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等他們趕回去,哪裏有人,空無一人的院子,沒有餘溫的灶台,連房間裏麵也是清冷的。


    薛容玉看向牛棚,牛棚裏麵的牛還在,還甩著牛尾巴。


    李文平還去廁所裏麵找了,沒人在。


    南宮宣還去村子裏麵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她,他回了院子裏麵,“你們說,她會去哪呢?”


    薛容玉摸了摸牛,還往牛棚裏麵放了不少幹草,還有菜葉子。


    “我留在這裏等著。”


    三個人一起開口了。


    李文平沒有看向薛容玉和南宮宣,他說:“是我沒把人看好,你們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大臣,想來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們去辦,我沒有一官半職,我留下來最合適。”


    最後,李文平留下來了,薛容玉和南宮宣騎著馬趕回去了。


    等他們走了,李文平走到門口,還左右看了看,她會回來的,不然她能去哪裏呢?


    這一等,就等到新帝登基了。


    在新帝登基的那一天,新帝先是論功行賞,後要為公主賜婚。


    李輕若是中意薛容玉和南宮宣,她以為新帝會在這兩人中間選一個做她駙馬,結果沒有。


    因為,薛容玉和南宮宣把新帝護送回宮的那天,他們就說了,他們要請辭。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然而,新帝他剛登基,根基不穩,不想寒了人心,特別是一個是大將軍,一個還是朝中正三品的大臣。


    新帝沒答應他們請辭,反倒讓他們這段時間不用上早朝,專心去做自己的事。不過,是有期限的,隻有半個月。


    薛容玉和南宮宣還說他們不要封賞,隻想討一份賜婚聖旨,還都是和小草的。


    新帝這才想起,這兩人還有丞相家的那位,那時候聽說娶了一個共妻。


    這真是把人放在心上了。


    新帝看著那兩人拿了聖旨離開,低語著:“是重情義的。”


    等兩人快馬加鞭回了村子裏,李文平正和丞相鬥智鬥勇,他就是不回去。


    薛容玉看了一眼院子,她還是沒回來。


    南宮宣也早就讓人去打聽小草原先的家在哪裏,他可還記得那時候他聽聞小草在那戶人家裏是如何的。


    李文平發現他們兩人回來,連忙跑了過來,說:“你們這一路上有沒有遇見小草?”


    “沒有。”


    南宮宣還對薛容玉說:“去其他村子那邊看看吧。”


    薛容玉和南宮宣騎著馬走了,李文平也緊跟著騎馬追去,丞相看著那個不省心的兒子,他也帶著人跟上去了。


    牛棚裏麵的牛眨了眨眼,突然就從牛棚裏麵自己走出來,出了院門往另一邊去。


    話說,阿狸這時候正在山間晃蕩著,時不時爬樹摘果子呢。


    結果,就被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牛撞了一下。


    阿狸回頭看去,還摸了摸牛頭,還挺熟悉的。


    這頭老黃牛甩著牛尾巴,就靜靜地站著。


    阿狸又認真看了看,這不是薛大牛的那頭老黃牛嗎?


    他們是在附近嗎?


    阿狸抬起手摸了摸老黃牛的腦袋,還左右看了看,他們沒在。


    還別說,自由自在久了,阿狸還是有點想念他們的。


    特別是,這邊年輕的老實的,都太少了。


    這段時間,還有一些土匪啊,攔路搶劫的,想要綁她的,都被她一棍子敲死了。


    阿狸拍了拍老黃牛,也不知道他們三人還有沒有在那個院子裏。


    差不多有大半個月了吧,她就陪著老黃牛一起回去一趟吧。


    阿狸還發現,老黃牛也不需要趕著,就跟在她身邊。


    她停,它也停,她走,它也走。


    阿狸還摘了果子喂它,老黃牛也吃了好幾個。


    等回到院子,阿狸發現院子裏沒人。


    牛棚裏麵也像是好久沒人打掃一樣,阿狸看向老黃牛,一定是太久沒人給你收拾牛棚,所以你才會想著去找我吧。


    老黃牛甩著牛尾巴,還朝阿狸叫了兩聲。


    阿狸笑了,她挽起袖子,就走進了牛棚裏麵,開始清理起來。


    她想好了,他們三人如果不回來了,那這裏以後就是她的家了,還有老黃牛陪著她。


    到時候,她還可以去找個人回來生崽崽。


    等牛棚收拾幹淨了,阿狸還發現院子裏的幾個水缸,就廚房裏麵一個有水,其他的都沒水了。


    廚房裏麵也落了一層灰,阿狸也不急著收拾廚房了,她要先洗澡。


    還好,幹草夠多,還能燒火燒水。


    等阿狸燒好水,拿好衣服,提著桶去洗澡,院子裏麵還是靜悄悄的,就老黃牛站在牛棚裏頭甩著牛尾巴。


    等阿狸洗好澡,進了屋子,發現她原先的衣服都沒人動過,屋子的炕也算幹淨,她就扯開被子,聞了聞,還好,沒有怪味道。


    阿狸還出去把院門關上,還把房門落了鎖,她要先睡一覺,回頭還要去挑水,還要去砍點柴回來,還要去洗自己的衣服,還要做飯,也不知道廚房裏頭還有沒有米了。


    現在好多事,都要她自己做了。


    阿狸歎氣,生活不易。


    不同於阿狸這邊睡得舒服,薛容玉那邊找到原主原先的那個家,他們家也沒人了。


    附近還有村民說著:“他們一家都死了,也不知道是惹了誰,屍體都臭了才被人發現。”


    南宮宣問著:“那他們一家為什麽都死了?”


