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為了出名、有的為了夢想、有的為了賺錢、有的為了追星,各有各的特點。” 鄭讀和金今負責記錄選手成績和記宣傳點,也就是全程看著選手麵試,看哪些選手的哪些表現適合用在宣發上吸引觀眾眼球。 一上午就麵了一百多個選手,留了二十多,下午來的人更多,快到傍晚麵試間外的人更多,因為學校下課了,有一些知道這裏有選拔的高中生也來了,但麵試效果普遍慘不忍睹。 節目組開了個休息室給在等待的選手們,金今坐去休息室按十個一組把他們喊出去。 這一組喊到第六個的時候金今卻愣住了,他抬起頭環顧休息室一周,發現那小子也在看自己,表情羞澀。 “陳肴。” 金今喊道。 陳肴背著吉他站起來,快步走到金今跟前,金今靠著牆:“你爸媽知道嗎?” 陳肴搖頭,眼底有些請求:“金哥,你幫我保個密好不好?再說我也不一定能進。” 金今站起來讓一隊人往外走,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一定能進。” 今天金今算是見識到了,來參加選拔的妖魔鬼怪太多,還莫名自信爆棚,陳肴這樣長得體麵唱歌好聽還少年氣十足的選手,那幾個麵試的編導看到之後一定快激動得燒高香。第十八章 不出金今所料,陳肴表演之後第一時間被分在第一梯隊,就是可以直接參與錄製的那一類,鄭讀去登記入選選手信息,和最初的報名信息不同,是一張很細的表格,細致到體重身高三圍。 陳肴背著吉他蹲在休息室,拿著報名表認認真真趴在椅子上填,金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肴回過頭,臉上的興奮勁還沒散掉,看到金今的瞬間又是心虛又是高興:“金今哥。” 金今看著他:“進了?” 陳肴激動地點頭:“你能幫我保密嗎?我…我不會影響學習。” 金今歎了口氣:“我不會多管你的事,你媽剛好,別太讓她操心。” 陳肴用力點了兩下頭保證:“我會的!” 這個節目的編導海選進行了一個星期,最終選出八十八位選手參與錄製,三十八個女生五十個男生,第一場錄製開始前所有選手要簽合約,那天是個周日,金今在三院照顧姚笑,陳肴也在陳秀那邊寫作業,寫到一半陳肴突然把金今叫過去,從書包裏拿了份合同出來。 “金今哥,這個合約你明天幫我帶給鄭讀姐好嗎?明天周一我得去學校。” 兩人站在走廊,金今拿過他手裏的合約翻看,翻了幾頁抬起頭看陳肴:“合約你看過嗎?” 陳肴點頭:“看過了。” 金今目露不解:“看過了你還簽?這份合約簽了你五年人身約,這五年裏你的所有作品版權有一半屬於駿和,還不能單獨做任何演藝活動。” 駿和挺絕的,這八十八個選手沒幾個能真紅成什麽樣的,但所有人的人身約都得簽給他們,製約他們的同時以防萬一到時候誰火了呢。 而且這些選手大部分都是學生,誰也不會認認真真看合約,就算看出問題了也覺得沒什麽,大家都簽了,他簽應該也沒事。 “你等著。” 金今讓陳肴聯係了唐嶽,唐嶽迅速帶了個律師跟陳肴見麵,把他的合約改了,但一般人看不出太大差別。 陳肴拿著改好的合約心虛:“這樣會不會讓我退賽啊?” 金今抿嘴一笑:“你們的合約隻會存著,那群編導也不會認真看,你放心。” 唐嶽在一邊搭住金今的肩膀:“哎,這小老弟誰啊?你這麽上心?” 從唐嶽帶著律師出現到所有合約改完不出兩個小時,他們找的就是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但全程都是陳肴跟著唐嶽去辦,進咖啡廳是,和律師聊金今告訴他的訴求也是,直到律師走了之後唐嶽才和金今在醫院一樓見麵。 “我媽同病房的家屬。” 