶豆,倒幾顆在右手上,捧到黑豬嘴前。黑豬拱到他的掌心中呼嚕呼嚕地狼吞虎咽。    楊小空兩手從他腋下穿過,想把他扯起來:“你這小氣包,到底什麽時候消氣呢?”    白左寒反手一甩,手裏的蠶豆砸了楊小空一臉。    楊小空遭此襲擊,條件反射往後退了幾步,站直身子一抹臉,有些生氣了:“白左寒,你以為你還小啊?要鬧脾氣到什麽時候?”    白左寒也站起來,優雅且高傲地往門外一指,不說話,眼神在威脅:滾。    楊小空理直氣壯地說:“我為什麽要滾?我就不滾。”    白左寒又倒了些蠶豆在手上,這一回沒有喂豬,而是全拿來砸楊小空。    楊小空哭笑不得,躲避著嚷道:“我和你媽說你又浪費糧食——”    白左寒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抱著那包蠶豆摔門進屋。    楊小空無可奈何地撩起襯衫擦擦臉,跟進去拽過他:“你倒是說話啊!別生悶氣!”    “你他媽利用了我五年!滾——”白左寒嘶聲喊道:“我白左寒栽你手上算我倒黴,你愛你的柏師兄去吧!王八蛋!”    “我沒有……”    白左寒舉起整包蠶豆砸在他身上,“你再說一遍你沒有?你為我做過什麽?你摸摸良心,你說!”    楊小空歉然地裝出可憐相:“對不起嘛……”    “對不起?”白左寒一拳把他打翻:“你撐起的那個漆藝館,有我多少錢在裏麵?你都給我吐出來!我一心為你的前途奔波,你一心胳膊肘往外拐?認識你後我自己的事業全都停滯了,人脈關係金錢精力全賠給你,你很好,拿我的心血去做人情?很好,很好!”    楊小空舔舔擦破的嘴角,神情委屈又無辜:“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左寒,我發誓是最後一次!求你別生氣……”    白左寒抹開睫毛上的霧氣,恨聲道:“沒有以後!我算看透了,分了幹淨,你滾到河內追你的柏師兄去吧,我不想再做冤大頭了,滾!滾——”    楊小空扣住他的手腕,鼻尖抵著他的頸窩,窩窩囊囊地撒嬌:“我不分,左寒,你饒了我這次吧,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白左寒又是一拳把他捶倒,絲毫不手軟,恨得麵目都扭曲了:“竟然算計我五年?我沒信心再和你這白眼狼過日子了!我要你補償?我需要你補償什麽?我從你身上索取過什麽?”    楊小空扶著桌麵站起來,滿臉的愧疚:“我錯了我錯了,左寒你原諒我吧……”    “我們結束了,你走。”    “我不走!”    “我和你分手!讓你滾啊!”    “我不分!”    “你還要算計我多久才甘願?”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沒以後了,滾——”    “左寒……我都認錯了,你要我怎麽樣嘛……”楊小空擠出一顆眼淚,一副任人可欺的綿羊樣,可憐得沒法不讓人心疼。    白左寒:“……”    楊小空攬過他,軟糯糯地蹭了蹭:“白左寒,我很愛你……”    “你又給我來這一套!”白左寒歇斯底裏地掀了桌子,把能砸的東西全砸光,又揍了楊小空幾拳,炸毛的瘋子貓一般丟下一屋狼籍,回到樓上臥室裏一個人去生悶氣了。    楊小空這才收起裝出來的那一套可憐相,毫無愧色地揉揉臉,心說:這麽老了還使小性子,真拿你沒辦法。是你逼我使出殺手鐧的,別怪我。    晚上,白左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一杯摻進白酒的蜜桃汁,毫無懸念地開始發酒瘋,他先是揪住楊小空搖晃:“你騙我!你騙我錢還騙我感情!”然後捶桌蹬腿:“我為你出錢出力,好不容易爬上這個層次,你轉手就讓給別人……你竟然算計我五年,你這畜生!你這白眼狼!”接著他捧著楊小空的臉淚涕交流:“說!柏為嶼比我還重要?咩,你不愛我……嗚嗚嗚……”    楊小空滿心歡喜地聽他沒完沒了地咒罵,時不時點點頭:“是是,我是,不不,我愛你。”    白左寒的清鼻涕吹出泡泡,哭的形象全無:“咩~”    楊小空抱著他:“唉。”    “麵團——”白左寒嚎啕:“你想幹什麽竟然不告訴我,竟然瞞了我五年——你給我滾——”    楊小空站起來,假模假樣地要走:“那我滾了。”    白左寒蹲在沙發上,可笑地伸長手:“不要滾——啊嗚嗚——”    楊小空沒有真的走,隻是走到門邊關了燈。    白左寒在一片黑暗中蜷成一團丸子,可憐兮兮地哭泣:“麵團,你別滾!小羊哥,你別不要我啊……”    楊小空走回沙發邊,握住白左寒的腳踝,輕而易舉把丸子拉成麵條,然後抱著他一起纏成了油條。白左寒大著舌頭罵:“你是騙感情的牲口!”    楊小空剝了他的衣服:“我是我是。”    “我上輩子欠你啊我?你這裝清純的狼崽子!”    楊小空剝了他的褲子:“我是我是。”    白左寒醉得狠了,四肢軟綿綿地纏著楊小空,嗚咽不停,直罵個天昏地暗。