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什麽累,小瞧你爸爸我是不是?我,帝京舉鐵小霸王,懂?”  賀椹笑得肩膀抽抽,胳膊搭在我肩上,“懂懂懂!走吧,我的舉鐵小霸王!哥幾個都等著呢!”  後麵的事情和記憶裏一模一樣。  我那時候沒把劇情當回事兒,也沒有和人不接觸的精神潔癖,旁邊坐著個被人喊來陪場的小男生,一群人在桌上正抽國王牌玩三不限遊戲。  紈絝程度除了沒和人上床,也跟賀椹差不了多少。  我這人手氣一向不怎麽好,喝的酒自然也就多,不過仗著酒量好,硬是撐到了最後。  看到被我喝爬下的人,我也不負眾望的倒在了桌子上。  可能是因為那瓶不知誰帶來的鹿鞭酒,被人架著送進一間房的我和賀椹,就那樣迷糊著從互擼滾到了一起。  第二天醒來我就一腳把他踹下了床,他倒是沒生氣,但開口的一句話就是,“清兒,我負責……”  “負個屁的責!這就是場意外,意外知道嗎?!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給我忘了!我們什麽事都沒有!”  可惜,我的話賀椹從來不聽。  我躲了他半個月,被他堵在了俱樂部的更衣室裏,火急火燎的就單膝下跪要我給他個機會。  別說劇情的開始讓我有多惶恐,就算是沒劇情,賀椹的話我也信不了幾分。  他就是個浪蕩子,愛情這玩意兒在他那裏沒有半點份量,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愛情觀不同,注定做不了愛人。  我和他講道理,我問他和我在一起就再也不能和別人上床搞曖昧,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要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他能做到嗎?  大概是被劇情搞成了腦殘,他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說能。  因此,最後的結果隻能是我用拳頭讓他明白,我們之間的不可能。  賀椹憋著淚,帶著腫起的半張臉和瘸著的腿,被我送進了醫院。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賀椹離開了醫院,也離開了帝京。  那時候賀琮正好出了國,賀家曾經打來的電話被我暴躁的掛斷。  我隻以為賀椹的離開不過是暫時的負氣,而且正好可以讓我鬆口氣,等過段時間情緒平複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而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月。  就在我騎著摩托在賽道上猛衝的時候,時間突然的定格,然後像是一隻大手,拽著發昏的我,又扔回到了俱樂部那天。  154.  我看著跪在我麵前,正等我說話的賀椹,咬著牙把手裏的衣服甩在他臉上,狠狠的踢向他身後的牆。  賀椹扯下衣服看著我的腳又蓋到了頭上,大喊著,“輕點輕點!”  本來已經收回來的腳,又招呼到他肩上,一腳把他蹬開,“賀椹你是不是有病?!這麽多年了你他媽突然喜歡我?!”  我那一腳並沒多大勁兒,賀椹悶著腦袋坐在地上,“可不就突然嘛,那感情來了誰也擋不住啊!”  他扯著衣服露出了雙眼睛,一頭打理得整齊的藍毛被蹂躪的亂糟糟的,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委屈的眨巴,“再說了,就讓你試試,又不是要綁死你,你兄弟我好不容易動了凡心,就讓你摔了個稀碎。”  我聽著又要抬腳踹他,他又把衣服遮了回去。  看他這慫樣想揍人,可劇情發揮起了作用,我又覺得無能為力。  當時我覺得時間的回溯,是因為我沒答應他,所以就算再揍他一頓也是白揍,何況打他我也費勁,隻能憋屈的繞開他準備離開。  走出門回頭見賀椹還在地上垂頭喪氣的坐著。  沒好氣的道,“還坐著幹嘛?你是要立地成佛?那你換個地兒!”  賀椹聽到我的聲音,抬頭看我一眼,猛地竄起來,抱著手裏的衣服就要走。  “賽車服你要拿到哪兒?抱著回家睡覺?”  “也,也不是不行啊……”  被我麵無表情的看著,賀椹立刻整好掛到櫃子裏,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  155.  就那樣,我們的關係成了彼此間的默認。  在下一個出現之前,賀椹的的確確的開始改變,喝酒玩樂的場子沒有我的時候都不怎麽去了,去了也會打招呼,不會再和人調/情曖昧上床,大多時間更喜歡和我混在一起,巴不得能住進我房裏。  每天的噓寒問暖,時不時就帶來的禮物和驚喜,把《如何做一個優秀的男朋友》研究並實踐了個透徹。  當然,有時候少不了我的一頓揍。  人心到底不是石頭做的,看著他像個傻子一樣,做著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還樂此不彼,自然而然的會心軟。  覺得試一試,也不是不可以。  156.  直至那個和四哥死去又活來的雨夜。  157.  時間一步步的向前,從那場死亡裏我終於意識到了時間回溯的機製。  我把賀椹抓來告誡他不許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不能不接電話,要定時回信息。  