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駝看了眼手機消息,接著抬頭說:“要一份情侶套餐。”“……”我啞口無言。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想在西餐廳吃那種傻到死的草莓牛奶愛心蛋糕。“朋友讓我點的。”他指指手機,“最好按照他說的做,否則他可能就不會見我。”我本能地想問他朋友腦子是不是正常,但轉念一下,不是,他身邊除了我之外有正常人嗎?就這樣,情侶套餐被端了上來。一堆色素白巧克力圍著一個粉色的愛心蛋糕,實在讓人沒有食欲。許駝又收到了消息:“……他讓我喂你吃。”“你這個朋友的腦子……”“他腦子挺好的。以前都是他負責想計劃,我負責動手。”“你挺欣賞他的?”我現在隻想立刻回家,把自己吊一吊,然後渾身舒爽地入睡。他舀起一塊蛋糕湊在我嘴邊:“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就這性格。”旁邊桌子的姑娘在偷拍我們。我看見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吃了蛋糕,那位朋友依然沒有露麵。就在這時,大堂中間的舞台忽然亮了起來。根據介紹,這家店在晚上七點會有舞台表演。但現在都十點多了。一個服務員拿著麥走上舞台:“今夜我們有臨時舞台活動,請抽中台號的顧客走上舞台,我們會替您把今夜的點單全部免單。”我心裏有不祥的預感。緊接著,我們的桌號被報了出來。許駝的歎氣越來越沉重。“……這也是他短信裏的要求?”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不玩了,我要回家。”“乖,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不信。你是不是根本拿他沒辦法?”從許駝的表情來看,我猜對了。不管那位朋友是何方神聖,許駝如今位處下風。他拉著我硬著頭皮上去了。不知道為什麽,在我們上去後,主持人來到了台下,抬頭問我們:“兩位是第一次來我們店嗎?”我麵無表情。“看來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舞台活動,客人難免緊張。所以我們特意準備了一個有些刺激的小環節”忽然,許駝緊緊攬住了我;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前,下墜感就已經將我拖到了地下舞台裂開了,我們落入了舞台下方的黑色空間,摔成一團。頭頂上傳來滿堂哄笑聲。我真的忍無可忍,準備爬回上方,可是,頭頂裂開的舞台又重新隆隆合攏,將我們關在了黑暗之中。“行了,”我聽見許駝笑了,“他同意見我們了。”在黑暗中,我們沿著暗道匍匐前行了很久,前麵終於出現了一扇小門,隻能讓人爬進去。許駝推開它,亮光從後麵灑了出來。我還聞到一股特殊的煙草味道,留學時候,國外經常能聞到葉子味。回國後太久沒碰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當我們倆從那個扁平的出口爬出去時,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磕了藥一樣魔幻這是間亮粉色的房間,四麵牆都鋪滿了粉色亮片,刺眼的熒光綠色彩條在牆上組合成獨角獸圖案。所有的家具都是飽和度極高的顏色,包括靠牆的巨大梳妝鏡,兩側環繞著誇張的粉色光芒愛心形狀照明燈。頂上的水晶燈也是粉色心形的,自動旋轉著,折射出水波粼粼的光。沙發上堆滿了各種顏色奇異的假發,一個骨架瘦削纖高的人影坐在假發堆裏飛著葉子,吞雲吐霧,十分享受。他染成銀色的短發接緊貼頭皮,赤著上身,下身穿著大眼黑色網襪,以及一雙至少有十厘米的異形紅高跟鞋。他的手機對著這邊,拍下了我們剛才狼狽爬出來的時刻。“你的姿勢醜爆了。”他說。話音未落,許駝竟然以趴著的姿勢一個撐手空翻,轉瞬間落在他麵前,一記旋踢毫不留情掃向這個男人的臉。水晶燈轟然碎落,粉色玻璃碎片像落雨般散下他躲開了許駝的攻擊,身體以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角度翻上天花板,攀住了水晶燈;而許駝直接踢翻了桌上的煙灰缸打落了燈架。那人隨著燈架落地。他看許駝停止了攻擊,挑了挑眉毛:“傷的不輕啊。”“別打了。”我站起身走向他們,“他傷的很重。”“我們根本就不算打架,對不對啊,嚴哥?”他笑著,繼續飛了口煙,“不,你現在叫什麽?王崇?”“那是之前用過的。”許駝捂著腰側的傷口,坐在了沙發上,“我現在叫許駝。他是戴雪明。”屋裏沉默了幾秒。男人點頭:“嗯,‘他是戴雪明’,然後呢?你漏了一句什麽?”“沒什麽,就是被卷進我們這堆破事裏的路人。”“真的是路人,他現在就躺在太平間了。”男人熄了煙,伸了個懶腰。他雪白的身體柔軟纖細得像蛇類,體型緊實勻稱,每一塊肌肉都線條優美。他給許駝點了支煙,用火柴點燃了。許駝稍稍輕鬆了些:“你還是討厭打火機。”“我每次用打火機就沒好事發生。”他說,“上周我用了一次,結果你現在和喪家之犬一樣跑來找我。”“我殺了一個‘同期生’,和一個他的‘學生’。”“因為他們管太多了?”“嗯。”“我理解的。每次開演唱會之前,我都要清理掉幾個某人的‘學生’。”他笑得尖聲尖氣,忽然又恢複了普通男人的低沉嗓音,“所以呢,你想聯手嗎?”許駝點頭。忽然間,我感到這個男人有幾分眼熟。他臉上畫著濃妝,但如果把妝淡化了,換上正常的西裝……銀色短發,深邃的混血骨相,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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