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可以啊,我爸要是回家看我這個頭,估計當晚給我找推子剃了。”“我爸不管隻是因為覺得管不了,其他事他也沒少管。”夏沛見到了劉文博口中經常提起的姐姐,姐姐五官大氣,漂亮,去她家時,姐姐正在梳頭,和姐夫吐槽,說夏天太熱了,懷著孕不方便,想把頭發剪短。劉文博騎車進門,大喊:“頭下留發。”按著小喇叭騎到院子裏,嚇得姐姐還沒等劉文博停穩車,就上去打他。姐夫端著熱水出來,不讓姐姐剪發,說以後洗頭的活他承包了,劉文博也說,姐姐的頭發那麽好看,不要亂剪。夏沛在客廳看到了姐姐的照片,一顆又黑又粗的麻花辮,看著烏黑順亮,怪不得劉文博心疼不讓姐姐剪。姐姐懷孕了,劉媽媽在出發前叮囑,姐姐做什麽吃什麽,別讓姐姐做一桌子菜,免得累著。但姐姐還是做了一大桌子菜,熱情的勸夏沛吃。姐姐指揮劉文博收拾好魚,放大鐵鍋裏和豆腐燉,揪起一團麵拿手壓成小圓餅呼在鍋邊,魚熟了,圓餅也好了。掀開鍋蓋時,餅子邊稍微浸湯汁,口感棒極了,吃過魚後,劉文博從屋裏拿出掛麵,端著盆進屋,又用魚湯煮了半鍋掛麵吃,姐姐一臉嫌棄,直言劉文博是豬精轉世。“我要是豬精,那姐姐什麽?”劉文博吃著麵反駁姐姐。夏沛本想矜持點,吃個七八成飽就行,但劉文博端出來的魚湯麵條太香了,忍不住又拿起筷子吃了一碗。姐姐很開心弟弟回來,因為懷孕在家,姐夫又出門工作,在家裏十分無聊,劉文博,夏沛和姐姐收拾好院子裏的餐桌,坐在樹的陰涼處,開始玩牌,夏沛在畫室除了學畫就是打牌,十好幾年的牌技不是吹的,手中的牌沒有王和二的加持也能全都出手,樂的哈哈的拍手。劉文博一個眼神製止住夏沛,夏沛默契的解讀出劉文博的意思,姐姐在家悶久了,能不能讓姐姐贏一次?夏沛調整牌的順序,輸的神不知鬼不覺,姐姐覺得夏沛用光了運氣,該輪到自己贏了,開心的接受進貢,一把一把的贏著,硬是打到晚上,劉文博要回家。劉文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在播放盜墓紀錄片,劉媽媽覺得嚇人回屋睡覺了,夏沛覺得無聊,看到劉文博櫥子裏有武俠書,坐在屋裏靜靜的看書。劉文博本來膽子就小,但又忍不住想知道棺槨裏陪葬了多少金銀珠寶,但沒想到,越到最後背景音樂越嚇人,主持人的解說越來越恐怖,劉文博手裏的遙控器一哆嗦掉到地上,摁不動按鈕。劉文博又不敢過去關電視,大聲喊夏沛,夏沛看劉文博叫的帶勁,裝作沒聽到,劉文博又喊媽媽,劉媽媽都睡下了,被喊醒,生氣的說:“喊什麽喊,你再喊我就過去揍你。”“啊,你來揍我吧,順道把電視關上。”劉文博用腳踹沙發,沙發是木質的。越是用力踹越是震得腳疼。劉媽媽屋裏的燈亮了,夏沛也聽到劉媽媽走過去訓劉文博的聲音,站在門後看劉媽媽伸手打劉文博的頭,劉文博雙手護頭,舉著遙控器往外逃,劉媽媽回頭看了一眼,電視裏正在解剖屍體,嚇得後退幾步,看到夏沛正趴在門口看熱鬧,看了一眼夏沛,喊小沛。夏沛立刻點頭,比劃ok手勢,說這就去關,劉文博看媽媽走回屋去,製止住正要關電視的夏沛,說平常天線隻能收到中央一和中央七,這次好不容易能收到中央十,必須看到結尾,要不然明早一打開電視,萬一收不到中央十的信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看到了。劉文博害怕打擾媽媽睡覺,調小聲音,坐在夏沛旁邊安靜的觀看,千年的女屍從馬王堆裏抬出來,肌肉還有彈性,攝像機放大無數倍対著各個細節慢慢拍攝,劉文博看的害怕,又連連讚歎,這防腐技術真是絕了。夏沛小時學畫時,就觀看過屍體的畫,西方的畫從不避諱屍體,夏沛給在專心致誌看電視的劉文博說,他小時上過一節藝術課,指導老師說,屍體作為屍體,是活生生的屍體。西方有很多巨作,都是展示赤果的屍體的。劉文博伸手捂住夏沛的嘴,不讓他繼續說,透過手指頭縫看電視機裏的千年女屍,接受著畫麵和語言的雙重夾擊。劉文博半夜上廁所又把夏沛晃醒,陪自己去院子裏站著,劉文博直接在葡萄架下開始施肥,小狗在劉文博和夏沛腳下亂蹭,夏沛摘了一個頭頂上發青的小葡萄粒,小而密集,一粒一粒的擠在一起,發硬,嚼不動,嚐起來苦澀澀的,夏沛問:“這個葡萄什麽時候熟啊?”“等我尿完這泡尿,它就熟了。”劉文博站在牆角撒著尿抖激靈。夏沛轉身要走,劉文博嘴上認慫:“錯了錯了,八月份熟,八月就熟了,快了快了。”