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


    不可怕。


    可怕的是伴隨謠言流傳,京城內出現孔家霸占土地,貪汙受賄,欺男霸女,乃至於鬧出人命。


    消息指名道姓,有板有眼,讓人很難不信服。


    漸漸的,身為道德代表的孔胤植,迅速陷入輿論旋渦中。


    起初,僅是孩童唱歌謠,很快變成百姓怒罵孔胤植,領著學子集會遊行時,經常遭遇百姓斥責,甚至遭遇臭水爛菜招呼。


    即使孔胤植受到質疑,卻依然有不少學子支持孔胤植。


    然而,京城很快出現新的流言,罵孔胤植鐵骨錚錚衍聖公,世修降表勸人忠之餘,聲稱追隨孔胤植,周道登,劉宗周集會遊行的學子,有效仿世修降表勸人忠的跡象。


    此謠言出,孔胤植,周道登,劉宗周慫恿起來的學子哄然鳥獸散。


    他們跋山涉水赴京科考,祈禱獲取功名,今考試成績未出,若僥幸金榜題名,將有數月的留觀期。


    留觀。


    觀察什麽。


    當然是品行,能力。


    若沾染世修降表勸人忠的罵名,還留觀個屁,直接卷鋪蓋回鄉,學子不敢拿自身前途開玩笑。


    然而,學子鳥獸散,依然尚不能動搖孔氏的地位,錦衣衛亦沒打算放過孔胤植,周道登,劉道周。


    暗中慫恿百姓開始衝擊孔胤植在京城的住處,齊齊聲討孔胤植,周道登,劉道周等。


    事情越鬧越大,漸漸取代學子的呼聲。


    皇宮內,朱由校收到消息,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秘密叮囑錦衣衛繼續加把火。


    恰逢朱由校撰寫的華夏少年說通過報紙出版刊印,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短短幾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學子備受鼓舞,歡愉,聯想到京城流傳的歌謠,罪證,迅速調轉槍口抨擊孔胤植,周道登,劉道周。


    儒家。


    山東孔氏。


    在處於象牙塔內,不諳世事的學子眼裏那都是聖地,高不可攀,終身追求的地方。


    結果,你堂堂孔氏,霸占土地,貪汙受賄,欺男霸女,更鬧出人命。


    夢。


    徹底碎了。


    精神上的崩潰,帶來更嚴重的報複。


    驛站內。


    孔胤植失去學子支持,遭遇百姓抨擊,儼然淪為眾矢之的。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孔家。


    世世修降表,代代衍聖公。


    鐵骨錚錚衍聖公,世修降表勸人忠。


    這幾句話,更讓京城官吏對他避而遠之,不敢同他有任何來往,生怕惹上麻煩。


    臭了。


    名聲臭了。


    短時間內再難挽回。


    孔胤植借酒消愁時,周道登悄悄登門拜訪。


    兩人見麵,周道登見孔胤植意誌消沉,渾身酒氣熏天,急聲說:“胤植,學子集會,遊行,聲討你我,驛站不宜久留,萬一學子衝進驛站,恐危及你性命?”


    孔胤植麵色蒼白,舉杯慢飲而盡說:“周兄,吾命休矣!”


    百姓抨擊,學子衝擊不可怕,可怕是這背後有支無形的手在推波助瀾。


    他慫恿學子鬧事不成,反而和周道登,劉宗周成為活靶子。


    在京城能掀起這麽大風浪,五城兵馬司還遲遲沒有出動,這背後的勢力若非皇帝本人,那麽這人地位和影響力絕對遠遠超過他,超過周道登,劉宗周。


    思前想後。


    這支勢力極有可能是徐光啟,王徵,孫元化為首的西學派。


    當前,不論徐光啟,還是王徵,又或者是孫元化,張燾,均為陛下寵臣。


    他們向儒家保守發難,完全能在京城掀起風浪。


    聞言,周道登身軀一震,略顯驚慌。


    他做事素來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邁半步絕不邁一步,決不讓自己以身涉險。


    此番學子鬧事,他本來置身事外,是孔胤植從山東赴京,拉攏他的劉宗周,黃道周,鑒於學子集會,鬧事,聲勢浩大,春闈考題天馬行空,他為博取美名,勉為其難加入鼓勵學子遊行中。


    孔胤植聲稱吾命休矣,這不是坑他嗎?


    關鍵孔胤植名聲臭大街,他和劉道周的名聲亦受牽連,周道登出言相勸:“胤植,春闈引起天怒人怨,學子集會遊行,大朝會日,朝廷百官必然討論,依陛下的性格興許不會追究,除非孔氏真的兼並土地,欺男霸女,鬧出人命。”


    孔胤植默然不語,以上罪行,孔家跳進黃河洗不清,否則,他亦不會說出吾命休矣。


    觀之,周道登猛地拍大腿,氣的麵紅耳:“嗨,你你你...胤植,你誤我啊。”


    孔胤植麵色蒼白說:“周兄,西學派掌權,絕對不會饒恕你我。”


    彼其娘之。


    周道登內心痛罵孔胤植。


    你丫找死,幹嘛拖了老夫,被你害慘了。


    孔胤植,周道登尚未商量出結果時,庭院內突然傳來亂糟糟的聲音,不少學子衝進驛站,明目張膽闖進客廳。


    “狼狽為奸。”


    “蛇鼠一窩。”


    “儒家敗類。”


    “孔聖之辱。”


    “天下讀書人羞與你為伍。”


    “.......”


    學子義憤填膺怒罵,罵著罵著漸漸變成能動手不再吵吵,開始毆打孔胤植,周道登。


    頃刻,驛站客廳內響起陣陣慘叫聲。


    小半刻後,兵馬司將領率兵衝進驛站,高聲喝道:“幹什麽,幹什麽,天子腳下,怎敢毆打朝廷官吏。”


    訓斥歸訓斥。


    領兵將領卻步伐緩慢走向客廳。


    諸多學子見狀,紛紛奪門而出,奪窗而逃,兵馬司的兵勇觀之,與其說是象征性驅趕,不如說是幫助學子撤離。


    不消片刻,客棧內僅剩官兵,孔胤植抱著血淋淋的腦袋,望向兵馬司將領哀聲說:“大人,學子以下犯上,下官慘遭群毆,你不抓捕鬧事者嗎?”


    兵馬司將領吊兒郎當詢問:“學子為何毆打孔大人,周大人,不是兩位大人集結學子集會,遊行,學子轉頭來毆打兩位大人,莫非兩位大人慫恿學子背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兩位大人計劃將學子當槍使?


    兩位,為何不服反思反思自己行為?”


    “你....你故意的....”


    孔胤植氣的麵容醬色,孰料兵馬司將領未搭理他,迅速率領兵勇離去。


    見狀,周道登亦氣不過,向孔胤植說:“胤禛,此事背後定有幕後主使,你我進宮向皇帝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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