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總應該是聽明白了。盡管這樣的感情衝擊來得太突然,需要時間消化,讓誰都不太適應,不知所措。他也需要一段時間把自己腦子裏那根雷管拔掉。這些日子提心吊膽,總感覺自己手心裏捧著一顆做工精致的漂亮的炸彈。現在突然告訴他,沒有,被耍了,一切平安無恙,他的愛人完好無損,仍如初見。他娘的,被耍了?手臂緩緩收攏,抱緊,他們不斷用眼神和唇語確認:原來是這樣的?真的?章紹池用帶槍繭的手指撫摸裴逸的喉嚨:“這裏?”鎖骨。“這裏?”胸口。手腕。腳踝。……最後,這隻大手覆蓋上裴逸的小腹,再往下,探入致密誘人的叢林深處:“這裏?這裏沒有?”手掌揉過熱欲橫流的地方裴逸痛苦地低叫了一聲,視線已經軟了,完全沒打算扭捏作態或者耽誤寶貴時間。章紹池將他雙腿分開,扛到肩膀上,隨即悍然壓上。裴逸微張著眼,發汗的手指抓住他男人胸前健壯的肌肉。充滿陽剛欲味兒的輪廓烙在他眼膜上,留下耀目的光斑,讓他迷戀。他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身心的極度渴望讓他全身的肌肉和力量都裹在愛人身上,眼神和全部動作都在求索:“哥——”章紹池抓住他的肩膀,他的臉,吻他的嘴唇,雙掌掐住他的膝窩。“想要?”男人將他膝頭猛地下壓,幾乎折疊起來摁在床上,都像要窒息了:“想我?”裴逸點頭,模糊的視野裏就是他的愛人挺身壓上,長驅直入。啊——他慘叫出聲。身軀撕裂,仿佛被拽過一道狹長的隧道衝向溫暖的盡頭。熱流衝刷一切痛楚的記憶,讓他在源頭浴火重生。炙熱、猙獰的欲望刺入身體,一片野火燎原,燒化了最後一絲神誌……痛感太真實了,十指幾乎摳進肌肉,他懷裏的男人也在狂抖,視線相對。章紹池好像也哼出聲,炙熱且疼痛的瞬間讓他誤認為,倆人是不是已經被引爆了?炸彈就是真實存在的,沉甸甸地卡在他們心裏,禁錮在胸腔之間。他倆就是奮不顧身,也死不悔改,一同投身於烈火……肌膚極度親密,負距離結合,終於衝散這些年的委屈,求而不得的長久的思念,不斷尋找對方的眼神,嘴唇,熱烈地接吻。或許還有猥瑣的眼睛和耳朵,就在門外窺視,偷聽,在走廊徘徊,伺機。四麵受伏的恐懼讓這一刻的溫情,摻雜了一絲甜腥的血氣,又夾帶了兩分偷情似的刺激。每一次的衝撞和肉體廝磨,就如此珍貴,享受得渾身發抖……裴逸注視著他的男人突然直立起腰,掀開他的大腿,奮力衝撞。堅硬的胯骨撞在他臀上,一下一下刺入腹腔,不斷戳向讓他痛楚又銷魂的深處。這個男人已經快要把他燒成灰燼,一寸一寸撕裂開長久沒有被人碰觸的地方,撕開他最後的防線。精神上的一道圍牆,那一塊禁地。章紹池突然退了出去。裴逸身上一涼,張開眼乞求似的:哥?章紹池拽起他,將他翻過去,捉住他兩隻手腕按在頭頂,胯骨用力一拱,就讓裴逸跪成俯臥結合的姿勢。男人沙啞的嗓音在他耳邊徘徊,同樣像在懇求:“寶貝,分開腿。”“張開……”滾燙的勃物再次劈開身體,從後麵刺入兩股之間。排山倒海的衝撞讓裴逸跪不住了,一步一步被撞向前方,頭抵在床上。他快要被撞散架了,釘在這張床上。男人的汗水沿著胸口流淌下來,一滴,一滴,滴在裴逸臉側。章紹池再俯身下去,用舌舔掉那鹹味,再舔他唇角。雙腕被牢牢鉗製,小腿也被壓住動彈不得,分明就是受刑的姿勢。再一次插入的時候裴逸慘叫出聲,能感覺到那粗碩猙獰的刑具,刻意地楔入他腹腔最深處,碾壓著往裏抽送熱液。懲罰他,在懲罰他!……或者是一場自我懲罰,被釘成耶穌受難似的姿勢,他也承受得心甘情願。萬物皆有裂痕,那卻是光亮照到他的地方。被痛和興奮感攪合得淚流滿麵,意識恍惚。在欲望的驚濤駭浪中無法自拔,在痛到死去活來的一刻,靈魂升天……他一次又一次被撞得撲倒在床上,喘息,再被他男人一條結實的臂膀撈起來,讓他跪好,再奮力操弄。他們換著一個又一個姿勢,樂此不疲,就是要讓這短暫的一夜歡愉,走遍失落的五年,把從前一切最美好的回憶,都找回來。像最後的孤注一擲,愛到忘乎所以,無論明早開門走出這條走廊麵對的將是什麽樣兒的一群妖魔厲鬼、經曆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裴逸低聲叫著要射出來,卻被男人一把捏住要害。章紹池唇上俱是汗水:“喜歡嗎?想我嗎?”裴逸迷戀地點頭。抵死纏綿夾雜著一遍遍的確認:“有多麽想我?像這樣,五年,有多想我?!”“哥……啊!……啊!”裴逸雙肘撐在床上,在燈下汗水淋漓,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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