    “不知道,倒是有人看見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抓了個姑娘回來,還把人關在屋子裏,對了,還有人發現還有件染血的衣裙。”


    李文平聽著那人說話,就進去找那件染血的衣裙。


    一間屋子裏麵有著不少已經發黑的血跡,另一間屋子是柴房。


    柴房外麵,的確被人扔著一件染血的衣裙。


    李文平愣愣地看著那件衣裙,是他那時候給小草準備的。


    裙擺處還有別的地方,都有暗紅色的血跡,裙子上麵還有不少髒汙。


    “不會的。”


    李文平往後退了退,他看向那個村民,問著:“除了他們一家子,還有沒有一個姑娘?”


    那個村民想了想,說:“沒有吧,反正那時候看著挺可怕的,也沒人認真看,不過應該都是男人,沒有姑娘。”


    李文平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薛容玉和南宮宣已經走到他身邊,一人一邊站著,薛容玉問:“你認得這衣裙?”


    丞相看著這三人不對勁的樣子,還有一個是他兒子,他就讓人去查一下那些人真正的死因。


    李文平很是緩慢地說:“是那天我為她準備的衣裙。”


    “確定嗎?”


    “嗯。”


    薛容玉和南宮宣看向附近的村民,又看向這個房子,就一起說著:“搜,全村都搜。”


    這一搜,可不得了。


    這個村子就是一個魔窟,有不少身不由己,被綁在地窖裏麵的女人,她們淪為生孩子的工具人,更是隨時隨地有人進去欺辱她們。


    幸好,薛容玉他們這次有備而來,帶來了不少人。


    有幾個村民被他們發現關在家裏的女人,還想暴起殺人,被薛容玉一劍給砍了。


    後麵的人也不敢造次了,被救出來的女人有不少,有的還懷孕了,有的已經神誌不清了,有的更是在出來的時候,當場抹脖子了,她們的眼中早就沒了求生的欲望。


    這些人裏麵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李文平一個個看過去,都不是小草。


    他很慌,也很怕。


    薛容玉和南宮宣穩得住,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不能自亂陣腳。


    丞相看著李文平像是要崩潰的樣子,他都想上去打醒他了,氣度呢,穩重呢,為了一個村姑,他現在的樣子太不像話了。


    薛容玉低頭看向掛在馬上的佩劍,他想屠村,這個村子已經從根裏腐爛了。


    這時,南宮宣抬手,他們帶來的護衛就把村裏人趕到村子中央,還把這個村子包圍了。


    南宮宣還問:“你們每次把死了的姑娘,扔到哪裏了?”


    許久沒有聽到有人回答,南宮宣就讓人去準備柴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周圍密密麻麻壘起不少枯木幹草,有人說:“扔到山溝裏頭。”


    丞相在這時輕咳一聲,說:“聽說這一帶有不少山匪,都喜歡蒙麵。”


    這兩人是個狠人,但是這樣光明正大的屠村,還是要裝一裝的。


    薛容玉想了想,是該裝一裝的,他拿起麵巾遮住了自己半張臉。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戴上了麵巾。


    南宮宣和李文平也是如此,兩人戴好臉上的麵巾,就看向四周,一旦有發現有人想逃,或者是有人偷偷藏在附近,他們手裏的箭就射出去了。


    丞相感慨著自己老了,他帶著人走了。


    身後有土匪進村,有村民在喊著救命,他沒看見,也沒聽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沒多久,那片天空,升起了很濃的煙霧,還是濃到發黑的那種。


    另一邊,阿狸睡醒了,她就給老黃牛套上車,準備一起去弄水回來。


    老黃牛也不需要趕,看著阿狸拿了幾個空水桶放在牛車上,它就往前走。


    阿狸坐在牛車上,發現村子裏零零散散還有不少人。


    取水的地方,水質還挺清澈,有好幾個人也在取水。


    老黃牛停下了,阿狸提著水桶過去,拿起水瓢也過去取水。


    附近的人就算有心想問阿狸是哪裏的,可阿狸不作聲,像是沒聽見的樣子,他們也就不問了。


    等把帶來的幾個木桶裝滿水,阿狸就放到牛車上,趕著老黃牛回去了。


    看看,這樣不但少走路,還省力。


    不過,等阿狸到家了,她發現院門被人開了,院子裏還站了幾個人,還有個老頭坐在椅子上喝茶。


    老黃牛沒停,直接進院子裏麵的。


    阿狸也沒來得及下牛車,她和院子裏的老頭還有其他人就這麽對上了。


    丞相本來還在想,是誰偷了老黃牛,還是老黃牛自己跑走了。


    結果看著自己回來的老黃牛,還有牛車上的人,以及牛車上的幾桶水,他又認真打量著阿狸。


    這位不會就是那兩個狠人,還有自己那個傻兒子喜歡的村姑吧。


    “上去幫幫。”


    丞相見阿狸朝他笑得客氣,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就對旁邊的人說著。


    於是,阿狸就發現,本來她提著費力的水桶,在別人手裏很容易就提起來的樣子,她有點鬱悶了。


    丞相還走到阿狸這邊,比劃著:“要拿去哪裏?”


    阿狸指了指院子裏的大水缸,她提著一桶水過去了。


    等阿狸倒進去一桶水,剛走開,丞相那邊的人也提著水倒進去了。


    阿狸回頭看向老頭,這人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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