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市奇緣之7°的距/七度的距離 作者:樊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也許該給她們兩拳,把她們打清醒一點,讓她們看清楚,站在她們麵前的這個人還不到三十歲,絕不是什麽大叔,還援交,現在的小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啊!煞氣傳來,女生哭得更厲害了,又怕被打,抽抽搭搭說:「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都是那個男人讓我們這樣做的……」「那個男人?」蕭鷂眉頭微皺,老實說,這些不良少年沒什麽信譽度,他壓低聲音,故意喝道:「老實交代,別另找借口,否則我馬上帶你們去警局錄口供,別以為未成年就能逃脫法律製裁,我告訴你,光是吸大麻和誣陷罪,就夠判你們好幾年了!」蕭鷂嗓音清冷,吼喝下別有一番氣勢,女生被嚇得居然忘了繼續大哭,趴在地上的少年看到女友被嚇到,急得爬起來,衝蕭鷂叫道:「別誣陷我們啊,我們隻是跟警察說你性騷擾而已,才沒有吸毒。」「是啊是啊,大麻煙好貴的,還不如直接嗑搖頭丸更爽。」另個女生一聽說要坐牢,嚇得臉都白了,急急忙忙解釋,被同伴伸手捂住了嘴巴。蕭鷂本來以為這些不良少年陷害他,是因為沒被請客,但現在看來,似乎另有內情,他們說沒說謊另當別論,不過看他們的打扮,不像有錢的樣子,如果嗑藥,應該更喜歡搖頭丸,就算有大麻,恐怕也不舍得把它用在陷害上,問:「到底怎麽回事?」「就是……」少年看看蕭鷂的身板,考慮到再打下去,挨揍的還是自己,於是選擇老實交代:「那天有個男人給了我們一萬塊,讓我們故意找你鬧事,再去把警察叫來,一萬塊耶,不幹是傻子,不過我們沒說你吸毒,反正那個男人隻讓我們隨便找個借口就好,我們就找了個最簡單的,要是跟警察提吸毒的話,我們也會很麻煩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口袋裏的大麻就與這些人無關,蕭鷂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他被幾個人圍住,心裏已經有了防範,如果有人碰他的口袋,他應該覺察到才對,也就是說,大麻是更早之前塞進他口袋的,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居然從未深思過,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去懷疑那個人。心突然有些冷,一股徹骨的寒冷無形中將蕭鷂包圍,他想,自己也許猜錯了,那個人不會那樣做的,他沒理由害自己的對不對?蕭鷂努力說服自己,可是直覺卻越來越激烈地敲打著心房,他把手機打開,朝向麵前的少年,手機屏幕上,是他特意為舒清風做的桌布,很大的一張單人照,代表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他嗎?」抱著最後一份希望,蕭鷂問。可惜回答打破了他的期待,看到桌布,幾個少年立刻叫起來,異口同聲說:「是他是他,人長得超帥氣,出手也大方,請我們去那家酒吧玩,錢都是他付的,還告訴我們,他走以後,就可以去找你了。」七嘴八舌的話概括了那晚發生的經過——舒清風約了他,陪他喝酒聊天,還有那些曖昧的動作,都隻是為了趁機把毒品塞進他口袋裏,事實上舒清風早就找了這群少年在酒吧裏待機,等他離開後,就讓他們照他說的去做,說不定連那兩個警察也是一夥的。他跟舒清風認識了幾個月,足以讓舒清風了解自己的個性,所以輕鬆就讓自己如他所期待的掉進了早就設計好的陷阱裏。思緒不受控製地混亂起來,胸間沉甸甸的,像被巨石壓住,連喘息都帶動起疼痛,蕭鷂不敢過度呼吸,恍惚著靠在牆壁上蹲了下來,那幾個少年見他不對勁,相互使了個眼色,趁機逃走了,蕭鷂沒去理睬,他已經知道事情真相了,再多的詢問,隻是讓自己的心更痛而已。