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從外麵進來一群人,人群中有兩名戴著宋大校牌的學生,吳教授起身,向兩人招手。


    兩人走到近前,身後跟著好幾位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爸媽。


    “吳教授好。”


    “你們好。對你們說過了,不用帶被子,學校齊備的。盆盆罐罐的,跟搬家一樣。這些是學習的拖累,輕鬆起來才能專心學習的嗎。你們家長也是的,放手讓孩子自己走,上大學了,不是中學生了,要放手,要飛起來才行。”一通的教訓,說得家長賠著笑。


    “來,給你們介紹下,這兩位也是新生,都是學校新招的學生。你看看他們兩位,比你們路遠,自己來的,沒讓家長送。”


    葉宇主動上前,“葉宇,陳豔。”簡單的說下名字。


    “祝同章”“吳昊然。”


    三人握了握手。陳豔站在一邊,並不上前。兩人看到陳豔,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學生還沒有社會上人的邪念,心理上還處在自我的狀態,不會為外表所迷惑。


    “你們家長回去吧,正好遇到同學了,可以一起坐車,相互照應,這下放心了吧,讓孩子有自己處理問題的機會。好了好了,不說你們啦。真是關心太過如同毒酒啊。”


    家長被訓了一通,心思有所鬆動。加上孩子也跟著讓他們回去。


    “就不送了吧,自己路上小心啊,別睡著了。到校後打個電話來啊,報個平安。”交待一番,終於回去了。


    沒有家長跟著,兩人活潑了不少。帶的東西放到一起,堆成一堆。相互又介紹一番,知道葉宇兩人是情侶,羨慕不已,並沒有因為來自農村而輕視。兩人都是金陵城的,條件優越,祝同章的老爸還是當地的官員。吳昊然書香之家,愛好文學。和葉宇相談,很快的如同知己一般親熱。


    吳教授不再說話,閉目養神,如同教室裏看學生自習的老師一樣的悠然。


    陳豔不說話,安靜的坐在葉宇旁邊,如同葉宇的影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帶個添香的侍女呢。確定家是農村的?”吳昊然取笑道。


    “別看小鳥依人的樣,厲害著呢。”葉宇笑道,“你們兩個就隻知道呆瓜一樣的讀書,沒交女朋友?”


    “談了個,可惜家長不同意。四年啊,誰會幹等著。拜拜了。”祝同章傷心地說,“哪像你們兩位,雙宿雙飛。對了,你們怎麽做到的?成績竟然同樣的厲害?”


    “宇能上京大的,不願去,隻想陪著我。”陳豔說。


    “多少分?”


    “六百二十八。”


    “佩服,全國都算拔尖的啦,為了紅顏,嘿嘿,有魄力。佩服得五體投地。認你當大哥。”祝同章真切地說,並躬身行禮。


    吳昊然也是眼裏放光,有些嫉妒的神情。


    “你呢?”葉宇看向吳昊然。


    “我考五百七十多點。”


    “問你談的對象呢?”


    “嘿嘿,我沒談,媽看得太緊,不讓住校,沒機會啊。”吳昊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奶油小生,沒經人事。沒有共同語言啊。”祝同章取笑道。


    “說的你像多知多懂一樣。”


    幾位初次見麵,如多年的朋友一樣,隨意的交談,不覺親近了許多。


    ----


    離發車半小時,四人告別吳教授,帶著大包小包排隊進站。吳昊然拿起劍袋想幫著背,陳豔一把搶過,背到身後。


    “這是什麽東西,這麽沉?”


    “小孩子不宜。”陳豔笑道,背上大包,提起箱子,“宇幫他們帶吧。”


    帶來的東西讓陳豔幾乎全背著,隻剩下一個小包。葉宇幫著提著兩人的兩隻大箱子,其它的讓他們自己背。


    如同逃荒的難民一樣,背上,胳膊上,手裏全是東西。


    進了站台,找到等車的位置,東西放成一堆。


    “你們帶的都是什麽東西,這麽多?箱子還這麽死沉。”葉宇說。


    “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媽硬是往裏塞。這包吃的,夠我們吃一路了。”


    “遇到發財的貴人,我們不用花錢啦。”葉宇說。


    “小錢,隻管吃,不夠再買。”祝同章笑道。


    火車進站,停穩,車門打開。車裏下來不少的人,眼看著車廂內幾乎空了。上車的人卻不是太多。四人提著背著,歪歪斜斜的上了車。找到座位位置,把行李放下。葉宇幫著放到上麵的行李架上,連自己帶來的箱子也放到了上麵。大包小包的放不下了,隻得放在座位上。


