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冰簡直氣得牙癢癢,但阮糖眼巴巴看著他的時候又那麽乖,他想再打他屁股幾下,都舍不得下手,隻能口頭上警告:“接下來都要跟緊我,不許自己跑到別的地方!再跑丟,就不止是打屁股這麽簡單了。”阮糖瑟瑟發抖,小聲說:“老婆你好凶啊。”沈宛冰一雙烏黑的眼睛盯著他,眼尾上挑:“你說什麽?”“沒有沒有。”阮糖連忙拍馬屁:“我說老婆好漂亮,我最愛老婆了。”宋澤旭回來的時候,阮糖正抱著粉色的兔子和沈宛冰獻殷勤:“老婆,你看這隻兔子是粉色的誒!我特地抓回來給你吃的,不知道會不會比普通的兔子好吃,晚上我們就吃了它好不好?”沈宛冰涼涼地說:“我們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你還有心思抓兔子?”阮糖被噎住,委屈地把兔子耳朵扯來扯去,眼睛變得和兔子一樣紅紅的。沈宛冰猶豫了一下,把阮糖抱進懷裏,摸了摸他的腦袋,別扭地說:“我不是故意凶你,隻是怕你出事,剛才找不到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不過回來就好,你答應我下次別亂跑,我就不凶你了。”阮糖立刻開始指天發誓,說老婆說得怎麽正確,自己的行為又是怎麽錯誤,一頓彩虹屁劈裏啪啦地吹。宋澤旭看到阮糖沒事,就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但他看到阮糖和沈宛冰貼貼,又有些不高興。什麽意思啊,虧他剛才還那麽擔心阮糖,結果阮糖一回來就撬他牆角。該不會沈宛冰說的是真的吧,他們兩個真的在談戀愛?宋澤旭坐到沈宛冰旁邊,剛想說話,阮糖就大聲說:“你離我老婆遠一點!”旁邊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宋澤旭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氣得臉都綠了:“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你知道剛才我為了找你,連……”連neinei軟軟沒穿衣服的小美人都放棄了!阮糖一想,宋澤旭剛才也算救了他一命,確實不該對他這麽壞。他把粉紅兔子塞到宋澤旭和沈宛冰中間,隔開他們。“好了,你現在可以坐了。”宋澤旭剛坐下,兔子就跳到他身上要咬他。“這什麽東西?”宋澤旭粗魯地拎著兔子的耳朵把它丟開:“長得醜死了。”阮糖轉眼就跟沈宛冰告狀:“你看宋澤旭欺負小動物,一點愛心都沒有。”沈宛冰:“你剛才不是還要吃小動物?” 阮糖狡辯:“我隻是開個玩笑,沒有真的要吃,但是宋澤旭居然虐待小動物,真是不要臉,你看兔子耳朵都被他拽長了!”他一把搶過兔子,抱進懷裏。兔子覺得很累,把耳朵耷拉了下來。阮糖不做人,又拿小皮筋把它的兩個耳朵綁在了一起,兔子現在看起來像頭驢,阮糖很嫌棄:“真的好醜哦。”宋澤旭就看著阮糖折騰兔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見沈宛冰用審視的眼神看著他,忽然有些心虛,忙移開了視線,掩飾般地擰開水壺喝水。一陣風吹過,把一片葉子糊在了阮糖的黑框眼鏡上。阮糖摳了一下,沒摳下來,就把眼鏡摘掉了摳。宋澤旭一口水噴在了沈宛冰的身上。沈宛冰緩慢地轉過頭,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宋澤旭卻看都沒看他,隻用白日見鬼的眼神盯著阮糖。他撲過去搶走了阮糖的眼鏡,阮糖抬起頭看他,一雙靈動秀麗的眼睛,美得像畫。這分明是宋澤旭一見鍾情的那個小美人。但他一張開嘴,卻是阮糖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吐槽:“宋澤旭,你神經病啊!”阮糖發現了一個整宋澤旭的小妙招。隻要他摘掉眼鏡和宋澤旭說話,宋澤旭就會露出崩潰的表情,然後離他離得遠遠的。看他那表情,估計母豬會說話都比阮糖會說話讓他容易接受。阮糖和沈宛冰說了這件事之後,沈宛冰思索了半天,然後告誡阮糖離宋澤旭遠一點,別被宋澤旭帶傻了。明天就是回去的日子,這天晚上在第七星可以看到一輪巨大的銀月,散發著簌簌的寒意。阮糖見沈宛冰要出去打水,忙奪過他的盆:“怎麽能讓老婆這麽辛苦,你快坐下,我給你打水洗腳。”沈宛冰任由阮糖打水回來,在阮糖要去抓他腳的時候,往後縮了縮,然後對阮糖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我?