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駿生帶著一個律師一個秘書來了,看了眼坐在角落的金今,沒有去和他說話,金今低著頭似乎在發呆,廖駿生朝律師抬了抬下巴,律師立刻去跟幾位被金今砸了東西的人清算損失,廖駿生隻出現了一分鍾,什麽話都沒說便帶著秘書出去了,留下律師。 “嗬嗬,駿和還真是財大氣粗,不僅賠機器還給精神損失費呢,以為我們稀罕嗎?” 女記者陰陽怪氣道。 年輕人的情緒是最容易被煽動的,其中一個大學生立馬接話道:“我們要那個人跟我們道歉,一個一個說對不起!” 大學生指著金今,氣勢洶洶道,金今抬起頭看他,語氣很淡:“你再說一遍。” 大學生微微後退一步,被金今眼帶威脅的樣子嚇到。 “道歉可以,請各位先對金先生道歉。” 年輕律師一板一眼道,那幾人紛紛不可思議地看向律師,律師掃視眾人一周:“新城傳媒記者李夢,攝像師王梁;無限娛樂記者張嬌嬌,攝像師沈席、牛健;b城藝術學院美術係學生史鋅、攝影係學生康其龍,你們首先侵犯了金先生的肖像權和人身自由。” 說著年輕律師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幾份律師函,那是來的路上廖駿生讓他直接帶好印章在車裏趕出來的。 形勢在一分鍾內發生變化,那些被指名道姓的人突然愣住,連憤怒都忘了,金今抬起頭看這個律師,律師對他抿嘴微笑,這時候金今的電話震動兩下,他拿出來看,是廖駿生發來的信息:“我在學校門口的車裏等你。” 金今站起來,走到那堆相機殘骸邊上,把裏麵的儲存卡都拿了出來。 “你!” 其中一個攝像伸手想阻止,金今沒理他,走向邊上另一個沒被自己摔掉東西的學生:“相機拿來。” 那學生後退一步,麵帶憤怒:“這是什麽世道!沒犯錯的要給犯錯的道歉!你別想要我的相機!” 金今古怪輕蔑地笑了下,那男生吼得麵紅耳赤,覺得悲憤,覺得世態玄幻。他看到金今腮幫子鼓了下,大概是咬了下牙,下一秒金今突然一把扯過他,將男生藏在身後的相機一把抓住,然後迅速砸向地上。 這時候律師也有點驚詫金今的反應,金今冷著臉彎下腰去拿存儲卡,這時候那男生突然吼叫一聲:“你這個混蛋!”然後上前扯住金今,金今被男生拉了一個趔趄,律師和秋然立刻上前拉開兩人,金今麵色灰中帶青,手裏捏著那張存儲卡,走了出去。 走到校門口金今看到了廖駿生的房車,他撇了一眼那個方向,卻沒有走過去,車裏黑漆漆的,但金今知道廖駿生正在看著他,這個學校門口有一排店鋪,金今轉過臉看到三四家開外的那個藥店。 廖駿生看著金今走向相反方向,走進一家藥店。 受傷了?廖駿生想,這時候他又接到律師的電話,說金今又砸了一台機器,所有賠償清算下來不到三十萬,又收到公司網絡部門的信息,說網絡上關於藝術學院今天的小插曲已經都刪幹淨了,本來發散得就不大,所以刪起來很簡單。 不一會兒金今手裏提著個塑料袋出來了,廖駿生在電話裏說了句:“讓秋然接電話。” 那邊秋然很快接過電話,語氣戰戰兢兢。 “金今受傷了?”廖駿生問。 秋然一愣道:“沒有啊……我……我沒注意。” 廖駿生掛了電話,看金今走向自己,站在車前停下,司機連忙打開門,金今走上來,將塑料袋遞給廖駿生。 廖駿生皺了皺眉,袋子裏的東西還算有點分量。他打開袋子,兩盒避孕套、一管潤滑 廖駿生看向金今,金今也盯著他,眉眼有些疲憊:“錢我還不起,現在回西山公館?還是直接找個酒店?” 廖駿生挑眉,對司機道:“去前麵的萬豪吧。” 這一次金今很順從,甚至連反抗的神色都沒有,從地下停車場跟著廖駿生上了萬豪35樓。電梯到35樓停下,廖駿生又看了眼金今,金今抬起眼看他,兩人沉默地對視著,此時電梯門打開,一個驚訝又陌生的聲音響起:“金今?!” 金今將視線轉向聲源,呆了有五秒鍾。 戚策身邊站著夏驍驍,兩人似乎正準備下樓。 金今的疲乏更深一層,夏驍驍眼裏瞬間帶上敵意。戚策笑得紳士君子:“好久不見。” “見你媽。” 金今語氣發恨,戚策臉上還掛著得體的笑:“還在記恨我?” 金今走出電梯,一把推開麵前的人,戚策後退一步,夏驍驍被他推得差點摔倒,高跟鞋扭了下,腳便崴了。 金今徑直朝走廊走去,沒有再留目光給那兩人,廖駿生跟著金今出來,睨了眼比自己矮了些的戚策,戚策也在看他,目光含著謹慎的審視,此時夏驍驍突然朝金今的背影喊道:“金今你真悠哉,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開房。” 