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時,看到光著膀子穿四角褲抱著衣服的朱玉淩剛從隔壁宿舍出來,陸惟往裏麵一瞥,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朱玉淩:“能不能別把你裸奔的習慣帶到別的宿舍。”  朱玉淩莫名:“啊?都是男的怕啥。”  陸惟往他身上掃了一眼:“主要是丟人。”  朱玉淩懷疑這個人是在鄙視自己的身材,羞憤之下居然還無法反駁,因為陸惟每天晚上夜跑完還能在床上做三十個俯臥撐,不用看也知道身材肯定很好。  他委委屈屈地拿衣服遮住胸口:“我剛洗完澡,衣服都是餿的,你以為我想這麽傻逼啊?”  “自己宿舍不能洗?”  “有,你進去就知道了。”  陸惟剛好開了門,剛進去就聽見衛生間傳來奇奇怪怪的動靜。  朱玉淩一臉習以為常,去換衣服,陸惟聽了一會兒,趨於震驚了:“他們兩個在宿舍搞?”  “你想什麽呢。”朱玉淩差點被他嗆死,“這什麽基佬思維,他倆是在裏頭抽煙。”  陸惟:“……”對不起他就是基佬。  可能是聽見了外麵的聲音,廁所門開了,汪戚端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拽樣,爬上,床蒙進被子裏玩手機。  馬嘉木則拿著清新劑對著廁所一頓狂噴,因為宿管會不定期查房,不能留下味道。  陸惟這會兒有一點後悔了,他選的這是什麽破學校,老師奇葩,室友離譜,還不小心遇到前任。  周末各科都留了作業,陸惟卻給忙忘了,第二天周圍人都在交作業的時候才想起來。  朱玉淩難得不用趕作業,拿著作業到處嘚瑟的時候看到陸惟從抽屜裏抽出一張空蕩蕩的卷子,熱情地把自己的貢獻了出去:“你一題都沒寫啊,趕緊趕緊抄完交差。”  陸惟又鎮定地抽出第二張、第三張……  “不是一題都沒寫,是一科都沒寫。”陸惟糾正。  朱玉淩目瞪口呆:“英雄,你……來得及嗎?”  陸惟沒回答,他隨便編了選擇和填空的答案填上去,遇到大題就寫個基本公式上去,一分鍾不到就搞定了其中三份,又稍稍花了點時間編了兩道語文閱讀答案,讓整張卷子顯得不那麽空,就這麽趕在上課之前交完了六份作業。  瞿進霄用敬佩的眼神看著他:“你是對的。”  陸惟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瞿進霄嘀嘀咕咕:“原來編比抄快,學會了。”  陸惟:“……”  作者有話要說:  都看到這兒了給個收藏嘛~第5章 05 bach:gavotte en rondeux  這種明顯敷衍上去的作業,卻沒遭多事的班主任吐槽。  陸惟與曹凝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投來的眼神還帶著“果然這才是你”的得意。  感情他認真寫作業要被懟,隨便編個答案反倒能清靜些。  瞿進霄上課正暗戳戳打著遊戲,就發現自己同桌似乎在幹什麽不得了的事,抬頭一看,這人竟然在認真做套卷!  陸惟做的是一篇語文卷子,這讓瞿進霄心裏稍微安慰了點。  語文嘛,相對簡單,他認真做題也能拿八-九十的高分呢!  但是同桌這個學習態度讓他隱隱有一種壓迫感,手裏的遊戲也有些握不住了。  他內心反複掙紮了一會兒,終於戳戳陸惟:“同桌,要不你分我一套卷子唄,我也刷刷題?”  陸惟自然不介意這點小事,不過瞿進霄堅持了沒兩天就刷不下去了。  陸惟也暫停了一下,因為還得顧一顧店鋪那邊的事。  他昨天在群裏艾特戴店長問進度,跨了一個晚上戴昌才回:這種事哪有那麽快啊,小陸老板你沒自己找過供貨商吧,這得慢慢來。  陸惟其實是找過的,早先剛投錢擴大店鋪的時候,他們人手還不太足,應笙管著店裏的事,他就管店外,跑貨、找裝修工、搭建新媒體班子、搞搞宣傳,有時候傳單都是自己發。  不過他也沒必要跟戴昌解釋那麽多,直接問:你估計一下需要多久?  戴昌:至少也得一個月吧。  陸惟心裏“嗬嗬”了一聲,轉頭去騷擾應笙:這邊店長能不能換。  應笙:你是大老板你說了算,不過現在換了,短時間能招到靠譜的人嗎?  luv:……  luv:我就說說。  轉頭一邊掛了個招聘信息,一邊趁著午休時間長,出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戴昌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陸惟麵無表情地讓自己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笑意:“戴店長,是我,哎,你看,咱們師傅半個月以後就能回來,到時候手藝跟上了,材料沒跟上,做出來的東西不還是差了那麽點意思嗎?我這也不敢輕易砸自己的招牌,到時候口味跟不上來,也不好宣傳。”  “是,我知道不好找,但的確是挺急的,你看你要不加幾天班,多操心操心這事,咱們就在這半個月內全都給定下來,到時候口碑好了客流量上來了,你這提成也拿得多。”  走到一個轉角,他停了下腳步。  鬱啟非坐在長椅上,耳朵裏塞著一副耳機,似乎是專門挑了這個少有人來的地方背單詞。他這會兒摘掉了眼鏡,密而長的睫毛再也不受遮擋,微微往下垂的眼抬起來的那一瞬間,在陸惟眼中呈現出一種帶有獨特美感的慢動作。  