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農場種出來的蔬菜的確是嚴格意義上的有機蔬菜,產量不高,沒有化學殘留,口感也僅僅是比市麵上的普通蔬菜好了那麽一星半點。和夏垂文家的蔬菜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夏垂文和他的農場再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好在農場戒備森嚴,又有六大酒店背後的勢力撐腰,一時之間,還真就沒人奈何得了他。 “這不是現成的刀嗎,”齊夢曼兩眼微眯:“您大可以趁機編造一條夏垂文懷有異寶的消息放出去,到時候還怕沒人收拾他。” 這年頭,誰還沒看過一兩本小說。 南市,開元君悅。 “借刀殺人,好主意。” 齊克正豁然開朗,作為普通人的他之前還真就沒往這方麵想過。 這樣一來,還能省了他一筆雇傭邪修暗殺夏垂文的傭金。 齊克正看著視頻那端的齊夢曼,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幾年你在美國的確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對了,”他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給你找了一個聯姻對象,是張書記的小兒子,年紀比你稍微大一些,現在在華國銀行省分行做副行長,前段時間他和他前妻離婚了,女兒也被他前妻帶走了。趁著這回你媽做壽,你可以先和他接觸一下。” “好。”齊夢曼沒有拒絕,從小到大,她都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最有利。 江家這門親到底還是遠了點,齊家想要在戶省徹底站穩跟腳,還得借助本地的勢力才行。 隻可惜,齊夢曼父女倆謀劃的再好,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無用功。 夏垂文身懷異寶的消息傳開之後,局勢就越發地詭譎了起來。 窺探農場的一共三撥人,一撥是國家的人,一波是各大酒店派來的人,另一波是心懷不軌的邪修。 隻是國家的人還有各大酒店派來的人一認出玄城子,就都偃旗息鼓了。 至於那些邪修,在玄城子的幫助下,夏垂文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期間好幾次把紀守亮父子牽扯了進來,好在有驚無險。沒過多久,他的殺名就傳了出去,久而久之,也就再沒人敢窺伺他家了。 對此,夏垂文毫無心理壓力,權當是替天行道了,畢竟他每殺一個邪修,三千商城裏他的屬性界麵功德欄裏的數字就會漲上個一二百點。 夏垂文也沒想到,自打他重生以來就一直擔心的事情,最後竟然會以這樣的辦法解決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些農場的失敗,意味著夏垂文家的菜是不可複製的,各大酒店後悔不已,紛紛找上門來,謀求合作。 畢竟夏垂文當初可是說過的,要找八家實力雄厚的酒店作為固定的合作夥伴,現在隻有六家酒店和他簽了供貨合同。 為了爭奪剩下的這兩個名額,各大酒店卯足了勁,甚至不惜把給夏垂文的利潤分紅從其他酒店百分之二十的基礎上提高到了百分之三十。 夏垂文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他很快就敲定好了兩家名聲和規模都還不錯的酒店作為新的合作夥伴。 沒過多久,慧娟嬸子就找上了門來。 農業是燒錢的行業,尤其是開辦有機農場,人工費用、租地費用、基礎建設費用、水電費用、農資費用,光是前期投入就能掏光大半投資者的身家,後期推廣成本更是高的嚇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十幾塊錢一斤的高價蔬菜的。 以租賃了慧娟嬸子家十五畝地開辦農場的夏如林來舉例,一個十五畝地的有機農場,必須發展至少三百個客戶才不會虧本,大約每個試用客戶要送五十元左右的菜試吃,試吃的人裏麵大約每五十個會有一個成為最終的訂戶,所以光是推廣至少就要花費七十五萬。 這些農場的擁有者要麽是各大酒店,要麽是聽說夏垂文掙了大錢之後沒能經受得住誘惑的人,他們蜂擁而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後果。 那些背靠各大酒店的農場還好,有現成的銷售渠道,起碼還能挽回一些損失,像夏如林這樣的,蔬菜賣不出去,又舍不得花大價錢推廣,就隻能及時止損了。 “……他現在不租了,那地擱在那兒可惜了,花了好幾萬才平整好的……我就過來問一問,你想不想接手?”慧娟嬸子問道。 夏垂文正要拒絕,紀守亮卻說道:“我覺得可以,以咱們農場現在的規模,有些食材比如牛蛙、鯽魚,想要敞開供應給八家酒店還是有些困難的,而且等我爸身體再好一點,他也能過來幫我們一些忙。” 夏垂文想了想:“……也行。” 大不了到時候多種一些像冬瓜南瓜這類產量大還容易打理的蔬菜就是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家那十五畝地你一年給個兩千塊的租金就行。”慧娟嬸子隻想著能把地租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直接給出了一個超低價。 “行。”夏垂文也爽快地應了,他和慧娟嬸子之間也沒必要計較那些虛的。 另一邊,回到京城的江靈鈞照例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分出一部分來送去老宅,順便和家人一起聚個餐。 十幾號人把桌子擠了個滿滿當當,桌子上的菜全部都是用江靈鈞從夏垂文那兒帶回來的食材做的,有螃蟹、小龍蝦、雞、魚、臘肉…… 江老爺子滿臉油光:“夏先生也太客氣了。” 夏垂文家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這一點江家人再清楚不過。就拿這米酒來說,江老爺子每天一小杯,連著喝了三個多月,身體裏的隱疾好了個七七八八不說,連頭上的白頭發都少了不少。 其他江家人一邊埋頭大吃,一邊不忘附和道:“是啊是啊……” 像是想起了什麽,江老爺子說道:“對了,靈鈞,我記得我那裏還有兩隻上好的狼毫筆,你之前不是說夏先生最近正在學習畫符嗎,一會兒吃完飯我拿給你,你回頭給夏先生送去。” 