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馬上站起身,擁住他。“怎麽了?”隨著月份增加,原本輕微的胎動已經漸漸變得有些難以負荷起來。孕期早些時候他們過得比較動蕩,修清瘦了不少,最近孩子們動得厲害,有一次他甚至看見一隻小小的腳印在自己的肚皮上。也不知是兩個孩子中哪一個的小腳。“他們在動。”修輕輕喘息著說。不用他回答,阿爾弗雷德也看出來了。即便有衣物的遮擋,也肉眼可見修的腹部在微微起伏。阿爾弗雷德看了一會兒,著迷地放了一隻手上去——這幾個月中,修很少觸碰自己的腹部,反倒是阿爾弗雷德摸得多一點。“……這麽大幅度,這正常嗎?”阿爾弗雷德輕聲問,仿佛怕驚擾了什麽。“正常,都這個月份了……”修微微闔著眼忍耐腹中的動靜,斷續地說道,“而且有兩個,一個動起來,另一個總會跟著……唔,好了,過去了。”如他所說,那動靜漸漸止歇了。但阿爾弗雷德仍然擁著他沒有動,修正要開口讓他坐下,忽然脖頸一暖。有親吻落在他脖子上,不是什麽純情的淺嚐輒止的輕吻,而是充滿更多意味的,會留下印記的吮吸。他的脖子上已經有很多印記,那是昨晚留下的,而昨晚顯然未能讓年輕的皇帝滿足。危險。修的生物本能在尖叫警報,他微微戰栗,卻沒有掙動,任由阿爾弗雷德將他收緊懷中,灼熱的氣息噴在他最脆弱致命的脖頸處。哪怕算上沒有做到最後的昨晚,他們也隻有兩次成年人意義上的肌膚之親,但很奇怪,修已經全然掌握了阿爾弗雷德某種最私密的習性——那就是,在他真正動情的時候,是決不允許被打斷,也不容反抗的。就像是捕捉到獵物的野獸,如果身下的獵物敢有一絲掙動,他隻會更加凶狠興奮,直至獵物完全臣服。如此暴戾,如此蠻橫。也許普天之下,隻有修會在這種時候覺得阿爾弗雷德可憐。已經嚐過肉滋味的萬獸之王,如今卻隻能嗅著血腥味淺嚐輒止,因為顧忌而約束自己,克製著無法一飽口福。修近乎愧疚地縱容了他。他憐愛地摸了摸那顆金燦燦的腦袋,順從地暴露出脖頸,試圖以這樣臣服的姿態安撫阿爾弗雷德的躁動,並不擔心阿爾弗雷德失控。即便是最凶猛的萬獸之王,也是他親手從幼獸慢慢撫養長大的。他也許會本能戰栗,但永遠不會恐懼於他。“別往下了……我剛洗過澡,馬上還要見禮儀官……”修呢喃地抱怨著說,困惑不解,“我怎麽招惹到你了……”昨晚是他主動留住阿爾弗雷德的,被折騰了半夜,雖然羞憤,但他好歹知道原因。可是剛才,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隻是孩子動了而已……“哥哥是我的。”阿爾弗雷德說,似乎答非所問。“名義上是我的,實際上也是我的。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我的孩子正在你身體中……徹頭徹尾,從裏到外,都是我的!”他的吐字清楚,呼吸不亂,仿佛仍有理智,隻是喘息更重,音色也比平日更加深沉。於是修知道,這是阿爾弗雷德埋藏在心中的,平日不會輕易吐露的僭越言辭。當他親吻、愛撫,甚至與修做愛時,並不純然出於喜愛,還有更深的動機,那就是征服和侵占。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膽敢對他抱有這樣的心思,修應該會手動發射對星毀滅導彈將那人轟一個灰飛煙滅。但當他忽然聽聞阿爾弗雷德說出這樣失禮的話,竟然心中毫無波動,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有一絲……喜悅。原來是這樣。阿爾弗雷德那樣著迷於胎動,並不是有多麽喜愛這兩個孩子,更多是因為,胎動昭示了這個事實——修正在為他孕育孩子,修被他占有了。這個事實足以叫他癡迷,甚至在親熱之後的清晨,這個事實足以挑動起他還未消散的欲望。修感到了某種滿意。“現在不行,醫生說我的情況很不穩定……等寶寶出生……”修承諾道,“等他們出生。”等他們出生,然後呢?修沒有說,阿爾弗雷德聽懂了,但是他疑心自己理解錯了。他從衝動欲望中回過神來,試圖用理智分析:“等等……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然而這種事情修並不會重複說第二遍,他鎮定理了理自己被扯亂的衣領:“冷靜了?坐下吃早飯。”阿爾弗雷德坐下了。他重新拿起那個精致的小碗,用銀勺給修喂蛋羹吃,這一次修沒有拒絕。第八十章 使團距離聯邦與帝國第一次發生衝突已經過去了數月,今天,是聯邦的外交使團到達的日子。尤尼·斯圖登在擔任聯邦外交大使出使帝國之前,就知道帝國現任的掌權者,年輕的皇帝與新任大祭司,這兩人都不好對付,且對聯邦十分不友好。外交大使,這是一個早已消失在曆史星河中的古老職位。尤尼是一位十分年輕的軍官,事實上,此次聯邦派出的使團平均年齡非常小,並且多數都是尤尼這樣軍部出身的青壯年。這是因為他們需要經曆極遠距離的太空飛行,中間要忍受數次折躍,對身體素質考驗極大。出於某種理由,總統先生希望使團可以在到達時保持戰鬥力,至少是能夠全身而退的戰鬥力。此次戰後談判——當然了,聯邦官方稱之為“友好會見”——地點定在帝國境內,這是帝國方麵堅持的結果。傳統意義上,戰敗方會向戰勝方派出使臣和談。基於這樣的認知,盡管在官方說辭中並沒有戰爭的存在,但雙方都曾爭取過東道主的位置。聯邦出使帝國這樣的結局,一方麵是帝國負責外交的那位大祭司態度強硬,不肯讓步,另一方麵,聯邦也存了一些別的心思,比如說,親眼看看那個遠在宇宙另一端的人類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