如果是為了吃巧克力,還是別費心機了,你都蛀牙了,絕對不能再吃甜的。”“不是不是。”阮糖前幾次提謝自安,都被沈宛冰教訓了一頓,但現在謝自安被關押起來、生死未卜,媽媽都發消息催過他好幾次,讓他找姓沈的那個狐狸精幫忙,先把女婿救出來再說。阮糖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鼓起了勇氣。“老婆,聽說你爺爺是聯邦的將軍,這件事是真的嗎?”沈宛冰還以為阮糖要問什麽重要的事,沒想到隻是這個,他坦然地承認了,又反問阮糖:“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挺崇拜爺爺的,一直想見他一麵,就是……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好啊。”沈宛冰心裏暗喜,努力壓抑住嘴角上揚的弧度:“等回學校之後我就讓司機來接,直接帶你去我家玩兩天。”返程的時候,江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他親自守在星艦的入口,檢查學生的隨身物品,確保他們沒帶違禁品回去。前麵幾個人都順利通過了檢查儀器,輪到沈宛冰的時候,儀器忽然發出了滴滴的聲音。江抬起頭看了沈宛冰一眼。沈宛冰也很詫異:“我沒帶違禁品。”江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把行李箱打開。”沈宛冰神情稍顯不耐,把行李箱放平,剛打開密碼鎖,一隻粉紅色的兔子就竄了出來,跳到了在後麵排隊的阮糖懷裏。阮糖立刻把兔子丟到地上,然後偷偷踢了一腳兔子屁股,把它踹遠了點。江淡淡道:“沈宛冰私帶違禁品返校,扣一分。”沈宛冰知道是阮糖搞的鬼,回頭瞪了阮糖一眼,然後開始扒自己行李箱的衣服,想看兔子有沒有把衣服弄髒。抖開衣服之後,發現了滿箱的兔毛。沈宛冰咬著牙,氣得恨不得當場把阮糖抓過來打屁股。阮糖也沒料到帶個兔子都會扣分,連忙替老婆解釋:“那個兔子是我塞到他行李箱裏的。”江的視線凝到他身上,語氣柔和了一些:“那就要扣你的分了。”“啊?”阮糖連忙改口:“對不起,剛才我說謊了,其實兔子是宋澤旭的。不信你看。”阮糖又踢了一下兔子的屁股,兔子朝後麵蹦了幾步,然後跳到了宋澤旭的懷裏,宋澤旭正在打哈欠,沒及時收住,吃了一嘴兔毛。宋澤旭剛想罵人,看清楚那是阮糖的兔子之後,一聲“操”就堵在了嘴邊,臉色變了幾變,最後什麽都沒說。江打開手裏的文件夾:“宋澤旭,如果是你的兔子,就要扣你的分了。”“這隻蠢兔子怎麽可能是……”阮糖眼巴巴地看著宋澤旭,合起手掌求他,宋澤旭立刻啞火,臉上可疑地紅起來。兔子又開始扒拉宋澤旭的褲腳,宋澤旭猶豫片刻後,把它抱進了懷裏,然後悄悄看了阮糖一眼,發現阮糖還在看著他,就立刻收回了視線,耳根卻紅得滴血。“扣分吧。”他說。“扣一分。”江用鉛筆在文件夾上勾了一下:“兔子也要放走。”阮糖欲言又止,江輕輕對他搖了搖頭,阮糖就委屈地閉上了嘴。直到星艦開始起飛,阮糖都悶悶不樂,沈宛冰安慰他:“回去之後我從黑市上給你買,肯定能買到的,放心。”雖然阮糖隻想要那一隻粉紅兔,但沈宛冰這麽貼心,阮糖還是很感動:“老婆真好。”沈宛冰聽多了阮糖的彩虹屁,已經對此無動於衷:“想要什麽就直接說,但下次再不打招呼就往我的行李箱裏塞兔子,我就要……”“就要什麽?”阮糖不怕死地問:“咬neinei還是打屁股?”“都不是。會有更過分的事。”沈宛冰輕輕吻了一下阮糖的耳尖,說話時,熱氣全都灑進他的耳蝸:“到時候別嚇到你了。”阮糖想問,是不是比被唧唧塞屁股還嚇人,但他害怕給老婆提供了新的思路,就沒吭聲。正好這時候江來找他,要借一步說話,阮糖剛想跟江離開,就被沈宛冰抓住了手:“有什麽話就在這說吧。”阮糖還附和:“對呀,沈宛冰又不是外人。”江淡淡瞥了一眼他們兩人交握的手:“那就一起來吧。”阮糖敏銳地察覺到江不太高興,但江一直都是冰塊臉,能有什麽情緒呢,想必是自己看錯了。江領著兩人到了自己的艙房,解鎖門禁之後,從床下扒出了一個紙箱,紙箱上還有幾個孔用來透氣。他把紙箱打開,粉紅兔子就蹦了出來。阮糖把兔子抱起來,驚呼道:“怎麽是你啊!”他眼睛都發著亮,像是天上的星星跌進了譚水裏,粼粼閃光。連眼鏡都遮不住。江看著他的眼神更加溫柔,沈宛冰冷哼了一聲:“身為學生會會長,以權謀私不太合適吧。別人都不能帶,憑什麽你就可以?”“作為生物材料帶回去的。”江淡淡道:“我已經征求了老師的同意。”阮糖戳了戳沈宛冰:“老婆,你別跟大哥吵架呀,他是為了幫我,我們應該謝謝他才對。”