景物晃得很厲害,彷佛有台放映機,將那晚發生的一幕幕在蕭鷂眼前放出,熱情的邀請,投機的聊天,旖旎的碰觸,全都是假的,那都是舒清風的算計,那一夜從頭至尾他都在作戲。不,如果說算計,應該從一開始就有了吧,蕭鷂自嘲地笑笑,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在船上的狼狽經曆是自己造成的,可是他卻什麽都沒說,而是做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樣,一步步接近自己,用溫和表像瓦解自己的疑心。他成功了,輕易就讓自己放下了戒心,豈止如此,還讓自己喜歡上他,為他神魂顛倒,然後毫不留情的在他背後給了他一刀,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他在看守所答應了舒清風的提議的話,結果會怎樣,那個人,根本是處心積慮要將他置於死地啊。蕭鷂站了起來,恍惚了好久,才想到他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他跟舒清風約好了要去他家吃飯,剛才那麽親密的交談,現在想起來不寒而栗,蕭鷂猜不透舒清風的心思,他已經報複了自己,為什麽還繼續跟自己交往,還是說那種程度的報複根本不夠,他想把自己折磨得更慘才肯罷休?蕭鷂回到車上,沒有馬上啟動引擎,他現在的狀態很糟糕,根本不敢開車,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靜默了好久,才把車開出去,眼神掠過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巧克力,心又痛了起來。他今天其實是想跟舒清風告白的,他考慮了很多求愛的說辭,甚至有想過如果舒清風給他機會,他連上下位的事情都可以退讓,如果不是碰巧看到那幾個少年,這一切都會成為事實,他會用心去告白,然後被所有認識的人嘲笑,這,也許才是舒清風真正想要得到的結果。『這根本是場還沒打就注定輸的仗,你是準備搞得頭破血流才甘心嗎?』還真讓顧少宣那個烏鴉嘴說中了,蕭鷂自嘲地想,在這場遊戲裏,他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輸家,舒清風一直對他很好,配合著他的喜好和品味跟他交往,為了讓他放下戒心,連房門鑰匙都主動給了他,他以為那是信任的表示,現在才明白,那些一步一步的棋局都是舒清風早就設計好的。他並不在意被報複,反正那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他無法容忍舒清風這樣的算計,他在拿自己的真心當籌碼來玩,一點都不在乎籌碼其實也會痛的,那個冷漠的男人根本就沒有心。冷氣好像開得太足,蕭鷂感到了寒冷,他關了空調,把車窗打開,卻發現無濟於事,那份寒冷是舒清風帶給他的,記憶中的笑顏越是清爽,寒意就越濃,眼眸似乎也被冰到了,潮潮的感覺,他無法想象一個人在算計別人的時候,怎麽可能笑得那麽溫和清澈。蕭鷂就在這種神不守舍的狀態中回到了公寓,跟舒清風約定的,他去了舒家,按了門鈴,過了好久門才打開,舒清風穿了一套居家休閑裝,外麵係了件圍裙,頭發隨意別在腦後,他沒戴眼鏡,少了法庭對峙時的淩厲,笑道:「你有鑰匙,怎麽不自己開門?我鍋上還點著火呢。」廚房裏傳來飯香,證明舒清風的確在忙碌,換了平時,受到這樣的禮遇,蕭鷂一定很開心,可是此刻他心裏隻在想,這人心機真深,為了騙倒自己這麽不遺餘力,他怎麽不演戲呢,他是天生演戲的料。「清風!」見舒清風轉身要回廚房,蕭鷂一把拉住他,讓他麵對自己,勁道有點大,舒清風感覺到了手臂上傳來的痛,眉頭微皺,卻沒說什麽,問:「怎麽了?」蕭鷂不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看他,突然將他往麵前一帶,伸手摟住他的腰,將吻落在了他的唇上。