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技術不太好,這種鐵絲開鎖的技能還是他高二的時候為了跟朋友們顯擺琢磨出來的,不怎麽專業,好在弄了將近一分鍾,總算是弄開了。  裏頭的汪戚沒想到他真能打開,有一點驚訝,轉而又惱怒起來:“你有病吧?”  話音剛落,他就被陸惟拽著手臂拖了出去,縮在角落裏的馬嘉木見狀也趕緊把地方給他騰出來。  朱玉淩正感慨陸惟為了不借隔壁廁所做到這份上也是很拚了,就看到馬嘉木頂著一臉的紅腫出來,頓時就明白了。  再一看,陸惟根本沒上廁所,反倒反手把廁所門一關。  他指著門說:“這地方是洗澡和解決必要生理問題用的,不是讓你長期紮在裏頭cos大便的,懂?”  汪戚:“奶奶的,你想找事是吧?”  “不用找,你就已經是個事逼了。”陸惟抓住汪戚揮過來的拳頭,反手將人推到了牆上,冷冷地說,“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要打你打不過我,你現在是想找揍還是消停?”  汪戚掙紮了一下,竟然沒有掙紮動,也不是陸惟按在他身前的手用了多大的勁兒,他都覺得胸口喘不上氣了。  陸惟在他呼吸更重之前鬆了手,汪戚剜了他一眼,卻沒敢動手,摔門出了宿舍。  朱玉淩趕緊湊過來:“威武,連鐵絲都準備好了,你是不是早準備治他了?”  陸惟不明顯地點了下下巴,算是認了。  “不過你都忍了這麽久了,你又不是內急,其實也沒必要跟他對上。”朱玉淩說,“雖然這樣真挺帥的,但是不是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嗎?汪戚就那種人,仗著家裏有點錢可惡心人了,纏起來沒完沒了的,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惡心你一回。”  陸惟遠遠瞥了一眼馬嘉木:“以前也有?”  朱玉淩壓低聲音:“有是有……你是因為這個才撬門?真誠奉勸,不值得。你以為我就純看戲嗎?我以前也幫過,結果那誰也沒領情,還說什麽扣錢了。懂吧,就是汪戚是付錢找個沙袋泄憤的那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陸惟一臉“長了見識”的表情:“你們這個學校……”  “哎哎,還真不關學校的事。”朱玉淩急忙澄清,“我們可都是正規招進來的三好少年,別看我現在成績這麽差,中考的時候成績在我們初中那個班也算前幾名了。我們都懷疑汪戚是不是有點心理陰暗啊狂躁症啊什麽的,越長大越爆發的那種……反正,你別跟瘋子一般見識,這種人還是躲遠點好。”  陸惟也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進宿舍時就聽見裏頭有打人和求饒的聲音,本著看不慣校園欺淩的道義出了這個頭,但伸援手的人不能一輩子都伸援手,梯子放下去了,願不願意爬上來是人家自己的事。  馬嘉木悄悄看了眼正在說話的兩個人,屋子就這麽大,哪怕朱玉淩盡量用氣音了,也還是能聽清楚一部分。  他躊躇了一下,走過來,朝著陸惟說:“謝謝。”  陸惟:“不算幫你,但還是勸你一句,遠離垃圾。否則長此以往,你也會變成那樣,而現在,你至少還算是個受害人,並且是個有選擇高考改變人生的權利的受害人。”  馬嘉木聽到“你也是那樣”時微微一顫,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朱玉淩摸摸下巴,心想新同學骨子裏好像還挺正直的。  本來朱玉淩還挺擔心汪戚要放大招,這位小公主靠著鈔能力認識了不少“外頭的人”,而且他爸在本市勢力也挺大的,還特別放任這個傻缺兒子,真出什麽事肯定是陸惟吃虧。  所以周末陸惟要離校的時候,朱玉淩特地囑咐他在學校附近走的時候擋著點臉。  陸惟自然是當耳旁風了。  回學校的時候,還真就被人堵了個正著。  陸惟感受到了這幾個人衣服上的濕氣,再看看那下了一天雨至今還沒散開的烏雲,不由笑了:“守了一天?”  “你什麽意思?”有人推了他一把,“嘲諷哥兒幾個呢?我告訴你,你讓我們等得越久,你就越完蛋。”  陸惟抱著手臂:“換個地方敢不敢?”  對方互相對視了一眼,“嘁”了出聲:“有種哈,你都敢,我有什麽不敢的?”  他們堵人是在學校附近的馬路上堵著的,因為下雨,平常這個點會出沒的路邊攤都歇業了,所以路上人不多,但畢竟也是監控區域,就算陸惟不說,他們也得找個沒監控的地方。  結果陸惟把他們繞到大門口去了,離門口還有些距離的時候,有個人反應過來,連忙抓住他:“想跑?”  陸惟笑了下:“沒,隻不過,在這裏比較刺激。”說著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臉上。第7章 07 bach:gavotte en rondeux  一輛不起眼的速騰在平時不開放的側門停下,司機回頭提醒:“東西拿好啊。”  鬱啟非“嗯”了一聲,把書包背在一邊肩膀上,正要開門,忽然頓了一下。  司機問:“怎麽了。”  “我同學。”  司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好像是有個人被一幫人堵了,頓時摩拳擦掌:“關係好嗎?用不用我幫忙?”  這司機是由保鏢兼任的,身手還是不錯的。  