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芸可以接受對方一時不喜歡自己,但她也是名門出身,從小被捧在掌心裏嗬護著長大,縱使願意為了家族利益一時犧牲,卻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麵養人。有些東西是底線,也是尊嚴。……發布會的過程十分順利。秦淵拿著事先備好的發言稿,麵不改色地朗讀著,台下是長槍大炮的記者,刺眼地閃光燈打在臉上,像是一雙又一雙緊盯著他的眼睛,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而在這一切的背後,則是秦雲望。是他給自己設定了演講稿、安排了行程,他試圖掌控者秦淵的一切,將他變成自己在幕前奪權的傀儡秦淵在心中冷笑著,他直視著眼前一個個鏡頭,仿佛能從那黑洞般的炮筒中,凝視著那個人的眼睛。都要結束了。海外的財產已經鋪就到位,公司也在謝家的協助運營下走上正軌,有了底牌,他甚至可以去出麵勸說那些原本屬於秦雲升、且目前還在猶豫的股東們,利用他們手裏的資源、人脈、勢力……去堂堂正正的博一個繼承人的位置。而到了那個時候,等所有的阻礙都被排除幹淨,他自然就可以將顏涼接出來,大大方方的宣布,這就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再等我一下,好不好?“秦少,既然你們已經訂婚,那麽婚禮會考慮在什麽時候舉行呢?”秦淵像是從臆想中回過神來,他輕咳一聲,先是沉默了片刻,難得認真地開口道:“……有考慮去國外吧,總之,要先等所有東西落實了,隻有這樣,我們才安心。”謝希芸坐在他身旁,忽然覺得,男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柔和了一點兒,隻是唯獨沒有看向自己。女人的第六感在此時警鈴大作,她下意識去抓緊了對方的手臂,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將秦淵不知飄到哪裏去的靈魂呼喚回來……卻也隻是“好像”而已。散會之後,秦淵隨便吃了點午飯,又趕回秦家開了個會議秦雲望坐在主位上,無聲息的宣布著自己的強權,秦淵坐在他身邊,留意到會議室裏一雙雙心懷各異的眼。秦家這種傳統性極強的家族,延續了上百年的家規唯有在這一代瀕臨破碎邊緣,所有人都看出了秦雲望挾天子以令諸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又不願意踏出真正“大逆不道”的那一步。這種微妙的局麵,正適合秦淵的發展,他就著會議的話題,在某幾個節點上發表了己見,但都不算完美,多少留了點漏洞,不至於太引人注意。可就算如此,也依然收獲了不少大量的目光畢竟大少爺裝了快十年禽獸,如今突然會說了人話,的確罕見。就連秦雲望也看了他好幾眼,在散會之後單獨將人留下。這位“幕後的掌權人”已年過半百,兩鬢微白,如今一身西裝革履,倒也不顯老態,反而氣勢十足。秦雲望坐在長桌首座,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麵,“你打算什麽時候,把婚禮搬了?”他這話問的隨意,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長輩對後輩的關懷,甚至帶著點兒和藹的意思。秦淵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不是您說要先解決,那什麽……呃,合作的事情嗎?我原定計劃是明年,您看現在也年底了……”秦雲望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秦淵冷汗打濕了襯衫,才重新開口道:“隨你吧。”“這次聯手,對秦家好處不少,”如今族內局勢緊張,秦雲望下意識覺得這侄子沒膽量反抗自己,於是順理成章也將謝家當成了援兵:“你過去胡鬧,我沒有管你,但這一次……”“這次我是認真的。”秦淵麵不改色地說著違心的話:“希芸和其他人不一樣。”秦雲望欣慰地點了點頭:“你這麽想就好。”等秦淵從會議室出來時,抬頭就看見謝希芸不知什麽時候坐在門口,見他過來,連忙起身相迎。大少爺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我……”謝希芸總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在記者會上、被對方的一番發言弄得心煩意亂,這會兒更是過度關注其大少爺的動向,隻是矜持地道:“我來看看你。”“……嗯。”秦淵有點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你跟我過來。”秦家人多眼雜,不管怎麽說留謝希芸一個人在外麵都不安全,指不定兩人貌合神離的真相就穿了幫。秦淵幹脆把人帶進休息室裏,“你在這裏坐一會,我先去洗個澡。”剛才一番對峙,他的衣服已經濕透,黏黏糊糊的貼在皮膚上,怪難受的。謝希芸還未來得及回應,就看見對方居然直接脫起了衣服,臉頰一紅。還不等她開口羞澀,就見秦淵就將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隨手一甩,轉身進了浴室。謝希芸:“……”大小姐懊惱地咬了咬唇,一時覺得委屈。但或許是習慣了,她很快平複了心情,彎腰撿起秦淵掉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本是想替他掛好,可在裝入衣架的時候,不經意看見了胸前的口袋。那裏放著一枚被疊成了花朵形狀的手帕從秦淵早上來時就是這樣了,隻是先前比較忙,謝希芸沒能注意,這會兒看見,卻怎麽看怎麽奇怪。畢竟在她的印象中,秦淵似乎不會特地弄這些花裏胡哨的小心思,就算是有,也大多出自造型師的手筆……大小姐如此想著,心跳忽得加快了些許,她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將那枚手帕從口袋中抽了出來……伴隨著她的動作,原本的形狀自然遭到了破壞,手帕順勢散開,一根頭發從中抖落,飄飄然落在了地上。謝希芸彎下腰,將其拈起來,對著光線緩緩拉直。那是一根中等長度的黑發,發絲細軟,因長時間裹在手帕中的原因,有些微微地彎曲很明顯,這不是屬於秦淵的。作者有話說:六十五章絕對能出來(x)第64章 “小秦啊……”謝建業喝的有點多了,滿是皺紋的臉上紅光滿麵,他這會兒自來熟的搭著秦淵的肩膀,搖搖晃晃的舉起一杯酒:“我們家的事啊,還得麻煩你啦!”秦淵也喝了不少,好在理智尚存,至多有些微醺。這會兒他眯起眼睛,念著禮數舉杯一碰,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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