金今的背影頓住,走廊盡頭的窗戶很大,陽光很亮,將金今身體周圍鍍上一層金色的柔光。他轉過身來:“沒辦法,想跟我睡的人太多了,你不是知道麽?當年親眼看到我和戚策上床的不是你嗎?” 那是高三暑假,金今躲自己在國外的家裏看片,戚策過來找他,推開門就看到金今邊喊自己的名字邊擼。 當時誰都是血氣方剛,戚策當時便一把按住金今吻他,他大概知道金今對自己的一些想法,隻是自己當時交了女朋友,雖然金今也好,但他也知道金今的性格,或許到了手就不珍惜了。 金今當時詫異戚策來找自己,對戚策碰自己更是不知所措,但戚策抱著他摟著他和他接吻,當時他就什麽都沒有想了。 而戚策也忘記自己在來之前告訴了夏驍驍,跟她說過自己那天去找金今約著去歐洲,夏驍驍沒有跟戚策說便去了金今家裏,她認識,他們經常去開派對,夏驍驍甚至知道金今家的密碼。 她自己開門進了金今家裏,客廳裏沒人,夏驍驍喊了一聲,聽到臥室裏似乎傳來一些聲音,臥室的門虛掩著,夏驍驍就從門縫裏看到戚策光裸著身體,把金今壓在身下。 “你真不要臉。” 夏驍驍從齒縫中憋出這句話,精致的臉布滿嫉妒,金今看了眼戚策,戚策低下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廖駿生走向金今,攬過他將他轉了個身,兩人進了房間關了門,金今都沒有聽到電梯門響起的聲音。 “他是我第二個男人。” 金今轉過身看著廖駿生說,廖駿生的臉繃著,金今還笑嘻嘻地說:“你是第一個,武湛是第三個,我跟戚策就上過一次床,還被當場抓住了。” 金今的語氣像在說著什麽八卦,與自己絲毫沒有關係一樣,廖駿生盯著他,金今仰著臉:“戚策他爸是那個人的左膀右臂,當時在美國的時候我爸這邊已經快不行了,戚策和夏驍驍什麽都知道,卻從來沒有告訴我,我走的時候戚策還去機場送我。” 金今笑了下,眼神涼涼的,他伸手勾住廖駿生的脖子,踮起腳吻住廖駿生,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他抬著下巴去**廖駿生的嘴唇,熱情而主動……五秒後金今目光不悅地離開廖駿生涼涼的、無動於衷的嘴唇:“不是要做嗎?” 廖駿生伸手將金今推得離自己遠了些,表情複雜:“你把我當什麽了?”第十五章 放棄自尊 他整了兩下被金今拉皺的衣服,再也沒有看他,轉身朝門口走,金今卻跑上前攔住廖駿生,麵上倔強:“我沒把你當什麽。” 廖駿生眉眼發冷地看著他,金今仰著臉繼續說:“你不是一直想睡我嗎?睡唄,我剛剛砸了那麽多東西,還不起。” 金今一臉輕佻隨意,廖駿生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邊上,金今不甘道:“不睡嗎?” 廖駿生的側臉對著金今:“你想作賤自己?” 金今一愣,廖駿生目光平淡:“覺得自己剛剛被賤民羞辱了?還是覺得遇到故人卻沒辦法報仇很窩囊?” 金今目光怔怔的不說話,廖駿生轉過身看他:“所以還不如輕賤自己。” 廖駿生的聲音低磁,每一個字都打在金今耳膜上,刺痛著他的全部尊嚴。 廖駿生伸手按住金今的後頸,拉近兩人的距離:“想讓我這隻低賤的鴨子幹你金貴的身體,讓你放棄自尊?” 金今眼睛發著紅看廖駿生,廖駿生突然低下頭,一口咬住金今細嫩的脖子,金今想躲開,廖駿生卻不知用了多少力氣讓他動彈不得。 金今的脖子開始刺痛,他感覺到皮膚被什麽割破,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抖,廖駿生金今摟著他,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咬著他的脖子,然後從脖子移到下巴,再到嘴唇,金今嗅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廖駿生的舌頭探入金今口中,濃重的鐵鏽味鑽入金今口腔,他下意識閉嘴,廖駿生卻捏著他的下巴不讓他動。 兩人雙眼離得極近,廖駿生的目光冷漠又涼薄、含一絲嘲弄,金今猛然閉上眼。 廖駿生的嘴唇退開一些,貼著金今的下唇:“可事實是,不需要我輕薄你,你現在就是個連電費都交不起的底層,你承認吧。” 廖駿生倏然鬆開金今,金今緊閉著雙眼,從心髒到嘴唇無一不在震顫,腳步聲漸漸走遠,金今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他明明就沒有進行什麽體力活動,可是很無力,整個人的靈魂都在大喘氣。 