楊小空嘴上應的勤快,行動也不怠慢,麻利地把他剝成白斬雞,拖上床去由著性子折騰了一晚。    醉酒後的白左寒沒有任何抗敵能力,隻剩嘴巴還能由自己控製,眯著眼顛來倒去地罵,罵一句,楊小空就在他嘴唇上啄一口:“我是我是。”    “你裏外不一,你是陰險小人——”    “我是我是。”楊小空細細碎碎地吻著他哭腫的眼睛,有些懊惱:酒加多了,唉!    白左寒說:“你不愛我。”    楊小空不厭其煩地解釋:“我愛你。”    白左寒半張臉埋進了枕頭裏,掉著眼淚碎碎念:“沒人愛我……方霧昨天打電話問我過的好不好,我說很好,其實我過得不好,沒人愛我……”    如果是平時提及方霧,兩個人八成得吵上一架,可是此時楊小空沒有火氣,隻有歉疚,憑心而論,這些年白左寒一直在花費心血為他謀劃,而他非但什麽都沒有付出,連基本的安全感都沒有給對方。他像隻小動物般舔了舔白左寒睫毛上的淚水,暖語哄道:“對不起,我發誓以後好好愛你。”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麵團,我很愛你,你別這樣對我……”白左寒帶著重重的鼻音,有一句沒一句地重複:“你對別人比對我好多了……沒有人愛我……”    楊小空的眼圈漸漸潮濕了,他深深喘了口氣,用盡全力抱緊對方:“對不起,我發誓再也不會幹讓你傷心的事了。”酒後真言,白左寒的心酸和傷感他都明白,這些年他急功近利地往上爬,完全忽視了愛人,他下定決心從今開始,不再欺騙隱瞞任何事,用心體諒對方,好好過日子。    白左寒似睡非睡地說著夢話,“麵團,你騙我,你不愛我……”    楊小空閉上眼,哄小孩似的輕柔地拍打他的背,用輕不可聞聲音在他耳邊蠱惑:“我愛不愛你,等我們都七老八十的時候再討論吧。”    夏威挨了武甲一記手刀,脖子活生生歪了一個月。邱正夏和幹爹說話,說著說著,竟然也成了歪脖子!    往左歪著脖子的小正夏和往右歪著脖子的夏威坐在桌前吃早餐,夏威咬著吐司夾蛋抽泣:“我不想去上班嗚嗚……”    段和默默地撿起從夏威嘴角掉出來的吐司渣渣。    正夏嘬著牛奶感歎:“我不想去上幼兒園嗚嗚……”    段和默默地擦去從正夏嘴角流出的牛奶。    夏威打個飽嗝:“我的報表還沒打,處長扣了我的獎金嗚嗚……”    段和默默地用紙巾給他抹一把嘴。    正夏伏在桌麵上嚶嚶地哽咽:“我昨天在女生麵前脫褲褲,老師沒收了我的小紅花嗚嗚……”    段和默默地彎腰給小正夏穿上襪子鞋子。    “上班真沒意思,我想念江湖了!”夏威歪著脖子眺望窗外。    段和默默地給夏威打上領帶,強行套上西裝。    “上幼兒園真沒意思,我想念宇宙空間站了!”正夏歪著脖子一同眺望窗外。    段和默默地拉過正夏,拎上車鑰匙往外走,送他去上幼兒園。    “幹爹,人類好陰險,你快送我回母星啊!”正夏嚎叫。    “正夏——幹爹救不了你啊!”    “幹爹——”    “正!夏!”泣不成聲狀。    “幹!爹!”垂死掙紮狀。    段和拖著抽搐翻白眼裝死的糟孩子,默默地摁電梯摁扭,充耳不聞。    鄰居:“段先生,你家孩子今天還是一樣的活潑啊,嗬嗬嗬……”    段和步入電梯,禮貌地對鄰居笑了一笑,默默地在心裏淚流不止:這麽招人嫌的變態已經有了一個老的,又多出一個小的,這日子還怎麽過啊?樂正姐姐幹嘛不自己帶孩子啦?好討厭哦——    樂正七大學畢業後被迫押進考古研究所,不情不願地為國家掏了一年墓,在解讀墓葬製度和古代文字方麵達到了物盡其用的極致,如今是最年輕的研究員。幾個資輩深厚的老研究員對他愛不釋手,一致向所長建議送這個稀世奇才去深造。所長也是惜才若渴,與文博學院院長一通氣,將樂正七特招進去念在職的碩博連讀。    “碩博連讀,直接念聖鬥士好啦!我日啊!”樂正七根本不買賬,在家大發脾氣:“老子最恨念書了!魏南河——”    “拜托你發神經別拿我的東西出氣行嗎?哎呦我的祖宗哦……”魏南河苦惱不已,樂正七把他剛燒的一組仿西漢影青燈盞全砸碎了,他正蹲在碎瓷邊悲歎。    樂正七跳腳:“所長說導師都給我找好了!五年!比本科還長!怎麽辦啊?老子辭職還不行嗎?”    魏南河也炸毛了,咆哮:“所長他們都是為你好!你都幾歲了還這麽不懂事?”    樂正七癱軟在地上滿地亂滾:“我不管,我不想念書——”    魏南河用力拉他起來:“你當你是野狗啊?地上髒死了,我給你買的這身多貴你知道嗎?抵你一個月工資!要滾換一身衣服再滾。”    樂正七故意和他對著幹,脫下身上的阿瑪尼摔給他:“還給你!老子這回說不幹就不幹!”    魏南河甩開他的手:“賺了那麽屁點工資還敢跟我橫!看你有這個工作,不是個百無一用的廢物,我才養你,沒工作你就喝西北風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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