陸惟聲音沒有停頓:“應哥今天也跟我說了,你上半年是家裏出了點事,才顧不上店裏,前幾天我是真不知道這事,家裏人生病,你要照顧人之常情,這我肯定理解。但理解歸理解,也不能說你沒責任對不對,這店我投了那麽多錢,肯定不是為了看它虧損的是不是。現在這下半年你不是騰出空了嗎,加把勁兒把業績搞上來,就當把之前的損失給補上,咱們之後就不提上半年的事了,成嗎?”  那頭戴昌本來支支吾吾著想拖過去,但一聽這話,也不好意思跟一個小年輕置氣了。  陸惟得了他幾句保證,掛掉電話,看見鬱啟非衝他微微笑了一下,那是一種禮節性的笑。  陸惟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機。  直到現在他依然覺得,鬱啟非的長相,是最符合他的審美的。  但依然沒說上話,鬱啟非就像是尋常地用笑代替招呼一樣,打完“招呼”就繼續背他的單詞。  他的理科糟糕得一塌糊塗,英文的發音卻出奇得好,陸惟掃了一眼,發現他背的不是高考英語,而是六級英語。  陸惟當然不能傻逼似地幹站在這,環顧一圈,發現旁邊就是那座綠油油的圖書館。  他想起那天郭頌說的話,不抱希望地進去瞧了一眼。  結果裏頭竟然沒那麽寒酸,一樓正中間是樓梯,兩邊似乎是電腦機房,二樓就有了一排排的書架,兩邊各有兩個額外的房間,軟裝搞得不錯。靠南房間裏是自習室、地中海的簡潔風格,但是桌椅沙發的擺放位置和配色明顯有設計過的痕跡,靠北是古老一點的風格,是圖書室,書架能看出有些磨損,但是燈□□氛很有感覺,就顯得整個房間複古而不是土。  再往三樓走,房間就都成了自習室,現在隻有高三開了學,但是裏麵的人居然還不少,可見校方為了讓圖書館能留住同學折騰了一番軟裝還是很有成效的。  參觀圖書館的那麽會兒功夫,外頭下起了雨,陸惟找了一個視野不錯的地方,果然看到剛才還在那兒的鬱啟非沒影了。  他失了興味,幹脆回到那個複古的大房間裏,往某個角落裏的沙發上一橫——沒人,安靜,適合睡覺。  二十分鍾過去,已經有了些困意的陸惟忽然想到,鬱啟非就近躲雨,會不會往圖書館跑?  這麽一想,瞌睡就醒了。  陸惟去自習室裏找了找,果然在其中一間發現了鬱啟非。  他挑了個不靠窗的角落,四周都沒有什麽人,看樣子似乎是在做題。  房間很大,陸惟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坐下,他果然沒有注意到。  沒多久,就有人陸陸續續地離開,都是趕著去上課的。  這會兒雨更大了,圖書館的免費傘早就被拿光了,後麵離開的同學們用校服罩在頭頂上,跑了沒幾步就被徹底淋了個透,還有人狼狽地滑了一跤。  陸惟手機裏卻恰好收到一條消息,是瞿進霄發來的:體育課取消了,下節上自習。  luv:有人守嗎?  瞿進霄:沒,體育老師直接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的,曹凝在三班有課,目前還沒有老師占課!!你在哪兒,回來打撲克?  luv:圖書館。  瞿進霄:[驚恐].emoji  瞿進霄:……學習?  luv:躲雨。  另一頭的瞿進霄拍拍驚魂未定的小胸口,繼續打字:要不要我去接你?  陸惟看了眼還沒有走的打算的鬱啟非,回:暫時不用。  預備鈴打起來的時候,這間自習室徹底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鬱啟非注意到人都走了,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餘光便從陸惟身上掃過。  他又把視線往回轉了點,看著陸惟。  陸惟順勢起身,以一種自然的姿態坐到了他身邊,順便把跟瞿進霄的聊天記錄推了過去。  當然,那句“暫時不用”沒有出境,鬱啟非自然也不會未經他同意往下翻。  看完,鬱啟非點了點頭:“謝謝,知道了。”  然後像是心安了一樣,繼續低頭琢磨題。  陸惟在他旁邊幹看著他拿鉛筆寫了又擦擦了又寫,五分鍾過去紙都快被擦透了,題下頭還是空白一片。  陸惟忽然想打破這尷尬又無聊的寂靜,語氣裏帶了點嘲意:“我就納悶,你是不是沒認出我來?”  鬱啟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跟他說話:“啊?認出來了,但是……”  陸惟挑眉,等著下文。  鬱啟非:“圓錐曲線真的好難啊。”  陸惟:“……”  他忍了忍,忍了又忍:“我不是說,認出我是你同學。”  鬱啟非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你是說前男友的那種。”  陸惟後頭的話一下就忘了怎麽說。  鬱啟非的態度太坦然了,就好像那段短暫的交往,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過一樣。  陸惟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想:反正兩年前就這樣,不應該意外。  他看了眼還在埋頭苦苦想這題怎麽入手的鬱啟非,衝他伸了下手:“我教你。”  鬱啟非“哦”了一聲,把模擬卷和演算紙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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