金今一直到天黑才從萬豪出來,街道明亮如晝,繁華依舊,金今慢慢朝西山公館的方向走,光步行要快兩個小時,他就這麽走著,夜裏溫度零下十度,金今不太能感覺到冷。 走了兩個小時他看到西山公館標誌性的銀白色柵欄,門口穿戴整齊的警衛,金今抬頭看天,月亮已經到了頭頂,大概已經是午夜了。 21號裏沒有燈光,金今從背包裏把鑰匙拿出來,解開22號鐵門上的鎖,不知是不是金今的錯覺,他明明隻有不到一個月不住在22號,總覺得裏麵已經有了一股粉塵味,金今走進家裏,習慣性按開關,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自己還沒衝電費,此時另一個方向卻“哢噠”一聲,金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一秒整個房子都亮了起來,武湛站在樓梯邊上的開關邊,目光灼灼地盯著金今。 “你有病?” 金今從牙縫裏擠出罵聲,武湛站著不動,卻開口了:“你連交電費的錢都沒了還不找我幫忙?” 金今疲累地將包扔到沙發上,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 武湛走過來站在金今麵前,金今閉著眼,因為太疲憊幾乎能立刻睡著。 “他叫廖駿生,住你隔壁,駿和傳媒總裁。” 金今睜開眼,眼裏血絲明顯,他說:“關你什麽事?” 武湛眨了眨眼:“他的情人是言蝶,你知道嗎?和你交往的過程中還和言蝶保持著聯係,你知道嗎?” 金今輕歎了口氣,似乎把一整天的情緒通過這一口氣都呼了出來:“都是騙你的。” 武湛不說話,金今的臉色很差,嘴唇泛白,眼下青黑,他有些心疼,想讓他上樓睡,剛彎下腰金今卻小小瞪了他一眼。 “廖駿生不是我男朋友,我沒男朋友,你既然這麽能查估計也查到我現在在駿和工作了吧?我媽的病要不少錢,隻有這個企業願意收我。” “……我給你錢。” 武湛聽金今這麽雲淡風輕說的時候心疼更甚,金今瞥了他一眼,抽過一邊的靠墊墊在腦袋下麵閉上眼:“你來的路上有人跟嗎?” 武湛蹲下,身子,捉住金今落在一邊的手,金今抽了下沒抽出來便也不管了。 “我不管,我們複合,好嗎?” 武湛語氣帶著過往兩人戀愛時對金今親昵的哄,很輕易讓金今想到一些別的,金今又歎了口氣:“那就是有了……我今天碰到戚策了。” 武湛拉著他的手一頓,聲音冷了些:“他在b市?” “嗯,和夏驍驍在一起。” 這時候金今睜開眼,看著盯自己盯得十分專注的武湛:“你們幾個不是要搞他麽?他回國了,搞啊。” 金今語氣裏含著玩笑,但更含了股恨,武湛頷首:“會的。” “你今天在藝術學院砸了東西是嗎?” 武湛又說,金今的表情終於變得驚訝,武湛朝他勾唇:“我爸拿到監控視頻了,你知道你的臉是被收入資料庫的嗎?” 金今覺得滑稽,他笑了下:“這是把我當通緝犯呢。” 人像一旦被收錄到資料庫,隻要這張臉出現在公眾係統監控中或者公共網絡上,會立刻被追蹤位置,但金今不會被追蹤位置,他的所有視頻由專人監控,隻要沒有策反之心,被拍到當街做。愛也不會被怎樣,隻是防止他接觸一些政治敏感人物。 “這樣也好,雖然監視你,但也保護你。” 武湛安慰金今道,金今從沙發上坐起來推開武湛:“好個屁。” 他剛站起來便透過窗戶看到隔壁的車庫門打開了,有明亮的車燈邊光打進22號,隻是不太明顯,金今站在那裏愣了兩秒,武湛語氣有些酸:“廖駿生回來了?” 金今白了他一眼,他打開門走出去,恰好看到言蝶從廖駿生的車上下來,站在車庫邊等廖駿生一起回家。金今表情突然有些惡劣,他看著武湛:“還記得以前唐嶽和蔣奕痕做過的事嗎?” 武湛一愣,金今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扔到隔壁,言蝶這才注意到22號有人,她看向這邊,意外地看到金今,又看了眼站在金今邊上的人:“金今?” 金今對他一笑,武湛的視線被金今吸引,好久沒有看到他這樣得意的、玩世不恭的笑了。 “你今天又來和廖駿生上床了?” 金今聲音不小地說,言蝶麵色變了變,咬住下唇沒有說話,此時廖駿生走出來,沒有情緒地看了眼金今,打算拉著言蝶走,金今卻對著他們的背影說:“言蝶你作為模特胸怎麽可以這麽大?我上次近距離看了下,是不是做的胸?在歐洲做的吧?挺自然的,廖駿生應該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