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和方維小聲聊天的同時,舞台上的那場驚豔刺激的情、色表演也接近了尾聲,在全場暴動的掌聲和安可聲中,舞台上又緩緩的彌漫起了白色的煙霧,舞蹈最後的定格是,體格健碩的舞者阿仁一把托舉起不著寸縷的利小刀,穩穩平平的高高托舉在頭頂上,以一個虔誠的獻祭者的姿態一步一步的走向煙霧更深處! 等到煙霧慢慢散去,舞台上的所有燈光重新亮起來,台上已經空無一人,僅僅隻有孤伶伶的躺在那兒的兩件交疊的白袍告訴餘興未艾的觀眾們,剛才所經曆的一切,並不是個虛幻,而是美好綺麗的真實存在! 利小刀重新從化妝室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穿上了他最常穿的白色運動套裝,他眼睛掃了全場,沒有看到想看的人,然後鬱悶的朝雷烈那邊走過去。一路上不時有幫裏兄弟們對他伸大拇指點頭稱讚,甚至還有喝高了不怕死的兄弟對他誕笑,平的一向驚世駭俗慣了的利小刀在和這群沒大沒小的兄弟們相處時,本來也不會去在乎那些對自己赤、裸裸的垂涎目光和粗俗言語,相反,作為一個非常自戀的人,他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對自己美貌認可的自豪呢。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卻極度不好,於是,在利小刀的示意下,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醉鬼們便被跟在後麵的阿仁好一頓胖揍,估計那變形了的臉會讓他們第二天酒醒後連自己也認不出自己是誰。 “烈哥,剛才給你的慶生舞還滿意吧?” 利小刀站在雷烈麵前,笑得好不妖繞。 雷烈雙手輕輕拍了三下,然後對利小刀笑著搖頭:“舞麽,當然是滿意之至,不過你小子可也讓全場兄弟們失血不少啊,我看明天各大醫院準得都塞滿了雷幫需要去輸血的兄弟。” “失血?得了吧,咱們這些弟兄們皮粗肉糙,人高牛壯,一個個啥都可能缺,可就是缺的不可能是血,是吧,方醫生,你說我說的可對?” 本來一直在低頭想著如何找機會走人的方維沒有想到利小刀會把話題引向他,方維聞聲抬頭,對利小刀敷衍的笑笑,又搖搖頭,他可不想知道雷幫兄弟們是肥是瘦的,現在他所想的就是如何能趕快回到自己溫暖的小窩,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慢慢消化掉這一整個晚上的瘋狂所見。 方維淡淡的無聲表情在利小刀理解是對他的極度不滿意,利小刀雙手抄在口袋,對雷烈聳聳肩,“這?烈哥,你這男朋友不會對小弟有什麽意見吧?” 雷烈對利小刀搖搖頭,然後伸手摸摸方維的臉,柔聲道:“他這是太累了,等下,我馬上送你回去。” 雖然方維微微搖頭,可是他的遲緩動作任誰也能看得出來,他確實是累極了。 利小刀看著眼前的一幕,滿是羨慕的語氣對方維說:“你看我們烈哥,以前情人無數,可什麽時候對別人這樣柔情體貼過?現在倒好,堂堂雷幫少幫主,倒快要變成情天大聖啦。” “去,死小子,又胡說。” 雷烈捶了利小刀一拳,看了一眼旁邊的方維,見他臉上除了困倦,並沒有什麽反應。 從座位上站起來,雷烈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旁邊的阿二作了個示意的眼神,阿二立刻會意的倒了杯酒遞到他手裏,雷烈接過來,端在手中,起身遞給利小刀,同時也舉起了身邊小茶幾上自己的杯子:“好了,烈哥我最後敬你一杯酒,感謝你為雷幫眾兄弟們帶來的這場視覺盛宴。” 然而利小刀並沒有接雷烈手中的酒杯,而是轉身從一直站在身後的阿仁手裏接過早已準備好的一杯酒,“今天是烈哥你的生日,小弟怎麽可以讓作為壽星的你敬酒呢,還是讓小弟給你敬上一杯吧,不過——”利小刀刻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在雷烈有所表示之前,倏地把手中的杯子舉到幾乎已經快要困倦的閉上眼睛的方維麵前,“方維,我覺得烈哥的這杯酒還是由你代勞最合理,你看,你今天已經和烈哥正式確立了關係啦,今後就算是小刀的大嫂,呃,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這樣說的話。