陳肴很乖地在一邊不打擾他們,頓了頓他開口:“金今哥我先走了,謝謝你。” 然後他又轉向唐嶽,輕微鞠躬:“謝謝唐嶽哥。” 唐嶽朝他揮手:“不用這麽客氣。” 陳肴點頭,迅速朝電梯溜去。 金今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嘴角一勾沒說話,唐嶽皺眉看他:“幹什麽你?” 金今朝醫院門口走:“沒什麽,謝謝你啊。” 唐嶽跟上來:“你幹嘛去?晚上一起玩不?” 金今走出醫院,剛準備拒絕唐嶽便頓住了,醫院停車場走出來一人,正朝住院部這邊走。 廖駿生顯然也看到了金今,他沒做過多停留,看了他一眼便直直地往住院部裏走,唐嶽跟在後麵看到兩人似乎不認識的樣子暗自咋舌:“什麽情況?” 金今搖頭:“走,跟去看看。” 廖駿生剛上了電梯按了5樓,電梯門還沒關嚴實就又打開了,金今走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那次撞他的唐嶽,唐嶽朝廖駿生嘿嘿笑一聲,廖駿生也朝他輕點了下頭。 廖駿生到了五樓下去,走了不到十步發現身後跟了倆人,金今和唐嶽都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他眉頭微蹙,停住,那兩人也停住,他走,那兩人也走。 廖駿生歎了口氣沒空管這事兒,他走到510病房前,敲了敲門。 金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著廖駿生的背影打開攝像模式。 “你?” 唐嶽開口,金今白了他一眼。 510的門裏傳來一個男聲:“誰?” 廖駿生的頭微低著,似乎在聽裏麵的動靜,他開口:“我。” 510的門打開,一特別瘦的男的來開了門,走出來發現金今和唐嶽也站在不遠處,那時候金今把手機放在唐嶽胸前的裝飾袋裏,攝像頭朝著他們,那男的問:“這倆誰?” 廖駿生搖頭:“不認識。” 那男的目光陰狠地看了眼金今他們,側身讓廖駿生進了病房,然後自己也進去了。 本以為廖駿生來見個普通病人,金今錄像隻為了膈應他,卻沒想到似乎撞到個什麽不能見人的事。 “過去。” 金今開口,唐嶽走在他身邊,兩人先站在門邊聽裏麵的動靜,不多時,一個特別歇斯底裏的男聲在裏麵喊著什麽,什麽錢、欠債……之類的話。 金今挑眉,伸手敲門,裏麵安靜了有五秒,然後腳步聲響起,有人將門打開。 門一開金今總算看見裏麵有多少人,床上躺著一個,邊上站著三個,廖駿生一個人站在另一邊,臉色不怎麽愉悅,還有倆站在門邊,一個小小的病房塞了七個人。 兩個陌生人的到來令裏麵的人很緊張,其中某個很壯的胖子眯著眼看他們:“你們誰?” 金今張了張嘴:“哎?我走錯了?這裏不是610啊?” 那幾人都防備地看著金今,唐嶽側了側身體,將病房的全貌拍到,開門的瘦子,也就是剛剛給廖駿生開門的那人說:“這裏是510。” 金今點頭:“我說呢,我說剛剛那人怎麽進了我弟的病房,沒事了,不好意思啊打擾了。” 唐嶽連連點頭:“抱歉抱歉各位,你們繼續啊。” 床上躺的那人是個光頭,一看就是被揍成那樣的,廖駿生眉眼間有些無奈,他沒揭穿金今他們,也沒興趣知道他倆準備做什麽。 兩人從病房裏退了出來,瘦子剛準備關門,那胖子突然開口:“等等!” 金今他們轉過頭一臉無辜:“怎麽了?” 胖子肥膩的手指伸出來:“那人胸口,是什麽?” 唐嶽順著胖子指的方向看自己的胸口:“我手機啊?怎麽了?大哥想看看?” 胖子眯了眯眼:“拿出來給我看看。” 廖駿生歎了口氣,眉眼不耐,聲音低沉道:“我時間有限,再過一分鍾就走,你們把具體金額告訴我,這筆錢給了你們之後,以後他再出事,別再找我,找我就報警。” 