鬱啟非還沒說話,就見那幫人忽然一起往前走了,司機“咦”了一聲,有點分不清到底是有人被欺負了,還是他們都是一夥的兄弟。  鬱啟非下了車:“不用了,您先走吧。”  司機卻一下子嚴肅起來,隔著車窗囑咐:“小非,要是有什麽情況你可離遠點,別管閑事,實在不行給我打個電話,你不能再出事了。”  鬱啟非點點頭:“放心,幾步路就進大門了。”  最近家裏保姆請假,他媽媽親自下廚,鬱啟非強顏歡笑地吃下去半碗,這會兒覺得有些餓了,他就從包裏摸出一條巧克力威化餅,撕開包裝。  走著走著,就見前麵忽然打了起來。  鬱啟非牢記忠告,默默繞了個路。  最先動手的是陸惟,被打的人立刻鬆了拽住他袖子的手,整個人彎下去哀嚎,旁邊的兄弟見他動了手,紛紛拉開了架勢,然而這些動作在陸惟眼裏都顯得太虛張聲勢了。  他小時候練過跆拳道,不過他上學時基本沒打過架,倒是之前這一年陸博容為了隨時了解他的情況派人跟蹤他,陸惟惱了,就找散打館複健了一下,然後拿陸博容雇的人練了練手,練出了一點經驗,對付這幫沒什麽真本事的“社會人”綽綽有餘。  不過他之所以挑在大門口,自然不會是打算讓自己記過的,所以除了剛開始那一拳,其餘都隻是被動招架,一邊招架一邊往門口的方向引。  結果接近大門口了,才發現:靠,保安不在。  都準備好扮演“被社會人士圍攻欺負的弱小無助小學雞”的陸惟立刻也不被動了,一腳掃過去踢開其中一人。  空隙被讓出來,露出後麵一張熟臉,臉的主人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把手裏的威化棒咬出哢嚓脆響。  陸惟:“……”  是不是看別人手撕前任他還挺快樂的?  他有點無語:“報警啊。”  鬱啟非這才慢吞吞地拿出手機:“你確定嗎?我覺得你快要防衛過當了。”  話是這麽說,但還是撥了。  剛把學校的名字報出來,就有人要來奪他的手機。  鬱啟非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隨後用力往前一撞,那人重心不穩,頓時被他整個人的重量撞倒在地。  鬱啟非迅速掛了電話,翻了個身跪壓到那人的背上,抱著對方的頭狠狠往地上砸了一下。  他叼著威化棒站起來的時候,陸惟看著那位倒在地上沒了動靜的混混,一時不知從何評價,那幫人也懵了,場麵一度靜止下來。  鬱啟非“哢嚓哢嚓”把剩下的吃完,還不忘將包裝紙順手丟進旁邊的可回收垃圾桶。  陸惟不禁發問:“你報警是為了自首的嗎?”  鬱啟非:“肯定沒事,我沒用力。”  說著,混混們將自己的同伴翻過來,露出對方被砸得血淋淋的腦袋。  有人顫巍巍地去探了一下鼻息,好幾個人的手齊齊摸在那人身上,活生生把那人摸醒了:“靠,讓我靜靜裝死不行嗎,臥槽我流血了?”  鬱啟非緩緩挪到陸惟身邊:“要賠醫藥費的話我之後轉給你。”  正要走,陸惟冷漠地拎住了他的衣服後領。  十多分鍾後,兩人排排坐在派出所裏做筆錄。  陸惟:“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堵我,雖然我學過跆拳道,但是作為一個良好青少年,這種事肯定是第一時間找警察啊,但是我手機沒電了,我就想去學校門口找保安,沒想到被他們察覺了,就動起手來了。”  警官:“他們說是你先動的手。”  “對對,當時緊張,一個緊張這手就有點不受控製。”  問了半天,發現陸惟說得基本都對得上,學校外的圍欄周圍都安了監控,的確是對方堵了人,驗傷結果出來,也發現都傷得不嚴重,陸惟根本就沒下重手。  唯一看著嚴重的傷就是被鬱啟非砸出來的那個傷。  警官問鬱啟非怎麽砸的。  鬱啟非:“呃……因為,當時我也很緊張,一個緊張……手就有點不受控製?”  警官:“……”  陸惟:“……”  最後驗傷結果出來,發現隻是表麵傷以及輕微腦震蕩,不是很嚴重,但對方咬定了自己隻是想奪手機沒想傷害圍觀群眾,警官正覺得有些難辦的時候,鬱啟非主動承包了醫藥費。  從派出所回來,值班警官直接送他們倆回學校。  鬱啟非坐在車裏的時候,肚子不怎麽爭氣地叫了一聲。  他當時正發著呆,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似的。  下車後,陸惟沒急著進校門,反倒往反方向走去,鬱啟非走出一段才意識到這一點,他稍稍猶豫了一下,索性也跟了上去。  學校附近夜裏還開著的隻有烤串店,陸惟裝了滿滿一盤子,囑咐多辣。  老板熱情地問:“要打包嗎?”  陸惟正想說“打”,就看到鬱啟非已經跟過來自覺找了個位置坐下,臨時改口:“就在這吃。”  此時距離學校宿舍關門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他們卻不緊不慢。  陸惟取了兩瓶飲料,坐過去:“乖學生,你不怕進不去?”  鬱啟非:“明天補假條。”  陸惟:“今晚呢?”  “開房。”  場麵一時默了下來,鬱啟非一邊開蓋,一邊重新措辭:“去賓館將就一晚。”  陸惟失笑:“跟賓館比起來,宿舍的條件才算將就吧。”  鬱啟非:“但是宿舍有題可以做。”  原來是指這個將就。  陸惟望著眼前這個人,覺得驚奇卻又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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