突如其來的親吻,舒清風愣了一下,明明剛才講電話時蕭鷂還很正常的,但現在的他很不對勁,熱切刺激的吻,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卻因為太急躁而失去了應有的溫存,舒清風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不過他沒推開蕭鷂的送吻,像上次那樣,回擁住他,接受了他帶來的激情。兩人舌尖纏繞,吮吸彼此口中的津液,熟悉的交流,可是又帶了那麽一點點陌生,還有疏離。舒清風感覺到了,摟住蕭鷂的手微微放鬆,蕭鷂已結束了親吻,默默注視著他半晌,問:「你根本沒近視對不對?」舒清風一愣,隨即就覺得小腹作痛,被蕭鷂揮來的拳頭狠狠擊中,他沒防備,撞到後麵牆上,眼看著第二拳擊過來,忙伸手遮住臉,叫道:「別打臉別打臉,我明天要上庭的。」叫聲中蕭鷂的拳頭失去了準頭,手向下一滑,擊在舒清風的胸口上,吼道:「根本就討厭我,真難為你吻得這麽投入!」「有話慢慢說,」舒清風被打得皺起眉,眼看著蕭鷂的拳頭又揮過來,他伸手握住,叫道:「打得這麽重,你想打死我嗎?」打得重?蕭鷂冷笑,如果他下拳真用力的話,這家夥早躺到地上爬不起來了,他就是摸準了自己的脾氣,才把自己耍得團團轉!「剛才回來的路上,我碰到了那幾個孩子,」他冷冷說:「我都知道了。」舒清風眉頭微挑,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習慣性的推眼鏡,卻發現自己沒有戴,蕭鷂冷冷看著他這個小動作,又道:「我知道了,你一直在算計我,你根本沒近視,不喜歡推理小說,沒養過寵物,你不喜歡吃巧克力,也沒想要當船長,玩旗語根本就是為了配合我故意在演戲,舒清風,你玩這麽久,隻是想我死對吧!」越說越氣,蕭鷂忍不住又擂過去一拳,這次舒清風躲開了,站直身子,清亮亮的聲音反問:「那又怎樣?在船上你不是也報複過我嗎?趁我昏迷,踹得我全身都是瘀青,故意讓我穿你的舊衣服,還說我是紙老虎,一浸水就化,你做這麽多,不就是因為三年前那樁案子嗎?」蕭鷂一愣,看著舒清風冷靜的表情,這才明白他不僅知道自己算計過他,就連三年前那件事他也都知道。「你查我?」他冷聲反問。「『你該去外麵的正義女神像前,問問她什麽叫良心!』,」舒清風淡淡說:「三年前在法庭上,你這樣對我說過,你不認為我會忘記吧?」那天宣判過後,庭上一片喧嘩,看到被告人被當庭釋放,死者家人都失聲痛哭,更有人因為激憤衝他們叫罵不止,他沒在意,他隻是做了身為律師應做的工作,外人眼裏的對錯與他無關,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要離開,就看到一個男人迎麵走過來,陰沉著臉,全身充斥著的憤怒氣場讓他知道這個人該是受害者的家人或朋友。於是他做好了迎接暴力的準備,不過很意外,男人沒跟他動手,隻冷冷說了那句話,很好聽的清冷嗓音,卻因為憤怒充滿了殺氣,一字一句,印在他的記憶裏。三年多的時間,不長,也不算短,舒清風早忘記了蕭鷂的長相,卻記住了那句話,還有他的嗓音,在船上時他因為暈得太難受,沒去注意,但之後不久就想起來了,於是他回家後,就馬上調出那樁案件的數據,還有蕭鷂的履曆,可以說,蕭鷂的家庭和他經曆的過往,他知道的跟蕭鷂本人一樣清楚。敢不問青紅皂白就報複他,很好,那就不要介意被他反擊回去,既然對方有這個勇氣,就玩下去好了,他奉陪到底,反正兩人住對頭,就好像天生注定他們要做對頭一樣。「所以你就這樣報複我!」原來這才是舒清風所謂不是冤家不眾頭的真實含意,想到自己被他一次次耍弄,蕭鷂氣得說不出話來,問:「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因為你丟了工作?」「我也差點被你害死,是你工作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