    “你們兩人坐著吧,我們沒座位,找個地方窩著啦。”葉宇說。


    “不用。這兩排座位都是我們的。爸媽走了,票在我們手裏呢。六個位呢,睡覺也能睡開。”祝同章說。


    兩人不再離開,把包放好,四人坐下。陳豔把背著的劍袋橫放在座位上,包壓在上麵,斜著身子靠著車窗,雙腿抬起,腳伸到葉宇的身後。


    “我觀兩位如此親密,不分你我,象是相處日久。可又不象,俗話說日久生情,情難自禁,應該發生點什麽。不應該啊?”祝同章迷惑地說。


    “你還會看相?”陳豔問道。


    “略懂一二,雕蟲小技。”祝同章搖著頭,“看相不看手,神仙難開口。想知道的話,伸出手來讓我看看。”


    “知道什麽?看不出你還是奇才呢。”


    “這就是你想知道的。”


    “是你想知道吧,給你看,胡說八道的話,小心挨揍。”陳豔笑著伸出手來。


    “纖纖玉手,一看就是美麗的女子,”說完仔細觀瞧。


    “費話,看臉知道的更清楚。江湖騙子一個。”吳昊然笑道。


    “你小孩子不懂,別說話。”祝同章鄙視一句。“白皙圓潤,說明是大福大貴之相。天命長遠,財運旺盛,而且帶有旺夫之相。事業有成,卻有波折,難免遇小人作祟,多加小心。感情線清晰,說明愛情幸福,得一良人,終生不愉。唯一不好的是太過用情,易為情所困,甘願赴死啊。所以,擇偶一定要看仔細了。仔細看呢,你這手相不得了啊,大富大貴之人啊,五行丘明顯,無一缺陷,全能全才啊。”一番詭論,說的頭頭是道,不知是不是胡說八道。


    陳豔收回手,“看相要能知前途命運,還要努力奮鬥幹什麽,撿好聽的說,誰不會。”


    “不是,我說的可是實際,不可不信啊。”祝同章有些急了,“說個你信的,就知道準不準了。”然後湊到二人近前,小聲地說,“你們還沒同過房吧。”說完回身坐直,等著看兩人的驚訝的表情。


    兩人一愣,相視而笑。陳豔羞羞的樣子,問:“怎麽看出來的?”


    “手相上有啊。天機不可泄露。”一副高人的模樣。


    “給我看看,能問下姻緣在哪方嗎?”吳昊然來了興致。


    “你應該先問天命如何?小孩子隻想著要老婆,沒出息。”祝同章取笑道。“一天隻能給一人看,多了就不靈了。”


    “鄙視你,像你這樣,算命的還不得餓死。”吳昊然道。


    “我又不是江湖騙子,正經的家傳絕技。”祝同章端正著姿勢,“葉宇,給你也看看吧。今天來了靈感了。”


    “你不是說一天隻看一個嗎?”


    “你懂什麽,兩人同命相連,算是一個人。”祝同章強硬地說,“來,趁著靈感未失。”說著,主動的去拉葉宇的手。


    “不對啊,老弟,你這就不對了,感情不專啊。”先是驚訝,後又嚴肅地壓低聲音,“不要做對不起夫人的事啊,花心的不好。”


    “何以見得我花心呢?你是說這個,它代表著我多子多福,不隻說是否同房,原來你是想看我們是不是在一起了是吧,好奇心挺重的啊。”葉宇好笑地看著祝同章。


    “老弟也懂看相?”


    “不懂,不信。裝作高深的樣,那種東西牽強附會,沒有依據,局限人的眼光和思維。心思放正路上來,須知世事是變化的。”


    “是啊,我也不是太相信,總是有一點可信的。內在的總是外顯的。”


    “人是表裏如一嗎?”葉宇問。


    “受教了。”


    “別神神叨叨的啦,正好,我們四人,打牌吧。”吳昊然提議。


    “好啊,帶了嗎?”葉宇答應。


    “當然有,象棋,圍棋俱全。”說著,吳昊然坐起,從包裏取出撲克來。


    一邊打牌,一邊交流著,說起以前上高中的情形。相互更加的了解熟悉。


    “哈哈,葉宇又輸了。”


    “宇,你真笨,輸幾回了。”陳豔笑道。


    “情場得意,牌場失意,正常,正常。”祝同章笑道。


    “下一回合就贏。”葉宇來了精神。


    可是沒有好牌,隻能幹瞪眼。又輸了。


    “嘻嘻。”陳豔笑著,用腳在葉宇的屁股上搓了搓。


    接下來,葉宇開始偷牌,手裏幾乎沒有廢牌,連連贏了幾把。


    “時來運轉,服氣了吧。”


