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動。”    “明明動了!”    “好了好了,我就動了,你重畫吧。”    “嘖!”柏為嶼從速寫板上拆下一張紙隨手一丟,“唉,你肌肉怎麽練的?我也練練。”    “天生的。”段殺警惕起來:你就這樣夠了。    “屁!段和和你一個種,怎麽沒見他比我壯?”說話間,柏為嶼快速勾出段殺的臉部輪廓。    “他那書呆子,怎麽能和我比。”段殺不屑。    柏為嶼斜段殺一眼,目光又放回速寫紙上:剛毅的臉龐、強健的體格,帽子英氣、製服筆挺。段殺是他這輩子畫的最多的模特,其實不用看也能默寫出來,長短線條在紙上跳躍,兩分鍾畫完一張。“喂,我好了,”柏為嶼指點道:“你換個姿勢。”    段殺一看時間,不耐煩,“吃飯吧,都畫一個小時了,我下班回來製服也不讓脫。”    “你脫吧。”    段殺站起來揭下帽子擱在衣架上。    柏為嶼大喊:“卡!”    段殺保持姿勢僵止不動。    “我現在畫超速寫,每個姿勢隻畫十五秒,很快的,很快的!”柏為嶼下筆神速,忽略一切細節,刷刷刷幾筆畫出形象的動態,“可以了,動吧。”    段殺解開紐扣,剛脫下一隻袖口。    “卡!”    段殺:“……”    “動吧。”    段殺將製服掛在衣架上,掀起套頭t恤,脫了一半。    “卡!”    段殺:“……”    “動吧。”    段殺上身脫了個赤裸,解下褲子拉鏈。    “卡!”    段殺:“……”    “動吧。”    段殺脫了長褲脫襪子,脫了襪子脫內褲。    “卡!”柏為嶼一連畫了好幾張,畫的津津有味,眼一抬,看到段殺吃人的眼神,一驚:“咦,你換衣服脫內褲幹什麽?”    “畫完了?”段殺氣定神閑地問。    “呃,完了,你動吧。”    於是,段殺走過來把柏為嶼的速寫板和筆全丟一邊去,摁倒他開始扒衣服褲子。柏為嶼既好笑又好氣:“不是吃飯嗎?”    “先吃了你再吃飯。”    “幹嘛生氣啊?我是以高尚的藝術角度欣賞你!”    “我沒生氣。”段殺把他扒了個精光:“我以純潔的物理學角度研究你。”    柏為嶼痛罵:“操!欺負我藝術生沒學過物理嗎?”    段殺堵住他的嘴唇啃咬,在換氣的間隙調侃道:“你欺負我當兵出身的沒藝術細胞嗎?”    “呀,什麽時候學會貧嘴了?”柏為嶼偷偷發笑,“你最近話很多!”    兩個人額頭點著額頭,段殺的手撫過柏為嶼的小腹,挪向他身下嫻熟地套弄。柏為嶼輕哼一聲,腦袋向後仰去,張開腿纏著段殺揉搓。    段殺喜歡柏為嶼這樣,他的別扭愛人被情欲淹沒時總是閉著眼,眉頭輕鎖,一分羞澀兩分主動,三分可愛四分性感,十分誘人,勾引得他心動難抑,滿腔都是甜得化不開的柔情。    柏為嶼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必定煞風景:“聽到我肚子在叫咕嚕嚕了嗎?”    段殺歎氣,建議道:“你就說句助興點的話吧。”    柏為嶼從善如流,發嗲:“段大哥……你好大哦……”    段殺一抖,寒毛全揭竿而起,差點早泄了:“你還是閉嘴吧。”    柏為嶼比劃著中指直戳段殺:“你哪來那麽多jb要求?你倒是說句助興的話給爺聽聽?”    段殺緩緩進入他的身體裏,“當我沒說過吧,我們安靜做就行了。”    柏為嶼來了興致,掐住他的命根子:“你說行就行?老子不行!說!不說不許進來!”    段殺手忙腳亂地從他的魔爪中解救自己的小兄弟:“你別捏別捏,我說我說!”    “快說快說!”    段殺絞盡腦汁,悶聲悶氣地沉著一張臭臉,硬著頭皮說出一句電視上學來情話:“我的小老婆,我愛你……”    柏為嶼惡聲惡氣地問:“什麽小老婆?說,你大老婆在哪?”    段殺改口:“不對,你是大老婆。”    “難不成你還想要小老婆?”    段殺忙安撫:“好了,我的越南老婆。”    “你才是越南人!”柏為嶼暴怒。    段殺把他翻過來壓牢,細細碎碎地舔咬他的後背,“乖老婆,別吵了。”    柏為嶼捶床:“你才是老婆!大爺我是你老公!”    段殺一笑,箍著他的腰有力地衝撞。    “不要不要!”柏為嶼向後一陣亂抓:“我不要這個姿勢,看不到你了。”    段殺順從地把他翻過來,從正麵進入他。柏為嶼抱著段殺的肩膀,在搖晃中斷斷續續地嘮叨:“快叫老公,快叫快叫!”    段殺極不自然地悶哼了聲:“老公。”    “噗!”柏為嶼噴了他一臉口水:“你這是做愛的表情嗎?你便秘吧你?”    段殺堅決不再叫第二聲了,深吸一口氣,加快頻率埋頭苦幹。    “啊——殺人啊!