所以呢,我這做兄弟的,肯定要敬你一杯的,怎麽樣?喝了這杯酒,以後大家可就是一家人了。” 雷烈沒有想到利小刀會把酒端給方維,再加上利小刀剛才的話,他原以為臉皮薄的方維會害羞,會對自己發怒,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此刻已經困倦的方維除了想回家睡覺,昏沉的頭腦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其他的雜念,更不要說剛才利小刀的這一大串羅嗦話了。 昏沉中的方維茫然的看著舉到麵前的酒杯,不由自主的接過來,想著剛才雷烈說的要等利小刀的舞跳完就送自己回去,那麽喝完這杯酒就算結束了吧。想到此,急於回家睡覺的方維頭不抬眼不眨的把杯子舉到嘴邊,還沒有等雷烈阻止,一口氣喝光了長腳玻璃杯中的酒,然後忍著口中的不適,微皺著眉頭困得幾乎睜不開眼,喃喃的問雷烈:“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這家夥,看來真是困到極點了,雷烈看看為了抵製睡意,極力瞪大眼睛的方維,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敢確定剛才在喝這杯酒的時候,這家夥的意識肯定已經不正常了。看來今天的生日讓他抓住了這家夥的一個缺點,那就是在他困倦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或許以後自己可以利用這個可愛的缺點,對他做任何愛做的事哦。 在雷烈看著方維可愛的表情想入非非的時候,利小刀也一直在密切關注著喝完酒的方維——這,怎麽可能,剛才的這玻璃杯裏的明明是十年老陳醋,為了掩飾掉嗆人的氣味,他還讓阿仁去找調酒師阿奇拿了能掩蓋氣味的調酒配料,使這杯老陳醋無論是看上去還是聞上去,都像一杯最正常不過的酒,可是,那隻是看上去聞上去而已,沒道理喝到嘴裏沒有任何所覺,不適反應啊。 利小刀失望的看著除了困倦外沒有任何反應的方維,然後狐疑地看向跟在旁邊的阿仁,後者臉上也是搞不懂狀況的表情。 “好了,時候真的不早了,小刀,你們繼續玩,我送方維回去。” 顯然,方維一直在等雷烈這句話,即使已經困得不行,一聽這話,立刻提了提精神,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極迫,站起來後身體晃了晃,還差點摔倒。 雷烈扶住方維,幫他站穩,好笑的一手扶著他,一手撫摸著他柔軟伏貼的黑發:“真像個小孩子,到了睡眠時間眼睛就撐不住了是不是?不對,不對,這麽晚了,這個時間點肯定早過了你的睡眠時間吧?走吧,趕快點送你回家睡覺。” “方維,真是個很幸運的人。” 夏繪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端著一杯酒站在利小刀身邊,看著已經被雷烈護著快要走到吧台那邊的方維,笑著對身邊的利小刀說。 一直糾結在那杯醋酒上的利小刀不住點頭,並且在心中奇怪的想,這家夥不但幸運,看來還有一個神奇的異於常人的味蕾,要不然總不至於喝下了那麽一大杯醋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邊夏繪聲和利小刀心中各執所想的時候,靠近吧台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且伴隨著雷烈陡然拔高的緊張急切的呼聲:“方維,方維,這是怎麽了?” 33、生日宴,齊聚會(七) ... 和利小刀道別,雷烈摟著方維朝琉璃的門外走。可能真的已經困倦到極限了,方維幾乎要靠在雷烈的肩上。 雷烈看著懷中安靜乖巧的人,輕扯嘴角,摟在方維肩上的手不由緊了緊。手指觸到方維領口裏裸落的肌膚,隻覺得傳來燙手的溫度,雷烈頓時停下了腳步,“怎麽這麽燙?你在發燒?” 掰過方維的身子讓他正麵對自己,雷烈伸手貼在方維額頭,入手更是灼人,此刻的方維,臉色也是不正常的紅,從皮膚裏滲出的汗水在燈光下滴滴閃著光,甚至連氣息也開始粗重起來。 雷烈的手掌才剛貼上方維額頭,就被喘著粗氣的方維一把抓住了。 