    幾人也是無語。


    “不對啊,剛才起牌的時候,我看了,最下麵明明是張小二的,怎麽變成八了?”吳昊然叫道。


    葉宇有點心虛,“你看花眼了吧。”


    “不可能啊。”


    陳豔又在葉宇的屁股上搓了搓,葉宇回手捏了一下,陳豔曲起一條腿來。


    “二位不要搞小動作啊,眾目之下,非君子所為。”祝同章說。


    “君子還非禮勿視呢,把眼閉上。”葉宇道。


    “我去下洗手間。”陳豔輕聲的對葉宇說。


    車在黑暗中前行,南方多雨,時不時就來上一陣,不時的還帶著閃電,映照出窗外的景象。丘陵連山,連綿不絕,很少看到平坦的土地。


    陳豔回來,睡在座位上,放空心靈,一會便入睡了。葉宇給她蓋住身子,自己坐著擋著陳豔的腿。坐著看對麵的兩人下象棋。


    車停過兩次,很少有人上下車。半夜時分,出行的少了。


    葉宇半靠在陳豔的腿彎處,放鬆心情,漸漸的有些迷糊,如在夢中,聽到陳豔輕聲的叫他,“哥哥,你也睡了。”“有些困呢,就坐在你身邊,放心睡吧。”“嗯,心裏很想你啊。”“別多想,到學校安置好,我們就找個地方交流,盡快的找到住所就好了,不用心急。”


    幾句話之後,葉宇醒來,發現陳豔仍然睡著,動也不動。有些迷惑,剛才是睡著了夢中嗎?“剛才我睡了多大會?”


    “嗯?沒見你睡著啊。”吳昊然說,“你要是困就睡吧,我們不困。”


    葉宇看到他們的棋局,比剛才也是隻走了兩步。搖搖頭,可能是做夢了。


    再次靠到後背上,閉上眼,放空心靈。“哥哥,想你。你不在我身邊,心裏不踏實。”“我在呢,安心睡吧。”“你剛才有事嗎?”“沒事,隻是坐起來一下。”“嗯,在車上還是要小心一些,那兩個人經驗不夠,幫不到我們。”“我知道,看著你呢,沒人能傷害到你。”“都是我連累的,時間長了,你會不會感到無力,想要放棄我。”“不會的,永遠守護著你。沒人會從我身邊把你奪走。”“知道哥哥最愛我了,我也有能力,我們一起對付。”“趕緊的提高自己,不能鬆懈,有能力了誰也不敢了。”“是啊,強大到無人敢生出招惹我們的心思。”“這樣我們就可以平安了。”“我怎麽會這樣呢?”“把心思想到別的地方,比如針灸的記憶上,回憶一下人體的穴位。”“好的。”說到這裏,葉宇停下來。身子被車一晃,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對麵的兩人,仍在低著頭。看了看棋盤,隻走了一步。


    葉宇說道:“你這一步棋想半天啊。”


    “跟他個臭棋還用想。快走,半分鍾一步。”祝同章說。


    剛才在夢中可能隻是幾秒的時間。搖搖頭,葉宇不敢再閉眼,盯著棋盤。可是內心裏對剛才的夢鏡十分的難舍,回味著,情難自禁,不禁轉頭看陳豔。陳豔仍沉睡著,衣服遮著,身子動也不動。靠住陳豔的腿,身子靠到後背上。又閉上眼。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心中湧起濃濃的愛意,卻一時難以進入夢境中。不再去想,放空心靈,剛才的夢境再次出現。“哥哥,氣海俞下麵的是什麽穴?”“大腸俞。”“關元俞,小腸俞,膀胱俞,中脊俞,白環俞。”葉宇聽著陳豔小聲的念著,一時也沉吟其中,不時的幫著陳豔解答下疑問。覺得過了很長時間,又再次的離開,睜開眼。這次葉宇不再迷惑,真切的感受到兩人處在交流的狀態,不是在做夢。看到兩人的棋局仍在下,比剛才多走了兩步。交流時覺得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現實中也隻是十幾秒吧。


    葉宇想到,剛才應該不是陳豔拉他進入夢境,而是葉宇拉陳豔進入夢境的。而進入夢境的方法就是放空心靈。葉宇不禁高興,以後可以自如的進入其中,進入高質量的學習交流狀態,還有什麽學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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