緊跟著夏沛回屋。早上,劉媽媽因為不經意聽到夏沛誇鐵鍋燉餅好吃,一早去菜地摘茄子,大鐵鍋頓茄子肉,鍋邊貼著金黃的玉米餅,軟軟的,浸泡著菜水吃菜,惹得夏沛一口氣吃了五六個。“媽,我的呢。”劉文博看媽媽給夏沛盛飯,舉著碗等著,以為自己還和剛回到家那兩天一樣受寵。“鍋裏自己拿去,一天天就知道媽媽媽媽的。”劉文博盛著飯,哀歎不公,誰知手一哆嗦,不小心把稀飯灑到外麵,又挨了一頓瞪。☆、4吃過早飯,劉媽媽和劉爸爸去城裏辦事,劉文博無聊的蹲在院子的陰涼處啃西瓜,夏沛疑惑的問:“村子裏的雞為什麽徹夜打鳴,是出什麽事了嗎?”劉文博見怪不怪,看了一眼夏沛,吐著西瓜子,說:“可能是發情了吧。”“發你個頭啊。”夏沛把手裏的嘴裏的西瓜子吐手上,投向劉文博,劉文博躲開,抖了抖胸前的衣服,繼續吃。“就這樣,雞可能中暑了,走啊,去拜訪一下這些雞雞們。”劉文博站起來把瓜皮使勁扔到屋後的小樹林裏,開心的喊夏沛往後走。劉文博家後麵的小樹林子林,被劉媽媽拿柵欄圍了起來,養了一群雞,怪不得早上總是能聽到雞打鳴。“就是早上雞打鳴而已啊,你以為雞是天亮才打鳴,錯了,它半夜三更就打鳴,天還沒亮就吵人了,等再過兩天你就適應了,就能屏蔽了。”“還有這樹上的知了聲,叫了一晚上,頭都炸了。”“我的天,你咋這麽敏感,早知道讓你把你宿舍睡覺的大耳機帶來了。”劉文博打小天天聽著這些聲音入睡,已經免疫了,拍著夏沛的肩膀說,一會去買泡泡糖,等晚上來捉知了,捉沒了就好睡覺了。晚上,劉文博舉著長杆,頭戴著礦燈,夏沛捧著網兜,拿著手電筒,在樹底下逛遊,劉文博還是小時候出來抓過知了,好多年沒玩過了,漆黑的樹林中,舉著一束光也看不到知了的身影,耳邊的知了聲卻響個不停。夏沛舉著光在樹林裏隨便照,也正也辨不清聲音的來源,萬一隨便照還發現了呢。最後,舉得手也酸了,身上也冒汗,劉文博站在屋後,拿竹竿敲窗戶,扯脖子喊:“爸爸,爸爸,你快出來一下啊,夏沛想捉知了。”“我沒有,劉文博你再瞎喊。”夏沛伸手堵住劉文博的嘴巴,捂得嚴嚴實實,最後隻聽見支支吾吾的聲音。劉爸爸一聽兒子喊自己出去玩,還是捉知了,把遙控器一放就搓著手,從院子裏又扛起一支長竹竿,往屋後麵跑,劉媽媽拿到了遙控器,趕集調台看山東衛視的家庭連續劇,不管劉文博和劉爸爸的事。劉爸爸果真是老手,拿過夏沛手裏的手電筒,照了幾下就照到一隻知了,小小的知了趴在最高處的樹幹上,劉文博把嘴裏的口香糖吐出來粘在竹竿尖尖上,樹林裏潮濕悶熱,口香糖一時半會也硬不了,劉爸爸輕輕一挑就粘下來,吐槽兒子,都大學生了,咋還這麽笨呢。劉爸爸又找到一隻躲在樹葉旁的知了,指給夏沛看,把杆遞到他手裏,看著輕輕的竹竿,到手裏才發現,因為隻能握住最底端,外加掌握不好技巧,竹竿帶著夏沛往前跑,壓根碰不到知了,還差點要跌倒。劉爸爸看著夏沛笨拙的動作,握著夏沛的手,指導夏沛,夏沛的手握在竹竿上,完全沒用勁,劉爸爸嘴上說著:“你看,這樣一碰,再粘下來,再這樣,不就下來了,聽懂了嗎?”“嗯。”夏沛點點頭,舉著竹竿,完全沒明白劉爸爸說的這樣是那樣。夏沛舉著竹竿,還是捉不到知了,劉爸爸邊找知了邊說,自己小時候也沒有泡泡糖那種黏糊糊的東西,舉著竹竿就能捅下來好幾個,現在有泡泡糖了,小孩反倒更笨了,半天弄不下一個。夏沛看著竹簍裏的知了,硬殼黢黑的家夥,輕輕的揪起薄薄的翅膀,果真薄的像紗一樣,薄到夏沛害怕一呼一吸之間就能把翅膀吹破了,夏沛照著知了的翅膀,投影到劉文博屋後的牆壁上,來回調動距離,牆上顯示出斑駁的裂痕。劉文博看夏沛笨手笨腳的,舉著竹竿,指著樹幹上的知了,叫夏沛粘下來,夏沛嚐試讓竹竿頭粘住知了,怎麽也碰不到,還屢屢碰到劉文博的竹竿。“哎呀,這手咋這麽笨,就跟剛長出來似的。”劉文博把自己的竹竿插地上,舉著夏沛的竹竿,輕輕一碰把知了刮下來,彎腰撿起知了,吹了吹知了身上的土,投到夏沛的竹簍裏。“你手才剛長出來,我畫畫比你強多了。”夏沛不服輸,回懟劉文博,把手電筒對著劉文博,刺的劉文博眼睛看不清東西。劉文博閉著眼,舉著頭頂的礦燈,照的夏沛也睜不開眼。劉爸爸不想再捉知了了,收起竹竿,一人給了一錘,嫌他們吵鬧,叫他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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