江大哥當即說道:“正好,我前段時間剛剛入手了一方端硯,也一塊給夏先生送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江家人留給夏垂文湊出了一大堆東西來。 在他們眼裏,夏垂文就是一個非常熱心和熱情的人,值得江家用真心去對待。 看見這一幕,藍貓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笑吧笑吧,以後有你們哭的時候。第53章 夏如林退租之後, 他堂弟就把農場裏的設備全都拆除了, 夏垂文沒辦法, 隻能是重新找人過來給這十五畝地裝上了防護網和監控等設備, 除此之外,倒是不需要再做其他的改動, 畢竟這個農場原本就是仿照夏垂文家的農場建的。 這十五畝地, 夏垂文分出五畝改造成了水田, 打算擴大大閘蟹的養殖規模, 剩下的十畝地則是種上了白菜、蘿卜、甘藍等應季農作物。 今年的冬天, 氣溫比往年高了四五度不止,幹起農活來自然也就舒服了不少。 夏垂文順手將手裏的一把野草扔進一旁的水溝裏, 他回頭看向不遠處的紀父,說道:“紀叔,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別累著了。” 紀父的病大好了,雖然還是幹不了重活累活, 但是給菜地除除草澆澆水什麽的還是能做的。 但夏垂文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中風的複發率是很高的。 “我不累,你不用管我, 我心裏有數。”紀父回道。 正是因為迫不及待地想幫夏垂文和紀守亮減輕一些負擔,所以他其實比夏垂文更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因為不想再拖紀守亮和夏垂文的後腿。 “那好吧。” 既然紀父都這麽說了, 夏垂文也就沒再多勸。他想,大不了多看著點他, 再把夥食搞好一點就是了。 轉眼便到了一月初。 農場在新年裏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好景象,紀父的病果然沒有複發,過兩天就是江靈鈞小姨的五十大壽。 夏垂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即將和江靈鈞的見麵上。 當天下午,他把農場交給紀守亮父子之後,就踏上了前往南市的火車。 可沒想到就在火車抵達柳市站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喂,亮哥?” 他眉頭微挑:“趙禾(夏奶奶)想見我一麵?” “對。”電話那頭的紀守亮隻說道:“她說,如果你不見她,你會後悔的。” “是嗎?”食指輕點著桌麵,夏垂文倒想看看她們又想耍什麽花招:“她現在在哪兒?” “市醫院。” “我知道了。”夏垂文掛掉電話,起身從頭頂的架子上把行李箱拿了下來,下了火車。 “我一開始就說過,做什麽保守治療,直接截肢不就行了嗎。現在好了,病灶都轉移到脊柱上去了。”夏思忠一臉暴躁。 趙禾(夏奶奶)沒說話,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瘦得厲害,就是用皮包骨頭來形容都不為過。 夏思忠有沒有說過這話,她心知肚明。 當時她是一門心思想保住自己的左腿,而夏思忠和吳霞(夏小嬸)顯然是覺得她沒了一條腿之後更難打理,所以一家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保守治療的方案。 可明明醫生都已經說了,保守治療的複發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五,結果她偏偏就撞上了那百分之五,還是連撞兩次。 上一次複發,她沒了左腿,這一次複發,她直接癱了。 兩次手術,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二十多萬。打這以後,夏思忠和吳霞對她就沒了好臉色。 別的不說,隻說最久的一次,吳霞三個星期沒給她洗過澡。 再看夏思忠現在這幅模樣,趙禾的心瞬間涼了大半。 她兩眼渾濁,沙啞著聲音:“你就說,到底給不給我治?” 她雖然總是把死掛在口頭上,可真到了這個關頭上,她卻怕了。她想活著,想好好地活著,不想死。 “治治治,怎麽治?”夏思忠兩手一拍,梗著脖子:“為了給你治病,家裏的錢都已經花光了,我從哪兒再去給你找十五萬塊錢出來。” 趙禾張了張嘴,眼底的失望幾乎化為實質。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扭頭看向夏玲雨。 夏玲雨麵上一僵,直接挪開了視線。 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能怎麽辦? 夏玲雨一直以為自己給自己找了一門好親事,結果她和劉廷睦結婚了之後才知道,劉廷睦的父親確實是個副縣長,他母親也的確是經商有成,身家幾千萬。可這些都和劉廷睦沒什麽關係,因為他和他的父母早就鬧僵了。 所以他們倆結婚之後,劉廷睦的父母是一點幫助都沒有給他們。 要不是劉廷睦對她還算不錯,她早就和劉廷睦離婚了。 他們前段時間剛剛入手了一個小商鋪,這會兒手裏的確是沒有現錢了。 而且趙禾的病都已經複發過兩回了,誰能保證這一次就一定能治好。別到時候人沒救回來,錢也花光了。 反正她是不願意再花這個冤枉錢了。 對此,夏玲雨問心無愧,好歹之前兩次手術的錢她掏了大半。 趙禾的心徹底的涼了。 她閉上眼,這就是她的好兒子,好孫女啊。 這幾十年來,她對她們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吧。 結果到頭來,他們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但她不認命。 趙禾驀地睜開眼,她竭力壓下心底的憎惡,緩聲說道:“好,你們不給我治,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把夏垂文給我叫來,我讓他給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