我像個控製狂一樣,幾乎問遍了他和四哥的所有事情,隻是因為害怕哪一天找不到他們。  158.  和四哥上了床後,我告訴了賀椹,看著他震驚又難以置信的表情,我隻能平靜的對他說,“接受不了就分開吧,對不起。”  賀椹沒說一句話的走了。  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時不時的發呆,有幾次都差點從樓上的飄窗跳下去。  可我知道死亡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它賦予我的,隻會是又一次消失的過去。  發現這種情況後,我第一時間就找了心理醫生,但有些話畢竟不能說,所以收效甚微。  可好歹我知道了用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因此開始天天泡在俱樂部和藍星,不是累到爬不起來,就是醉到人事不省。  這樣的生活過了沒多久,正好遇到了暴雨天,那個夜裏我第一次從噩夢裏哭喊著醒來,我驚慌失措的跑到四哥房間裏,抱著他發抖,哭著讓他不要走。  第一次他笑話著安慰我,第二次也能笑著抱我睡覺,可次數多了,四哥也知道有問題,卻沒法從我這裏得到答案,隻能盡量每次雨天都能陪著我睡覺。  至於賀椹,也許是四哥找過他,又一次雨夜的時候,四哥不在家,三哥外出,五哥手術,六哥聯係不上,家裏孤零零的一個人,我隻好打開電視,正好是一部不知道誰看到一半的恐怖片。  片裏的門鈴響著,而我的門鈴也響了起來。  我從來不敢一個人看恐怖片,門鈴的響聲讓我閉上眼睛捂著耳朵尖叫出聲。  本來仗著家裏沒人聽不見,沒想到賀椹慌張的打開門跑進來,抱著我就問怎麽了。  熟悉的人和聲音,我頓時緊緊的抱著他,指著電視屏,“換了換了!”  賀椹直接把恨不得響徹天際的電視關了。  外麵的雷雨聲又清晰的傳了進來。  我依舊捂著耳朵,讓賀椹打開電視,他沒聽我的,反而把我抱起來回到了房間。  他說,“我陪你,睡吧。”  159.  賀椹又回到了我身邊。  四哥也沒說什麽。  就好像劇情做了修正,哪怕再不同意,他們注定得一起共享我這個“寵兒”。  ——————  來了來了。接下來都是串起來的回憶。(●? ?w?? )?  160.  時間走到了六哥喝醉回來的那天。  六哥這個人被認識的人稱作弟控,我要有什麽事,他總是第一時間趕到。  就像那個突如其來的雨夜,第二天早早的從別的城市趕了回來,看到了我和賀椹手腳糾纏的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不高興的罵了一頓賀椹,但也沒懷疑什麽。  可沒過幾天,從一場娛樂公司聚會上回來的六哥,滿身混雜著香水味的酒氣,把正要出門的我推進了房間裏。  還不等我說他,他就手抵著我後腦,咬在我的唇上,舌頭無所顧忌的伸進去四處攪弄。  我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無能為力的悲哀,奮力的推開他,還附送了一個拳頭。  哪怕經曆過四哥的事,我也沒法接受其他哥哥對我有這種想法。  “你缺人就去找別人!娛樂圈裏那麽多要爬你床的人,你在這搞你弟弟?!”  瞿曜野一抹嘴角,輕嗬一聲,“四哥親的了,我親不了?我和他又差了什麽?難道是他睡過女人我沒睡過,就要這麽區別對待?”  我的手又緊攥在一起,這種被撞破兄弟亂倫的羞恥,硬生生的把我升起來的防備撕了個粉碎。  “想知道我怎麽知道的?哈。”瞿曜野問了一句,突然笑起來,“他前天喝醉了,一進門看都不看清楚,抱著我叫清清。”  瞿曜野一步步的朝我走來,“我本來想嘲笑他認錯人,他倒好,直接啃我嘴上了。清清啊……”  我被他逼到了沙發上,沒站穩坐了下來。  他就站在我身前俯視著我,像是在看什麽稀罕的東西,驀然低頭,“真招人喜歡。”  喜歡兩個字被他念得那麽粘稠,仿佛蜘蛛吐絲要將我緊緊的和他裹在一起。  我咬緊腮幫,想起身揍他,賀椹和四哥的前車之鑒讓我動不了手。  可我不想要就這麽妥協,我推開他站起來,拽著他的胳膊把人甩出了門外。  千句萬句懟人的話都被我壓了回去,隻匯成了一個字,“滾。”  聽著六哥哼笑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遠,我背靠著門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  可接下來的一聲巨響,讓我渾身緊繃,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樓下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差點讓我也從樓梯上滾下去。  我看著他後腦下流出來的血,又想起了四哥車禍的那個晚上,瞬間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三哥也在家,恐怕六哥連最後的兩個小時都不會有。  我坐在搶救室外麵的椅子上,抱著頭在三哥懷裏把自己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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