你他媽淨欺負我,還在我媽麵前吹得天花亂墜,我呸!”    “我哪有欺負你?”    “那你,慢慢慢點……嗯……”柏為嶼說完,鑿進他身體裏的那火熱凶器果然放慢了攻勢,一下一下,頂得他忍不住輕微顫抖,快感源源綿綿地麻痹了全身,一下一下,段殺在他上方,不住撫摸他的臉,時不時落下細細密密的吻。    他們的蜜月期來得太晚,積澱了一年多的甜膩此時才滿溢出來,深厚得讓人沉迷。段殺給予的,粗暴些還是溫柔些,他全盤接受,兩個人都不知怎麽揮霍那後知後覺的熱情和激情,迷一般地契合。他肆無忌憚地從喉間發出滿足的呻吟,茫然望向天花板,那種極致的幸福明晃晃地降臨,眼前一片亮光。    雖然彼此都不常說矯情的話,但他知道,他愛慘了這個男人;他堅信,對方必然也是愛慘了他。記得這一天是立夏,黃昏冷黃的光亮從窗簾下漏出,在牆壁上舞動,兩個人安靜下來,背後那個人意猶未盡地吻他的肩胛,吻他的耳朵……    他取笑道:“鼻涕蟲!”    “別吵……”段殺正陶醉呢!    柏為嶼吭哧吭哧地啃著一塊旺旺雪餅:“鼻涕蟲,明年你休假的時候,我們去度蜜月吧?”    “不是才度完回來嗎?”    柏為嶼扭過臉,滿嘴噴餅渣:“哪有人到越南去度蜜月啊?那是探親,不叫度蜜月,拜托你分分清楚哦!”    “別吵!去個越南積蓄就沒了。我看還是存錢買房子吧,你看隔壁他們都買房子了。”    “買房子幹嘛?房子能吃啊?”柏為嶼噴了段殺一頭的餅渣。    “別吵。”段殺把他的臉摁回去:“你安靜讓我抱抱。”    柏為嶼吃完雪餅,伸手去夠遠處的薯片:“放開放開,我夠不著了。”    “別吵。”段殺箍緊他:“你能不能什麽都別幹,認真讓我抱抱啊?”    “唉!你真粘人!”柏為嶼捶床:“那再叫聲老公給我聽聽?我就認真讓你抱。”    “……老公。”    “啊哈哈哈哈——我要錄下來!放開放開!讓我去拿dv——”    “你!別!吵!”    立夏過後進入梅雨季節,大太陽天下著綿綿細雨,空氣中帶著潮濕的味道,白左寒把外衣一件一件丟到樓下客廳,“一股子黴味,全送去幹洗一遍。老房子就是這點不好,黴得厲害。”    楊小空把衣服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還好吧,你是神經過敏。”    “沙發上也是一股黴味!”白左寒氣得在沙發上打滾,“我的過敏性氣管炎又要發作了!”    “哪有?”楊小空聞了聞沙發,無果,無奈地搜出一個口罩:“要不你戴個口罩吧。”    “口罩也有黴味!”白左寒一嗅就丟了。    “你到底是怎麽了嘛,別這麽嬌氣……”楊小空俯身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吮了一口。    白左寒怪叫一聲推開他,“死麵團,不知道我晚上有應酬嗎?你你你,你給我吮個紅印子我怎麽見人?”    楊小空把沙發套拆下來,塞大袋子裏準備送去幹洗,“這都幾點了?我還以為你不去了。”    白左寒悻悻地揉揉脖子,這個應酬是規劃局局長的女兒結婚宴會,那個死老頭以前是方霧的頂頭上司,飯局上要沒有方霧,豬都不信!他真不想去,可人家請柬親自送到手上,不去豈不是得罪人?    楊小空蹲在他身邊,下巴支在他膝蓋上,黑幽幽的眸子盯著他看:“白教授,不然帶我也去見見世麵?就說我是你的助手唄。”    白左寒反譏:“一場喜酒算什麽世麵?楊會長什麽大場麵沒見過?”    楊小空一樂:“那我替你喝酒去?”    白左寒想也不想:“就憑你那小樣兒,喝得過誰啊?”    楊小空驀然放下臉色:“什麽意思?”    白左寒嚇了一跳,“呃,沒,我,去就去咯,幹嘛生氣啊……”    楊小空不自量力,第一次和方霧交手就輸了,喝下一瓶白酒後,他的臉色惡劣透了,而方霧依然麵不改色心不跳。    其實這樣的應酬誰都顧不上誰,方霧就咬定了楊小空,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灌。    白左寒心急又不好在人前翻臉,隻得擠出笑臉勸道:“好了,方先生,我的助手還是小孩子,少喝酒為好。”    “小孩子?左寒你謙虛了。”方霧搖晃著酒杯:“我是粗人,對古玩一竅不通,不過現在算是杜氏拍賣行的半個老板,也算是圈裏人了,楊會長的大名如雷貫耳,我不懂的得多請教請教。來來來,我喝三杯,你喝一杯,不喝不給麵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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