大家的注意力成功被廖駿生吸引了過去,唐嶽連忙小碎步挪了兩下,把鏡頭對準廖駿生那個方向。 聽到“報警”兩字病房裏除了金今和唐嶽其他人都不淡定了,包括在床上一臉都是傷口的那男人,他嗚嗚地哼叫著,睜著半隻眼睛瞪廖駿生。 廖駿生麵色冰冷:“這些年我給你善了多少次後了?說吧,欠了他們多少錢?” “兩百三十萬!” 胖子高聲道,床上的光頭激動地要從床上跳出來,嘴裏說的不清不楚,但金今算聽清楚了,大概是:“一百三十萬!你們不要言而無信!” 胖子哼哼笑了下:“現在利息高了你不知道廖老弟,你借錢那是一年前了,你去市場上看看,我們收得還算少呢。” 廖駿生抬眼,眉眼鋒利地盯著那群人:“一百三十萬,剩下的他自己還。” 那光頭又嗚嗚著不滿廖駿生說的話,動的整個病床都在晃悠,廖駿生掏出一張支票放在光頭床頭,他的表情十分平靜,像暴風雨前的海平麵。 廖駿生轉過身,和正站在門口表情含了些小得意的金今對視,他的步子頓了頓,那幾人也發現了金今和唐嶽還沒走,瘦子咧著嗓子罵:“你倆幹啥呢?看戲呢啊?!” 唐嶽連忙搖頭,拉著金今走了出去。 “刺激,你這前…前男友涉黑啊?和放貸的認識?那床上躺的是誰啊?” 唐嶽一臉八卦地站在電梯門口,話還沒問完廖駿生便從510裏出來了,也朝電梯走。 金今剛剛沒什麽興趣回答唐嶽,此刻廖駿生一出來他突然來了興致:“涉黑吧,看那些放貸的都挺怕他,估計是他們的頭,床上躺的?誰啊?廖駿生那誰啊?” 這時候廖駿生正走到電梯前,金今湊上去問,手裏把玩著手機。 廖駿生看了他一眼,聲音緊繃:“我哥。” 嚴格來說是堂哥,廖駿生十七歲高二那年,他把廖駿生從山裏帶到城市打工,從他十七歲到二十三歲六年裏替廖永昌不知擦了多少次屁股還了多少錢,他23歲那年廖永昌差點被人剁手,那時廖駿生已經心涼不想管了,他這些年挺能賺錢的,送外賣也好去工地也好,沒有廖永昌的話大概連房子都買了。 但地下賭場的電話打到山裏的廖家村,自己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大伯嬸嬸又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裏哭著喊著讓他湊湊錢救救廖永昌,要是廖永昌出事了讓他也不要回去,他們要和他斷絕關係。 他們從老家寄來了五千塊,也就是說,剩下的四十九萬五千塊,都要當時隻是一個外賣配送員的廖駿生來湊,還要一個月內湊齊,否則就要加利息。 所以那年的金今才會在**ie遇見廖駿生。 廖駿生高中沒畢業,沒什麽文化,大部分時間都沉默寡言,那時候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他無數次期待靠著自己的努力改善生活,把家人接到城裏,他對生活有過熱情和期許,他喜歡過一起送外賣的一個女孩,想著攢夠錢給她買禮物,他知道那個女孩也喜歡她,但自己的家庭、總是闖禍的堂哥,讓女孩對廖駿生敬而遠之,誰都對廖駿生敬而遠之 靠自己的努力似乎用處不大,廖駿生剛過23歲生日,便在全家人的苛責和威脅裏去了**ie,遇到了一個一擲千金的小少爺。第十九章 被看上了 他們上了同一部電梯,廖駿生沒看金今,卻開口道:“錄了視頻?” 金今和唐嶽雙雙一頓,廖駿生看著電梯反光門上的金今笑,他沒再說話,電梯到了一樓廖駿生先走出去,大步朝停車場走,似乎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他怎麽知道錄了視頻?” 唐嶽看著廖駿生的背影問,金今表情陰沉沉的不說話,打發走了唐嶽又去陪了會兒姚笑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