方維隻覺得整個身體仿佛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燒,沸騰著他的四肢八骸,就在他口幹舌燥,幾乎無法忍受那股灼燒的時候,額頭上傳來的微涼觸覺頓時成了他的救星,無意識的雙手抱住那股微涼就往自己如火爐般的身體上熨帖,臉上,脖子,最後笨拙的隔著衣服磨擦,然而就像渴極了的人卻隻有海水喝一樣,此刻的方維隻覺得,在那股微涼剛觸到皮膚的時候,會有片刻涼爽的感覺,然而那隻是片刻,等到涼爽過後,被熨帖過的皮膚處更是灼熱難耐,仿佛剛才的那股不是冰涼,而是足以燎原的火種。 “方維,方維,你怎麽了?” 雷烈另一隻空著的手握住方維的肩搖晃,隨著雷烈的動作,方維睜開迷離的眼睛,此刻他的眼裏已經不是剛才的困倦,他仰頭看著雷烈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然後視線回落,看著自己緊緊抱著雷烈的手往衣領裏摩擦,僅存的一點點理智讓他如避蛇蠍般的甩開雷烈的胳膊,緊緊貼在身後冰涼的石質吧台上,表情難堪地喃喃自語:“我這是……怎麽了?” 從剛才方維的動作,以及他眼裏無法掩飾的情、欲,雷烈此刻已經明白了,方維這決不是身理上的發燒,而是——發、情。 然而當雷烈想到這個詞的時候,簡直不可思議,發、情?這個詞可以用在他周圍的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可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可是方維,純潔如白羊的方維,他怎麽會—— 琉璃裏已經有人在注意著雷烈和方維這邊的騷動了,忙著調酒的阿奇也因為騷動的聲音而抬頭,此刻的方維正好就在他麵前的吧台外麵,臉上非同尋常的表情卻讓阿奇驚詫。 “不不,雷烈,你,你別靠近我……” “方維,不要怕,過來,讓我看看你。” …… “雷少,方醫生這是?”阿奇走到已經把方維牢牢抱住的雷烈身邊,由於職業的敏感性,他還沒有靠近方維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頓時嚇住了,震驚地看著雷烈:“雷少,你對方醫生下……對方醫生下……”阿奇頓了頓,藥那個字頓在口中,沒敢說出口,可是心中卻不解,雷少對方醫生那麽重視,怎麽會給他下這麽歹毒的藥呢。 阿奇的話雖然欲言又止,可是雷烈也從他的話裏行間和表情感覺到,和自己的判斷一樣,方維這是被人下藥了。 雷烈叫過旁邊緊張的不知道是不是該上來幫助的阿二,低聲吩咐他幾句,在阿二跑出去準備車子的時候,雷烈緊緊捉住在懷中不斷撕扯衣服,拚命掙紮的方維,柔聲安慰他:“好了,好了,乖一點,馬上就不難受了,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到了那兒就好了。” 阿奇幾乎沒空去驚訝這個平時叱吒雷幫的少爺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安慰別人,趕緊上前去拉住正準備抱起懷中的人出琉璃的雷烈,“雷少,不行,不能去醫院!” “阿奇,你添什麽亂,沒看方維都難受成這樣了。”雷烈瞪了一眼阿奇,繼續走。 唉,阿奇緊跟幾步,又拖住雷烈,承受著雷烈扔過來的眼刀:“雷少,真的不能到醫院,如果我沒有看錯,方醫生這是吃了“春宵苦短”,這是目前我所知道的藥性最烈最持久的春、藥,一旦吃了,如果不過十二個小時,藥性是不會消失的,而且這藥,這藥是沒法解的,不過隻要過了十二個小時,藥效會自動消失。” “所以,這藥又是你這個王八蛋搞出來了?”雷烈簡直想噬人般的怒瞪著阿奇,“該不會,這藥也是你下的?” 雷烈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嚇得阿奇腿軟,他急急道:“天大的冤枉,雷少!怎麽可能呢,誰不知道方醫生是雷少的人,阿奇怎麽有那個膽子,這藥也不是我做出來的,隻不過琉璃這種地方,樓上的貴賓房常年都被本市的名流豪富們包的,上個月這兒的一個貴客看上了一個年輕人,隻是這個年輕人有一點兒小脾氣,不太聽話,所以這個客人就讓我幫他找點讓那個年輕人聽話的藥,我就——可是,這個藥我隻拿了那麽一點,都給了那個客人,這方醫生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