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收拾好情緒踏進大廳,就被人抓著要往一旁的沙發上扯。 我看了眼來人,確認他隻是那群被我漸漸習慣了簡單的觸碰的朋友,就回了聲:“樓上溜達了一圈。” 他嗐了一聲就把我按在沙發裏,一群經常出去玩樂的人紛紛笑著打招呼。 桌上的餐點酒水飲料都擺的滿滿的,搞得好像是來吃自助一樣。 我見哥哥們和薑婪身邊都圍著人交談,至於想要找的賀椹依舊不見蹤影,也就坐這裏沒再動。 手裏被人塞了杯酒,任由他們說我在英國怎麽怎麽瀟灑,認識的人是遍地開花。 我隻需要笑笑應稱兩聲,話題隨著他們從我扯到他們,然後又提起了賀椹。 聽到賀椹的名字,我自然要問賀椹跑哪兒去了。 還是那個跟我和賀椹關係都不錯的人開了口,“他呀,早跑了。誰知道抽什麽風呢,從你去英國開始就不對勁兒,哎,是不是嫌你沒帶他一起啊?你是不知道,這家夥次次叫我出去喝酒都喊你名兒,這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喜歡你呢!” 其他人聽了都跟著起哄,說我們這發小關係太鐵,焊在一起的那種鐵。 聽見賀椹離開的消息,我隻是笑了聲。 知道他是在跟我捉迷藏,專門躲著不見我,和六哥一樣的選擇逃避。 如果說隻是這樣,那我也不會多說什麽,可當聽他們說,賀椹在被不知名人士家養了三年多後,終於又有了新的伴兒時,我又開始笑自己。 這應該也算是另類的做了選擇了吧? 我好像也不需要考慮去找他說清楚了呢。 “挺好,替我恭喜他。” 我端起續上酒的杯子,笑著跟他們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這一杯酒仿佛是給我蓄了力,我開始主動談起了圈裏圈外的消息,說笑著要和好久不見的他們喝個盡興。 直到被薑婪拉起來。 —————— (?w?)我也愛你萌~ ★ 135. 我看著他剛剛還和他們笑著說找我有事,背過身就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笑了起來。 知道他是對我的酒量不放心,我把他拉到了洗手間的隔間裏,和他耳鬢廝磨著低語和親吻。 我對他說我沒醉,不然就沒法和他親這麽長時間了。 他吻著我的眼睛,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我,輕聲的問:為什麽不開心。 我說我沒有,二哥訂婚我很開心的。 他又親我的耳朵,說山道上的雪還沒找人處理,不能去賽車,不然就帶我去遊戲廳吧。 我笑著說好。 以前也是這樣,我不想說的話,他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隻會潤物細無聲的用他的方式來安慰我。 136. 我們溜出了宴會廳,他找代駕載著我跑到了市中心商場那家最大的遊戲廳,在一群剛好過禮拜的學生裏,搶到了摩托賽車遊戲,玩兒了一圈又一圈,圍觀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直到我們玩了個盡興。 我接過他買來的檸檬蜂蜜水,看著他耳後的頭發滑了下來擋住了眼睛,可我看到了他眼裏那抹鬆快的神情。 明明比我年紀還小,卻會這麽溫柔的安慰我。明明還帶著自己的玩心,卻偏偏是為了我把自己束縛在了薑家。明明會有更好的選擇,卻還是跟我攪和到了一起。 我手臂搭上他肩膀,偏著頭湊到他耳邊問,“薑婪,你愛我嗎?” 他大概是被我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了個措手不及,腳步停在原地,轉頭仔細的盯著我,湊到我手上喝了口他不愛的攙了檸檬的蜂蜜水,皺起眉頭慢慢的品了品,轉頭點了下頭,回道:“愛。” 我對他有時候突然的可愛總是忍俊不禁,抓著他的手也喝了一口柚子茶,笑著說,“那就好。” 以前的我從來不會問這句話,因為我知道沒有任何意義,可今天的我問出了口,卻同樣覺得沒意思。 原來的他們不真實,不能信。現在真實了,我卻不敢信。 可是,我想聽。 隻要說一句愛我,我就安心那麽一點。 137. 我本來都打算好了和薑婪一起回去,但一個電話後,他隻能把我送回了瞿家。 在我即將下車的時候,他攬著我的腰把頭抵在我肩膀上,“唔,再等兩天,等我把這個項目搞定,我就可以給自己放個假了。” 我揉了揉他的後腦勺,知道他正在忙著一項品牌並購,讓他有什麽要幫忙的就說話。 車開進地庫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三哥四哥五哥的車都已經停著了,也曉得他們肯定已經回來了,而照六哥的性格,和我吵了架之後是不會回家的。 所以我毫無負擔的進了門,但也看到了客廳坐著的四個人時,不可避免的停下了腳步。 看到我進門,六哥默不作聲的起身上了樓,四哥招手讓我過去,問我怎麽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因為那群和我一起喝酒喝醉的人,一直發信息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去找賀椹泡吧,把手機按了靜音。 “下次出去要記得說,讓這麽多人擔心你。”四哥接過我脫下來的外套,“喝了酒還往外跑,都這麽晚了,上樓泡熱水澡去,外麵這麽冷,待會兒讓暻西拿袋衝劑給你,省的又感冒了。” 我看了眼旁邊坐著又不知道拿本什麽書看的五哥,又看四哥要把我外套往沙發上扔,忙又拿過來掛回到了門口的衣架上。 還好我記得進門就換鞋,不然我估計這塊毯子都待不到明天天亮。 三哥和我一起上了樓,留四哥五哥在樓下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進房門之前隻聽到了四哥問五哥看得怎麽樣了。 這種無厘頭的話我聽過也就忘了,隻想著泡個澡好好睡一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的酒精現在才知道揮發,被熱氣一蒸,非但沒有清醒,反而暈暈乎乎的在浴缸裏睡了過去。 138. 我就知道今天這一覺可能睡不安穩。 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夢裏我又回到了生日那一天。 我站在書房門口聽著六哥那句“怪物”,這次沒有安安靜靜的離開,而是直接打開了房門。 “誰是怪物?” 我看著書房裏眼睛通紅的六哥,和沒什麽反應的五哥,“我嗎?為什麽?” “為什麽?你還問為什麽?瞿曜清,你睡了你親哥哥!不光是親哥哥,還有你的朋友,你朋友的哥哥!你多神通廣大啊,這麽多人圍著你轉,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聽著就笑了起來,就像當初心裏想的那種大笑。 “我睡了親哥哥?你怎麽不說是你睡了親弟弟?哦,不是一個哥哥,是四個!不光我哥哥,還有我的朋友,我朋友的哥哥,爭先恐後的要睡我!哈,我何德何能啊,啊?你們那麽多屌往哪兒使不好,非逮著我一個人糟啊,憑什麽呀,我做錯什麽了?怎麽就是我啊!” 或許是在夢裏,我心裏的那團火又燒了起來,不隻是燒疼了自己,也燎到了別人。 “你覺得你是受害者,我就不是了嗎?我是怪物?你就不是了嗎?你知道我看著你們一無所知,而自己卻明明知道又沒法反抗的時候,多難過嗎?你知道我一次又一次因為反抗看著你們死的時候,多痛苦嗎?你知道,我明明死掉又被活過來的時候,多絕望嗎?你不知道!” 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模糊了我的眼睛,也模糊了他們的身影。 那些好像快要被我遺忘的東西,又一點點的在我的腦海裏充實起來。 “你們曾經無知快樂的每一天,都是我的噩夢……” “那你為什麽還要和他們一起?哪怕你去英國和晏允在一起,不就皆大歡喜嗎?” 我聽著這話,抬起眼才發現,書房變成了今天在訂婚宴酒店樓上的那個房間。 隻剩下了瞿曜野一個人,麵無表情的盯著我問。 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出國前沒答應四哥,我是不是就不用在這些人麵前這麽糾結痛苦? 可惜,這又是個注定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我沒法讓時間再重來一次,我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因為……我害怕啊……我害怕失去了曾經擁有的親情友情,害怕它們變質之後再也沒法回到原點,害怕我什麽都沒了……” “你看,明明是你在害怕。如果不是你,他們都應該有大好的人生,都會找到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分明能夠離開,又讓你自私的捆綁到一起。” 瞿曜野哼笑著,“你說我是個隻知道逃避的膽小鬼,瞿曜清,你才是那個膽小鬼,自私又貪婪的膽小鬼。是你錯了,不是我。” 我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好像在照鏡子,好像從鏡子裏看到了那個輕蔑的說是我錯了的自己。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嗎? 我給了他們選擇的餘地,我接納了他們還存留的感情,我隻是想最後保留一點東西,來填滿一下似乎變得空白的自己…… 我錯了嗎? —————— 來了來了! 讓我來補個名字和年齡: 薑婪24 弟弟瞿曜清、六哥瞿曜野、賀椹25 五哥瞿暻西27 四哥瞿彥川、賀琮28 三哥瞿彥行、晏允30。 139. “醒醒,清清。” 我又被人從夢裏拽了出來。 可那個冷漠又諷刺的聲音還響在我耳邊:是你錯了! “是我的錯嗎?” 我淚眼朦朧的盯著不知道是誰的身影,“是我太自私,太貪心了嗎?可我不想一個人活著……這都是錯嗎?” “不是你的錯。” 來人的一隻手覆在我的頭頂摩挲著,清冷的聲音像是穿透了遮在我眼前的迷霧。 “自私貪婪的人從不會考慮別人,而你給了他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